蘭寒竹一直自甚高,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她雖然只是一個五品官的女兒卻沒有人敢看不起她。
她雖然知道她的容貌不如蘭傾傾,卻自認有一股極爲特別氣質,就算景曄不動心也得多看她一眼,卻沒料到景曄鼻孔朝天的樣子分明是在說“你就是個垃圾”。
她到此時已經知道景曄不是她能肖想的,只是心裡終究覺得有不痛快,面上卻沒有表露一分,只含笑對蘭傾傾道:“如今也到了吃席的時間了,大姐姐隨便坐。”
吃席之時,男女是不同席的,早有人引着景曄去東廂的男賓席去了,景曄走時輕輕附在蘭傾傾的耳邊輕聲道:“這些人如此不消停,我今夜請你看一出好戲。”
蘭傾傾沒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景曄卻已對她輕眨一下眼睛離開了,她的眸光頓時便深了些,心裡有些不解,卻也知道今日林府一定有事發生。
蘭寒竹看到兩人互動眸光幽深如海,權傾天下霸道囂張的攝政王竟還有這樣溫柔的時候,她袖袍下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蘭傾傾說到底不過是個商女罷了,又哪裡配得上景曄爲她如此費心?
她的心裡又些許有些得意,過了今晚蘭傾傾就什麼都不是了,再也不可能入得了景曄的眼,蘭傾傾也得意不了多久。
蘭傾傾和蘭寒竹坐在專爲女方孃家人準備好的席上,她做生意多年,直覺從來都是無比敏銳,蘭寒竹裝得再溫和眼裡再不泄半點情緒,她也能從蘭寒竹的身上感覺到了算計的味道。
她想知道這個自小被蘭二老爺當做寶貝的蘭寒竹要唱哪一齣,張氏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將她弄到林府來又想怎麼樣。
纔剛開席,就有人來到蘭寒竹的耳畔說了幾句話,她神色匆匆地走了,蘭傾傾的眸光深了些,果然,這齣戲已經開始上演了。
如蘭傾傾所料,不到片刻的光景蘭寒竹的丫環冰冰過來道:“大小姐,三小姐出事了,五小姐請你過去一趟?”
“三妹今日成親是新娘子能出什麼事?”蘭傾傾的聲音大了幾分,讓桌子上的人全能聽到。
冰冰心裡暗恨蘭傾傾不識實務,卻還是輕聲道:“三小姐身子不適,五小姐剛回到紹城,對這裡不熟悉,一時無計可施,五小姐知道大小姐是最有辦法的人,所以想請大小姐過去商議。”
蘭傾傾聽到這句話覺得好笑,她從來都不覺得她和蘭寒竹之間有什麼事情可以商議的,只是冰冰裝得無比焦急,她和蘭寒玉終究是堂姐妹,她也不可能不過去一趟。
她輕輕點了點頭,卻扭頭對滿桌的女眷道:“三妹身子不適,五妹讓我過去一趟,諸位慢吃。”
冰冰以前聽說蘭傾傾最是機敏,此時見她這舉動實有些蠢,哪有自家的事情這樣說出來的,這話也說得太過粗鄙了些,哪有她家小姐那樣機敏溫柔。
她想起蘭寒竹的交待,也不多言引着蘭傾傾便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