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寧淺陌承受不住將所有的事情往他自己身上攬的話,也許是救得了易雪凌,但是依着景曄的性子,他斷然沒有半點活路。
他來時的路上就將這些事情全部想通,他平日是個果決之人,可是此時他的心裡卻又有幾分無可奈何,到如今卻是還沒有想好他到底要怎麼做。
他此時看到易雪凌之後,反倒覺得他更加難以下決心了,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更加的麻煩。
他更覺得他此時根本就沒有臉面對易雪凌。
他就知道是知道易雪凌未必會怪他,但是他的心裡卻在怪他自己,是他自己能力不夠,保護不了易雪凌,又或者說,如果沒有他,易雪凌一定不會走上這一條路。
他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卻牽動了體內的寒氣,他頓時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咳咳得極爲厲害,他用帕子捂住嘴,帕子上滿是鮮紅。
易雪凌看到他這副樣子之後,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他此時心裡必定極爲難過,她雖然此時還想再多看寧淺陌幾眼,卻也知道她越是這樣看他,對他而言就越是難以決擇。
那邊拉扎哈卻已經大聲道:“這所有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干係,一切都是公主的意思。早在上次使者進京的時候,公主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安排,說是她會在京城裡準備好一切,到時候我們再進京來的時候就裡應外合,燒了大鄴倉庫裡的糧草,然後北漠軍隊再伺機南下,這樣就能將大鄴的版圖變成北漠的!”
易雪凌聽到拉扎哈的這一番話眼裡有幾分不屑,所謂的北漠第一智者原來也不過如此,一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就將所有的一切往她的身上推。
只是她再細想這些事情,她的確是佔了幾分主導的地位,此時拉扎哈爲了自保如此行事,手段雖然無恥,但對她而言卻是個解脫。
她只是冷冷一笑,然後看了拉扎哈一眼,拉扎哈見她這般看過來,終究有些心虛,當下微微避開了她的目光道:“是公主想出來這樣的法子,她說她只要嫁給寧相,就能從寧相的口中知道很多大鄴的密聞,然後就能將大鄴的消息全部都傳到北漠。”
他此時心裡七上八下,爲了討好景曄,也不稱北漠爲大漠了。
景曄聽到這裡眸光冷冷,卻並沒有說話。
刑部尚書聽到拉扎哈的供詞心裡倒安定了些,當即問道:“你將這些事情都說成是易雪凌的佈置,你們的大王又不是傻子,若是他不全力配合的話,你們又如何能燒了我大鄴的糧倉?”
拉扎哈輕嘆一口氣道:“大人說得極有道理,大王的確是有些野心,只是對於上位者而言,哪個沒有野心?如果王爺若有人在北漠的話,能知曉北漠所有的動態,然後還有機會能將北漠的版圖全部併入大鄴的國土,只怕王爺也會心動。”
景曄冷笑道:“你錯了,本王沒有北漠王那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