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見太后今日裡着的是一件深紅色的宮裝,她原本皮膚就白,這般老成的顏色一襯倒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淨,卻比之在紹城初見時那一身大紅的衣裳反倒更顯得尊貴,眼底裡似含着淡淡笑意,卻又顯得更加的冷然清貴,此時的她,倒有了一分太后應有的樣子。
太皇太后緩緩轉身,蘭傾傾這纔看清太皇太后的樣子,太皇太后生了一張極爲漂亮的把瓜子臉,嫵媚中又透着端莊的鳳眼,算她的年紀已近五十,看起來不過像是纔剛到四十的樣子。
景曄拉着蘭傾傾行了個家禮後笑道:“皇嫂也在啊,難怪老遠就聽到了母后的笑聲,皇嫂當真懂得哄母后開心。”
太后抿脣笑道:“我哪裡懂得哄母后,這都是楚大小姐之功。”
楚雲舒起身行禮道:“見過攝政王。”
景曄也不看楚雲舒,只含笑道:“楚將軍鎮守邊關有功,楚小姐哄母后開心也有功,來人,賞楚小姐黃金百兩,玉如意一對。”
楚雲舒聞言輕聲道:“這只是雲舒份內之事,不敢居功。”
她說完這句話微微擡起頭來,蘭傾傾見她眉目甚是秀雅,黛眉如山,雙眼若泉,膚白如玉,瓊鼻微挺,紅脣若花,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最難得的是她渾身上下都透出良好的教養。
蘭傾傾在看楚雲舒的時候楚雲舒也在看她,楚雲舒之前也聽人說起過蘭傾傾,只道她不過是個商女之女,出身卑微,行事定然粗鄙,就算是有些姿容也不過是妖媚之色罷了。
但是此時一見蘭傾傾,她便覺得那些流言錯得離譜,眼前的女子除了有着極爲出衆的容貌之外,還有一雙讓人看不見底的眼睛,渾身的氣度雖然不似京中的大家閨秀那般嬌柔細弱,卻別有一番清秀雋雅,身上有幾分爽利,還有幾分高雅,全然顛覆了商女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蘭傾傾見楚雲舒打量她,當即朝楚雲舒微微一笑,她這一笑便如四時花開,讓原本色調有些沉悶的宮殿竟平白多了幾分春色。
景曄淡笑道:“本王素來不喜欠人人情,楚小姐既能哄得母后如此開心,又豈能不賞?”
他這話裡的意思有好幾層,楚雲舒的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卻已經不敢再說話。
太皇太后從蘭傾傾一進來就一直在看她,見她從進屋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眉眼間俱是怡然之色,卻也不四處亂看,不卑不亢,不像第一次進宮的民間女子,比之尋常的大家閨秀毫不遜色。
她頓時有些明白景曄爲何會心繫在蘭傾傾的身上。
太皇太后淡然問道:“曄兒,你身邊的女子是誰?”
“她便是蘭傾傾。”景曄答道:“也是我在登州時娶的正妃。”
太皇太后的眉頭微微一皺,景曄卻又道:“兒子娶妻沒有先知會母后,先給母后陪個不是,只是當時情況太過特殊,當時有好幾個不上道的男子對傾傾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