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誠擡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幾下,心中已經將她此時的表現默認爲不好意思,挑了挑眉梢,“阮阮姐,你不厚道哦,和他複合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沈阮拿開她的手,微微皺了皺眉,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剛剛看到他從這裡出去啦。”許誠誠指了指門外的走廊。
沈阮笑笑,“那他就不能是像你這樣,做爲我的朋友,聽到我受傷住院的消息,所以來醫院看望我?”
“不可能,不可能的!”
許誠誠想也不想地就連連擺手,隨後豎起自己的食指,在空中晃了晃,脣角的笑意隱隱透着一絲不懷好意。
這姑娘,真的不是腦子有問題?
沈阮心中這樣想,手中也有了行動,探了探她的額頭,“誠誠,你早上出門還沒有吃藥吧?”
“哎呀,阮阮姐,我在跟你說認真的呢!”
許誠誠調整了一下椅子,坐直身體,輕咳了幾聲算是清了清聲音,正色道:“我剛剛進來之前,在護士站聊了一會兒,聽到了一個大八卦,你想不想知道?”
“說來聽聽看。”沈阮將一個枕頭塞在自己的後腰位置,往後靠了靠。
許誠誠身體往前湊了湊,大睜着眼睛,“阮阮姐,我聽外面的護士說,昨天晚上傅靳南在外面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你知道嗎?”
坐了一個晚上?
許誠誠再說什麼,沈阮已經聽不進去了,心底竄過一陣震驚,他坐在外面幹嘛,是因爲擔心自己的傷勢嗎?
可是自己和他……早已經沒有關係了呀。
許誠誠張開手,在沈阮眼前晃了好幾下,見她依舊一副怔怔的模樣,遂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哦,有啊,你繼續說,我有在聽。”沈阮表情有些呆滯。
坐在椅子上說得不夠盡興,許誠誠一轉身,坐到了病牀上,盤起雙腿,晃着腦袋,“所以,現在護士站的人可都在說你的事情,羨慕你,有個人爲了你可以徹夜不睡呢。而且,剛剛我也看到了,傅靳南去了王醫生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眉頭緊鎖,出來的時候可是眉開眼笑的。”
看着許誠誠誇張的表演着傅靳南剛剛的表情,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溫溫熱熱的,如干涸已久的荒原,突然被一場春雨細細地澆潤。
可,這份溫熱,最怕到頭來依舊是空歡喜一場。
一時間,沈阮的心頭,五味雜陳。
但許誠誠可沒想這麼多,仰着腦袋,已經開始不停地幻想,會不會有一個男人如此待她,如珍如寶。
所以,她從醫院出來之後,心情明顯低落了不少,一個人走在街頭,放眼看去,身邊全是一對對的情侶,有說有笑。
可自己,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飯。
好不容易談個戀愛,最後卻是被腳踩兩條船。
許誠誠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
這時,她的目光被橋上一名算命先生吸引住了目光。
……
沈聰是上班之後,被傅靳南叫去辦公室,才知道沈阮受傷的消息,
當下就嚷嚷着自己要請假去醫院看一下她。
他放下手機,看了看神情激動的沈聰,傅靳南淡淡地問,“新聞昨天就出來了,你現在才知道,這兩天你都在忙什麼?”
沈聰抓了抓頭,目光有些躲閃,“就忙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就是和朋友一起玩啊。”
傅靳南蹙了蹙眉,追問,“哪個朋友?”
“就我一直在玩的那羣朋友啊。”沈聰不欲再多說,快步往門口走去,手剛觸碰到門把手,就被傅靳南再次叫住。
“是不是行政部的黃婷婷。”
沈聰回過頭,既然被猜出來了,索性也就大方承認,“對,就是她。”
傅靳南收回目光,淡淡地叮囑了一句,“離她遠點。”
這話,沈聰聽着就不高興了,不屑地嗤了一聲,“姐夫,你現在沒辦法和我姐在一起,不會也不想要讓我談戀愛吧?”
傅靳南也不惱,但也沒有多說,“那個女孩不簡單。”
點到爲止,至於其他的,以後沈聰自然會慢慢知道的。
“莫名其妙。”
很明顯,沈聰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裡,嘀咕了一聲就回自己的部門,找主管請了一天的假期,然後去了醫院。
沈阮倒是沒有想過沈聰會來醫院看自己,這臭小子的反應神經弧比平常人的都要長,一件事情如果不直接跟他說,他壓根不可能猜出來。
就像昨天的新聞,傅靳南一眼看到,便會猜到是自己。
所以,在沈聰衝進病房,雙手按住自己的肩膀上下打量,嘴裡還誇張地念着,“姐,你哪裡受傷了?怎麼都不打電話告訴我?”
沈阮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行了,我只是腰部韌帶有點傷到了。”
聽完,沈聰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自然地翹起二郎腿,特別老道地說,“哦,那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得簡單,你傷了試試看?”
現在她稍微坐久一點,都覺得腰部酸脹得難受,以她的經驗來看,只怕沒個把月是好不完全的。
“算了,我還是不用了,男人的腰要是受傷了,還不得被別人笑死?”沈聰剝了個橘子,塞了一半進自己的嘴巴,隨後纔想起來沈阮,把剩下的另一半遞了過來。
沈阮擺擺手,“不用了,你吃吧。”
早上吃的小籠包到現在還沒消化完全,實在是一口氣吃得太多了一點。
沈聰一口氣吃了三個才停下,問,“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沈阮想了想,“明天差不多了吧?”
王醫生倒是沒說,但她覺得自己這點傷,不需要住太久的時間。
“那你出院的時候打電話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出院。”沈聰擡手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不等沈阮開口就急匆匆地想要離開了。
這麼奇怪!
沈阮看了一眼,蹙了蹙眉,立馬叫住他,質問道,“你幹嘛去?過來才呆了幾分鐘時間,這也算是看望你受傷的姐姐?”
她扭過頭去,假裝不高興地哼了一句,“虧你剛剛還表演得這麼令人感動,原來,一切都是
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
沈聰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響,只不過,下一秒,他就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憐巴巴地說,“姐,我這次真的是跟朋友約好了有事情,明天我來接你出院,到時候再好好關心你一下。”
“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的,去吧。”沈阮衝着他擺了擺手。
不過,心裡卻是打起了疑惑的鼓,什麼朋友竟然這麼重要?
如她所想,第二天一大早,王醫生就來病房裡幫忙看了一下傷勢,允許出院,只不過工作暫時還要先放一放。
畢竟,醫生不是站着就是坐着,而她現在需要的是躺着。
工作忙碌的時候,沈阮不止一次地想過,希望能有足足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這樣她會整天躺在牀上,好好享受休息的時光。
只不過,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可她,在家裡不過躺了短短兩天的時間便躺不住了。
所以,她打電話給許誠誠,想讓她休息的時候來家裡玩,順便陪自己聊會兒天,解解悶。
但電話裡,許誠誠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阮阮姐,我這兩天恐怕沒時間。”
“你怎麼了?”
許誠誠永遠都是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樣,沈阮在心裡懷疑,難道生病發燒了?
“我沒事啊。阮阮姐,我過兩天再打電話給你。”
許誠誠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沈阮只聽到“咚”的一聲,再喊她的名字便沒有任何的迴應。
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一着急,沈阮忘記了自己受傷的腰,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傳來的劇痛令她覺得有些暈眩。
她緊握着手機,電話還沒有掛斷,試着再喊了好幾聲許誠誠的名字。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了說話聲,只不過,這個聲音不是許誠誠的。
“你好,請問你是手機主人的朋友嗎?她在我們咖啡廳暈倒了,剛剛被送上了救護車,手機落在我們這裡了。”
“請問是哪個醫院?”
果然,自己剛剛沒有聽錯,沈阮忍着痛楚從牀上下來,隨手從衣櫃裡拿了一套衣服換上,出門往寧西附一醫院趕去了。
急診室裡,許誠誠正在接受檢查,沈阮着急得不停來回走動,剛剛聽醫院的同事說,這兩天身軟軟特別地反常,問她有什麼問題,她卻是一直說沒事,顯得有些敷衍。
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沈阮的肩膀上,她擡頭,詫異地問,“你們怎麼會過來的?”
“季修然打電話給許誠誠,是咖啡廳的服務員接的電話。”
傅靳南看到沈阮蒼白如紙的臉色,眉鋒微微皺起,“你腰還沒有好,怎麼就出來了?”
“我沒事,其實……”沈阮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傅靳南雙眸中隱隱的冷色,最後聰明地選擇了乖乖閉嘴,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
季修然一直沉默地看着急診室,臉色陰鬱,眉心隆起,在門打開的那一刻,第一時間衝上去,問,“醫生,許誠誠怎麼樣了?”
“她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所以暈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