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姐!”沈聰有些小小的激動,“他不是還有個女朋友嗎?這人什麼意思啊?想腳踏兩條船?”
女朋友?段新寧?
許久沒想到這個人,沈阮有點記不起來她的樣子了,這件事情她沒跟沈聰講過。
“之前就分了。”
沈聰張了張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分了?”
她頷首,“對。”
“自願的?”
遲疑了下,自願不自願沈阮她倒是不清楚,但目前幾乎還沒人,能夠爲難傅靳南做他不願意的事情,哪怕是傅父都不能。
那應該是自願的,雖然他並不願意談及這個話題,沈阮點頭,含糊道:“可能是自願的。”
“什麼叫可能啊。”沈聰有點焦躁,好似走在路上無端的被人扔了個鞭炮般,給炸得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有些不着地了。
覺得身邊到處是危險,傅靳南着實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以至於現下沈聰都是往怎麼壞裡揣測傅靳南,就怎麼去想。
琢磨又琢磨,沈聰看看自己那傻姐姐,現在哪還有什麼高冷的樣子。
滿面遲疑期待的模樣,在等着他的回答。
難不成不是傅靳南被下了什麼降頭,而是他姐中了什麼毒了?
不然這樣子怎麼解釋?先前和傅靳南老死不相往來,這才隔多久居然問他傅靳南怎麼樣了。
沈聰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她道:“姐,你是喜歡上他哪一點了?”
沈阮擱在身邊的指緊了緊,耳後悄悄地浮上來暈紅色,喜歡上傅靳南哪一點了?
要怎麼說?她也回答不上來。
面對那人時忽然的心慌意亂,忐忑,小小的期待,遇到事情時,有他在身邊時的安心。
各種各樣的感覺混雜在一起,使得她說不上來,到底是喜歡傅靳南的哪一點?
要仔細說,自己都講不出來,側頭微想了想,只能這樣回答他,“他讓我……覺得很安心。”
沈聰一愕,安心?安心是什麼鬼。
沈阮沉吟了片刻,覺得自己得給這個事情一個定位,“我的意思,不是確定要跟他怎樣,而是想問問你,覺得傅靳南,他,可靠嗎?”
“這個……可靠,你覺得是什麼概念?”
難得這小子有正經的時候,像模像樣給她分析起問題來了。
沈阮心裡亂七八糟的,如果自己能想清楚就不用問他這些問題了,羞恥度爆滿。
初戀初戀,說出去還真叫人覺得丟臉,到了這個年紀了纔來玩什麼心動。
對方和自己的關係還是這麼複雜,即將離婚的丈夫?
出軌了將近五年的丈夫?
沈聰心裡其實比她還要不着邊際,見沈阮這迷惘的樣子,估摸着自己心裡也沒底。
桃花啊桃花,自從來到沈阮身邊,他還沒見過沈阮有開出朵什麼花來。
明明只有二十多歲,卻像個四五十歲人的生活般,不對,要說起來,可能要比四五十歲的人生活還要枯燥。
他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捻了個注意出來,“姐,不然這樣吧,這幾天看看他表現。”
沈阮一臉問號,看錶現是什麼意思?
“你說吧,就在這一兩天,我也看不出傅靳南有什麼不一樣來,不如就趁着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多幫你考量考量他這個人。”
其實他更是想借這個機會折騰傅靳南吧?沈阮沒好氣地道:“你都這樣了,少折騰。”
這事情問誰都沒有,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的心。
葉傾臨時被公司叫去培訓,跑到外地去培訓了十來天才回來。
因爲去的匆忙,培訓期間又是全封閉式的,她不得不再次吐槽公司的這什麼軍事化培訓管理。
連手機都要沒收了交上去,這十幾天來她和外界基本是失聯的。
那天走的匆忙,沈阮沒來得及告訴她沈聰的事情,因此當她回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要約沈阮出來時,沈阮卻告訴她,沈聰現在剛出院,她得在家裡照顧沈聰。
葉傾愕然了下,“他怎麼了?”
沈阮這纔想起自己,沒有將事情告訴給他,便同她說了遍沈聰這‘英雄壯舉’。
葉傾收拾了下,就直奔沈阮那裡過去,沈聰出院之後就住在沈阮家
,方便她照顧。
沈聰正在復原期,好在年輕力壯身體底子好,傷口恢復得快。
他腰際,手臂,頭上各捱了一刀,最嚴重的地方在腰際,這也是他活動不方便,需要人照顧的關鍵所在。
最影響他俊顏的是頭上那道刀傷,斜橫在腦袋左邊靠前方,很是驚險,好在沒傷太深,不然當場就可能直接掛掉了。
沈聰有時自己摸着頭上的那道傷,心裡都很後怕,萬一當時對方下手力道再重點,直接就能砍他個腦漿橫飛了。
他還沒偉大到爲了別人拿自己的生命去搏鬥,那件事情純屬意外。
他們也沒想到對方會那麼兇殘,二話不說,拿着刀過來直接便砍。
年輕人還有幾分仗義在,見司機情況不好,便幫忙多講了兩句。
畢竟對方是載着自己過來這邊的,後面是沒來得及跑掉,又恐懼於對方的刀不敢與他同拼,纔會被砍成這樣。
葉傾見到他這幅模樣,也是嚇得臉色都白了,尤其是他頭上那個傷口,看上去不僅僅是觸目驚心,她彷彿都能感覺到那種痛般。
好似是別人拿着刀往她頭上看來的,她想伸手觸摸,卻又不敢,咬了咬脣憐惜地問道:“還痛不痛?”
沈阮在邊上冷眼旁邊這沒出息弟弟的各種矯情,痛可能是還會有點痛了。
肯定是沒有剛開始疼得厲害,只是現在是恢復期,傷口正在癒合,時常會癢。
最叫沈聰覺得好受的便是,來自美女的關心了,又是享受又是矯情。
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模樣有礙俊容,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晃,另一方面又想借着自己這模樣,在葉傾面前賣可憐。
沈阮算是看透他這些招數了。
冷眼旁觀沈聰這矯情做作的勁,一臉委屈的表情在那,嘴上說着不痛,擡手要去摸頭上的傷口。
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彆彆扭扭地補充道:“其實還是有一點疼的。”
葉傾聽了便疼惜得不行,她同沈阮一樣,也是拿沈聰當做弟弟來看待的。
沈聰在她心底就跟個小孩差不多,見他這樣便覺得沈聰是在強撐着,明明痛又不好說出來。
她道:“聰聰,你低頭下來,我給你吹吹。”
沈阮撇了撇嘴角,將鮮榨的兩杯果汁放倒二人面前,出言警告道:“沈聰,你也差不多點。”
這話倒引來了葉傾的不滿,她不知沈聰自從受傷之後,就一直是這幅樣子了,還以爲是沈阮虐待了他。
“你溫柔點啊,他現在正傷着呢,需要呵護。”
要是翻白眼這個動作太過不雅,沈阮還真想給她拋兩個衛生球過去。
先前她也是這麼認爲的,要呵護一下沈聰這受傷的心靈,結果發現這傢伙根本就是在得寸進尺,連着下來還真就懶得搭理他了。
有人護着沈聰可嘚瑟了,一副爹不疼娘不愛的樣子,委屈巴巴地喊了聲,葉子姐姐。
葉傾聽了更覺他可憐,沈阮抱臂搖了搖頭,真是許明鑫那小傢伙的撒嬌功力,興許都不如面前這人。
沈聰被剔了個大光頭方便上藥,這幾天頭髮又新長出來了些。
短短扎扎的,遠遠看上去十分逗笑,沈阮去廚房將葉傾帶過來的芒果慕斯蛋糕切盤裝起來。
外面葉傾在查看沈聰身上的傷口,雖然很是難爲情,但沈聰又不好意思拒絕葉傾的好意。
畢竟開始賣可憐的人是自己,現下葉傾關心起來想看看他身上其他傷口。
他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其他的傷在手臂和後腰,後腰還能撩開衣服看,但傷在手臂位置……
沈聰咬咬牙,乾脆將睡衣上衣脫了下來,任由葉傾打量,俊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他嗡聲嗡氣着道:“傷口就這些了。”
葉傾的關注點全在他傷口上面,並未注意到這小男生彆扭的地方。
她仔仔細細地查看着沈聰身上的傷口,眉頭越蹙越緊,沈聰身上的線已經拆了,但留下來的傷疤還是十分的駭人。
長長的刀傷從背部側劃刀腰際,由淺至深,不敢想象當時是怎樣的痛。
葉傾忍不住伸手輕碰了碰他那傷口上硬硬的結痂,問道:“痛不痛啊?”
沈聰回答的聲音另外一道忽然想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後者音
量蓋過了他。
“不痛。”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冷冷的質問響起,而葉傾和沈聰同時擡頭看去,只見玄關處於進來站着兩道身影。
一個神情愕然,一個面色如霜。
分別是傅靳南和秦懷吾,葉傾直起身體蹙着的眉漸漸展開,復而又擰到了一起,扭過臉去裝作看不到那人。
沈聰沒料到突然會有人過來,略有些尷尬地將睡衣拿過來穿上。
傅靳南側眸看了眼好友,只見他面色陰沉,死死地盯着沙發上的某個女人不放。
他不知道葉傾也在這裡,前段時間這兩人不是好着麼,現在一注意到纔想起來。
秦懷吾這傢伙已經半個多月沒出去了,也沒去玩沒約會,整個人化身成了工作狂魔。
偶有一次跟他下屬洪部長一起吃飯,聽着那位部長狂吐槽,秦懷吾這段時間異常的拼命。
不知是否因爲感情上的原因,傅靳南思索着。
葉傾坐靠着沙發臭着臉面無表情,心內卻是十分的躁怒,怎麼回事,世界這麼大,居然避不開這個男人。
到哪都有他的存在,想他的時候,他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下兩人互不搭理了,好不容易清淨個十來天,結果一回來便撞上人了,是世界真的太小,還是緣分太深?
秦懷吾僵着臉和傅靳南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秦懷吾目光不善地,在沈聰身上打量了片刻。
饒是沈聰神經再大條遲鈍,也感受到了來自對面,秦懷吾身上濃重的敵意。
他愣愣地擡頭,對上對方略顯陰鷙的眼神,頓時被他嚇了跳。
這人……
這人做什麼呢?一副要將他吃了的樣子!
邊上的葉傾只作沒事人般的樣子低頭玩起手機來,他們都沒不知道,剛纔兩人的姿勢落在其他人眼中,是多麼的曖昧。
尤其是剛纔秦懷吾站的角度上看去,沙發微微遮掩去了一角的真實情況。
這樣展現出來的情況,已經足夠讓人所誤會了。
沈聰**上身,葉傾同他挨湊得極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姿勢看上去便很不雅。
秦懷吾不知道情況,一看過來自然是要氣炸了。
沈阮弄好了慕斯蛋糕出來,她不是愛吃甜食,但外面那兩個卻是非常喜歡的。
葉傾迫於職業要求,對於這些東西必須再三忌口,以保持自己的身材。
但這也不妨礙她偶爾犯口癮,偷偷吃上那麼幾塊。
端着慕斯出來的時候,家裡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讓沈阮愣了下,腳步不停地走過去,“你……你們怎麼來了。”
傅靳南起身,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去。
“路過,順道上來看看沈聰。”
葉傾那邊忽然起身走開去接電話,秦懷吾的目光片刻不移地定在她身上。
沈聰則還是傻愣愣地坐在那,壓根不知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家的男人,怎麼會用那樣恐怖的眼光看着自己。
茫然的暮光在觸到傅靳南時,對方衝着他不着痕跡地微微搖了搖頭。
沈聰沒能理解他這微妙搖頭的其中意思,倒是在看到慕斯蛋糕,眼睛時一亮,嘴角歡快地揚起,“姐姐姐,給我一份。”
“喂,你也夠了,不怕胖死。”沈阮念着他,將盤子推過去一點,正要傾身取一份給沈聰,他腰上的傷口不能彎腰。
手還沒碰到蛋糕盤子,邊上已有一雙手修長的手伸過來,他道:“我來。”
對於傅靳南這獻殷勤,沈聰表示十分不屑地哼了聲,當然,是在心底偷偷哼的。
沈聰理所當然地覺得,傅靳南手裡的這塊蛋糕,要給的人當然是自己,見他小心地端着軟底的蛋糕盤拿起來,他伸出手去一聲謝謝已經到了嘴邊,卻見傅靳南將手裡的東西轉了個方向。
放到了那個黑臉男人的面前,沈聰瞪了瞪眼,喂!這是什麼意思啊?沒看見他伸手在這裡嗎?
秦懷吾心情極差,他又不愛吃這種甜食,皺眉往外推了推道:“給小朋友。”
這個小朋友明擺着就是指對面的沈聰,真是相當具有侮辱性的一個詞啊!
沈聰忽然有種掀桌子的衝動,只聽得傅靳南不鹹不淡地說了聲好,轉而將東西遞了過來到他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