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驚詫地擡眸看向他,“你都看到了?”說完。喬桑看了一眼四周。“沒想到陸總居然還有偷窺的嗜好,既然你都看到了。說也說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陸晉深忍住怒火,面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不行。”
不行?喬桑瞪大眼睛,他還想幹什麼?
“在這等我,我送你回去。”陸晉深將她按到牆邊。讓她呆在那裡別動,然後轉身進公司準備去拿雨傘。
可是趁他轉身的時候。喬桑直接就衝進雨簾朝大路邊跑去,陸晉深扭頭就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在雨中奔跑。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髮絲和身上,一下子就將她的頭髮和衣服都淋了個通透。
該死的!
陸晉深低咒了一聲,也跟着衝進暴雨中將喬桑給拽住了。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是讓你等我拿傘嗎?”
喬桑被他拉住。不得不回頭,見陸晉深也是跟自己一樣溼了全身。
豆大的雨滴打得喬桑幾乎睜開不眼睛來,只能半眯着眼睛。她在雨中對着陸晉深大喊:“陸總是不是太喜歡多管閒事了,我只不過是跑到路邊去等車而已。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至少,除了那層親密關係以外,我們還是親戚。”沒辦法。陸晉深只好搬出自己舅舅的身份來壓她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這麼做。
他可以用任何身份來面對她,可唯獨不想用這個身份,可是如今……也是沒辦法了。
“親戚又怎麼樣,你無權管我。”喬桑用力地將他甩開,轉身倔強地往前走,衝進雨中後她的情緒就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地從眼眶溢出來。可是在暴雨中沒人看見,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會以爲那是雨水,而不是她喬桑掉出來的眼淚。
門口保安看到自家陸總站在了雨中,嚇得大驚失色,趕緊送來一把雨傘,陸晉深接過以後便大步跟在了喬桑的身後。
喬桑肆無忌憚地往前走着,肆無忌憚地掉着眼淚,反正沒人看見。憋了這麼久,就趁這個機會發泄吧。
就這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會讓自己這麼狼狽地掉眼淚。
走到路邊,喬桑想招手叫車,卻發現這一帶根本很少有計程車路過,她有些灰心,難道要一直在這裡淋下去?
一把雨傘突然遮過她的頭頂,替她擋了所有豆大的雨滴。
喬桑詫異地回過頭。
陸晉深抿着薄脣,一臉冷意地站在她身後,手拿着雨傘,舉高替她擋着暴雨。
因爲雨傘傾向喬桑,所以雨水無情地頻繁落至陸晉深的肩頭,本來就已經溼了的西裝,現在更是滴滴噠噠地往下淌着水。
就連那剛毅俊美的臉龐,也有雨水滑落。
看到這一幕,喬桑莫名覺得特別心酸,自己的丈夫抱着別的女人去了醫院,下大暴雨卻一點也不關心她這個妻子。
反而眼前這個男人,追着自己出來,淋了一身的雨都渾然未覺替她舉着雨傘。
“你……”喬桑張了張脣瓣,不知該說什麼了,喉嚨有點哽咽,眼淚流得更兇。
有生之年,陸晉深第二次看到喬桑這樣肆無忌憚地掉眼淚,第一次是她喝醉以後,意識不清楚拼命地掉眼淚。第二次……
她親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揹着其他女人開車離去,心裡肯定很痛吧?
面對他那雙深沉的眸子,喬桑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陸晉深大手探過來,走近了幾分,按着她的肩膀將她嬌小的身子拉進懷裡,然後按着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聲音低沉。
“想哭就哭吧。”
喬桑捂着嘴巴拼命搖頭。
“呵,雨下得這麼大,就算你哭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見。況且現在是夜裡,也不會有你看得見的。”
陸晉深的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天邊傳來,滌盪着她的心靈,喬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他西裝的衣襟,用力地哭出聲來。
簡西花園
咔嚓——
房門被推開,陸晉深手指摸到了牆邊的開關按下,黑暗的房間裡便明亮起來,陸晉深側過身,看着門外。
“進來吧。”
喬桑擡眸看了一眼屋內,嬌小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她現在身上都還是溼的,而且還往下淌着水。
“這樣進去,弄髒你地板怎麼辦?”她可是看到屋裡的地板都擦得一塵不染閃閃發亮,如果她走進去的話,肯定會弄髒的。
陸晉深看着臉色蒼白的小女人蹙起眉,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思計較這個。
“不礙事。”他道,長臂一伸將她拉了進來。
頓時一聲水聲,兩人身上的雨水嘩啦啦地淌到了地板上,喬桑耳根一紅,尷尬地垂下腦袋。
陸晉深看着底下的一攤水漬,眸中浮現一抹無奈之色,側身將門給關上,然後將鑰匙放置到一旁的櫃子上。
喬桑站在原地有些窘迫,根本不敢邁動一步,眼看着陸晉深走過去了,然後留下一排溼漉漉的腳印。
莫名的,喬桑忽然有些想笑。
畢竟平時那個整天繃着一張臉,看起來很嚴肅的冷麪閻王居然也有這麼落魄的一幕,而且還讓她瞧見了。
不過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還一本正經的模樣。
陸晉深很快就回來了,他手裡拿了一條很大的毛巾,走到喬桑面前遞給她:“先把頭髮擦乾,然後去裡面洗澡。”
喬桑哦了一聲,接過毛巾覆在自己的腦袋上漫不經心地擦拭着,不經意地擡眼卻瞟到陸晉深低頭解着自己的西裝釦子,脫了西裝外套後又開始解襯衫的領帶和襯衫釦子。
雖說已經和他有了親密的關係,可喬桑看到他這個動作心還是砰砰地急速跳動起來,所以當陸晉深將襯衫脫下來露出精壯的胸膛時,喬桑倏地轉過身不敢看。
陸晉深注意到她的動作,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冷冷地道:“幹什麼?”
“你,你把衣服穿上。”喬桑邊說邊用大毛巾蓋住自己的臉,把眼睛也蒙了起來。
陸晉深終於知道她轉身的源頭,嗤笑了一聲:“衣服是溼的,你想讓我感冒嗎?又不是沒看過。”
“流氓!”喬桑嘟嚷一聲不理他。
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陸晉深不悅地蹙起眉頭,冷聲道:“不是叫你去裡面洗澡?”
“哦。”
喬桑這才轉身朝裡頭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轉身問道:“可是舅舅,我沒帶衣服啊。”
聽言,陸晉深一個恍神,她居然喊自己舅舅???陸晉深臉上浮現不悅的神色,但還是進了臥室找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衫丟給她。“穿這個。”
“這個?”喬桑趕緊伸手接過,一看發現居然是他的衣服,趕緊遞了回去:“我不要。”
“不要?難道你想裸着?”陸晉深不客氣地抨擊。
喬桑臉色一變,將襯衫丟還給他,擡腿就往外走:“我回家。”
經過陸晉深身邊的時候,他伸出手臂來攔住了她的去路:“你確定你要這個樣子回家?”
喬桑道:“這個樣子回家有什麼不對?”
“低頭。”
“什麼?”喬桑不解。
陸晉深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胸前,然後漸漸變得灼熱。
喬桑跟着他的視線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溼透了以後變得透明,美麗的弧線若隱若現極爲誘人。
“啊!”喬桑驚叫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怒瞪着陸晉深:“你爲什麼不早說?”
“我以爲這種事情你應該自覺纔對。”陸晉深說完將藍色的襯衫丟給她:“愛穿不穿,我不介意你出去走一圈。”
能怎麼辦?喬桑只好接住那件藍色的襯衫,雖然極不情願,可也沒有辦法,她現在全身都溼了,根本不能回去,只能在這裡勉強地先洗個澡了。
等喬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一出浴室就看到了放在旁邊櫃子上的吹風機和乾毛巾。
看着那兩樣東西,喬桑看了四周一眼,沒有發現陸晉深的身影,當即便先擦乾了頭髮,然後吹乾。
等她吹完頭髮纔出了臥室,喬桑走路有些彆扭,因爲着穿着陸晉深的襯衫,襯衫雖然挺長挺寬的,恰好遮到了臂部底下。
襯衫是很乾淨的味道,可她總覺得把陸晉深的襯衫穿在身上,就好像他在抱着自己一樣,這種感覺讓她一直很彆扭。
所以出去的時候一直很扭捏。
陸晉深已經洗過澡了,他褪去了那身深色的西裝,換上了淺灰色的純棉t恤和短褲,坐在燈光下認真專注地看着筆記本,碎髮落在額前,這一幕莫名地休閒愜意。
聽到聲響,陸晉深開口:“洗完了?”
喬桑捏着手中的襯衫沒有接話,爲什麼她總覺得這種感覺好奇怪,他明明是舅舅,可這一幕卻總有一種兩人是夫妻。妻子剛洗完澡,等候在客廳的丈夫自然無比地詢問。
這個想法閃過腦海時,喬桑便想落跑。誰知道陸晉深久久沒聽到她回答,便擡頭望向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陸晉深的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他的目光專注地聚集在她身上。
自己的上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像一件裙子,雖然很大,可卻莫名和諧,似乎這件衣服就是替她事先準備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