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陶酒酒猛然發現,葉洪濤就站在不遠處,又驚又喜,又意識到剛纔邱青山的動作造成了誤會,旋即甩開他的手。
“沒什麼,我送酒酒回家。”邱青山笑了笑,又好死不死地伸手去挽陶酒酒。
陶酒酒剛要避開,猛聽得邱青山低語:“你想不想知道他究竟有多麼在乎你?”
她聽懂了邱青山的用意,因而沒有拒絕。於是,葉洪濤看到,邱青山輕輕地挽住了陶酒酒的手,就在他的面前,不到十米遠的距離。
“你放開她!”葉洪濤本來就不喜歡邱青山,看不慣他利用女人的那種行事作風,這時見他的主意居然打到陶酒酒的身上來了,氣得衝過來便是一拳。
邱青山早有防備,閃身避開,同時也放開了陶酒酒。
“我告訴你,你不許打酒酒的主意!”葉洪濤怒衝衝地揮舞雙拳,朝着邱青山的面頰招呼過去。
這一次,邱青山沒有避開,嘴角捱了一下。
“邱董……”陶酒酒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一看到邱青山掛了彩,才醒悟過來,跑到他的身邊察看傷勢。葉洪濤的一拳把他的嘴角打得沁出血來,看得出來是真的下了重手了。
“你沒事吧?”陶酒酒說着,從衣兜裡面取出紙巾爲他擦拭。
“沒事。”邱青山溫和一笑,又擲給葉洪濤一個挑釁的眼神。
“姓邱的,你到底想怎樣?”葉洪濤質問道。
“夠了!”陶酒酒大怒,“葉洪濤,你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沒有弄清楚就伸手打人,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是想怎樣?”
“酒酒!”葉洪濤又急又氣,又因爲之前是和慕婍婍在一起自覺心虛,話也說得語無倫次,“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沒有守約,可是你,你怎麼能和這個傢伙約會?你把我當什麼了?”
“約會?”陶酒酒嘲弄地一笑,“是你思想太複雜了吧?我和邱董是朋友,一起出來怎麼了,倒是你,請你告訴我,你今晚爲什麼會去醫院?”
“是一個朋友生病了,我送她去醫院。”葉洪濤解釋着,“當時我正忙着,所以把你電話掛了。”
“是嗎?什麼朋友,是男是女?”陶酒酒追問道。
那一次送晚餐留口紅印的事件,葉洪濤作了隱瞞,幫着當時還在處心積慮接近她的慕婍婍,但這一次呢?她太想知道了,他心中的感情天平,究竟是如何傾斜。
“是……”如果隱瞞,也許又會換來一系列的誤會。
有一句話說,謊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說出一句謊言之後,便註定要用無數句謊言去遮掩。葉洪濤權衡再三,決定坦白相告:“是婍婍。”
葉洪濤沒有說謊!
聽到答案的一瞬間,陶酒酒鬆了口氣,幾乎都要因感動而流出熱淚了。
“她……”陶酒酒待要再問,忽想到邱青山還在,便剎住了口。
“酒酒,對不起。”對於沒能答應之前給出的承諾,葉洪濤感到深深的歉疚。
“沒事,又不是沒人陪酒酒約會、共進晚餐。”邱青山挑眉一笑。
“我警告你,你別想對酒酒做什麼!”葉洪濤不客氣地反脣相譏。
與他相反的是陶酒酒,對邱青山的態度簡直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她伸手扶邱青山起身,又柔聲道歉:“邱董,真是對不起,洪濤剛纔誤會了你,所以,請你不要介意,好嗎?”
“酒酒,和這種人道什麼歉?”葉洪濤滿臉不屑。
“喂,剛纔真的是你誤會了,你這個傢伙,打了人還這種態度,哼!”陶酒酒說着,不滿地撇了撇嘴。
一陣風吹過,陶酒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冷嗎?”邱青山關心道,旋即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陶酒酒的身上。
“酒酒是我未婚妻,用不着你來關心!”葉洪濤一把扯下邱青山的外套,隨手丟了回去,“你穿好了,免得着涼!”
“洪濤,你是怎麼了?邱董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你吃了火藥了?”陶酒酒詫異地看着這個渾身上下都不對勁的葉洪濤。這個沒有半點風度、毛毛躁躁的傢伙,真的就是她認識的那個葉洪濤嗎?
“在我面前對我的未婚妻動手動腳,這還不算過分?要怎樣纔是過分?!”葉洪濤怒火中燒,聲音比平時大了一倍。
“什麼叫‘動手動腳’?”陶酒酒心中不快,反問道,“邱董只不過是送我來這裡……”
“他送你,爲什麼?”葉洪濤追問着,臉色擰得越發難看。
“不爲什麼。”陶酒酒懶得解釋。就憑他剛纔打電話說得不清不楚,她不懷疑他就不錯了,他這是喝得哪門子乾醋?!
而葉洪濤見陶酒酒似有偏袒邱青山的意思,臉色難看得堪比鍋底:“陶酒酒,你到底是誰的未婚妻?”
“那麼我倒是想問你,你又是誰的未婚夫?”陶酒酒趁機反問,“你明明早就都答應我了,事到臨頭了居然爽約。”
“酒酒。”葉洪濤畢竟理虧,語氣緩和下來。“婍婍在這裡無親無故,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生病了,我要是不幫助她,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
“你……”葉洪濤都這樣說了,陶酒酒覺得自己若是再逼問,便會顯得過於斤斤計較了。
陶酒酒閉上嘴巴,什麼也不想再問。她看着葉洪濤,耳畔一遍遍迴響着他說的那句話——“畢竟是愛過的人,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
他還是忘不了慕婍婍,即便表面上接受了自己,與自己出雙入對,甚至論及婚嫁,但那又如何?再多的時間相處,也填不滿舊時情傷留下的那個空。
邱青山一看兩人的神色,便什麼都明白了,也不多言,側過臉來望着陶酒酒,說道:“酒酒,我先走了,有空再聯繫。”
“好的。”陶酒酒對他一笑。
邱青山將外套披好,十分有風度地擡腳離去,經過葉洪濤的身側時,還不忘擲給他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讓葉洪濤不由又是一瞪眼。
隨着邱青山的離去,天使之城天文臺上只剩下陶酒酒與葉洪濤兩個人,彼此各懷心事,相互望着,卻沒有人願意先開口示弱。
“……”
“……”
一次次無聲的張口,一個個試探的眼神,一筆筆算不清的舊日情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