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酒酒剛一接起,電話那頭的葉洪濤便問道:“這個手機,你喜歡嗎?”
“很喜歡。謝謝。”陶酒酒瞅了瞅,開口說道。
“我們之間,用得着謝嗎?”葉洪濤有幾分不悅地打斷她,又說道,“我已經安排好,咱們在這個週末出去旅行吧。第一站選在杭州,你看可好?”
“這麼快?”陶酒酒反問,轉念一想不久之後就是周琳的五十五歲生日,再往後天氣就熱了起來,不在現在抽空出去遊玩,那就又要等幾個月的時間了。
葉洪濤聽陶酒酒並沒有反對,也就樂呵呵地做出了決定:“那我們就說好了哦,一會兒就來接你下班,具體的見面再談!”
儘管洛水與杭州相隔了很長一段距離,可有高鐵可以乘坐,路上也就是幾個小時的功夫,可以說是來去方便。
對於葉洪濤的這個選擇,陶酒酒表示贊同。
他們倆相識以來,還沒單獨出過遠門,原本已經說好的雲南之行也被慕婍婍破壞,但願這一回可以順利一些吧。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但願他們的杭州之行,可以修復兩人間的那些隔閡,讓他們的愛情重歸正軌……
飛馳着的列車上,陶酒酒與葉洪濤相依而坐。
“酒酒,你最近的氣色有些不好。”葉洪濤察覺到陶酒酒的面色不佳,拂了拂她耳畔的髮絲,“酒酒,你有暈車的感覺嗎?要不要起身放鬆放鬆?”
“沒事,你自己先吃吧,我現在不餓。”陶酒酒簡單地說道。
“看來是累了,要不靠着我睡會?”葉洪濤體貼地說道,“酒酒,既然出來旅行了,就把什麼事情都忘記,好不好?”
“好。”她微笑着答應,靠在葉洪濤的肩膀上,微微閉上了眼。
最近這一陣子,陶酒酒時不時地就會感到睏倦,總想睡覺,就連往日最起勁的吃飯,她也提不起任何胃口。
不僅如此,她經常感到胃裡泛酸,聞到刺鼻的味道就想吐。
陶酒酒上網查過資料,知道這些都是早孕反應。讓她意外的是,葉洪濤居然這樣細心,能夠察覺到她與平時的不同,可算得上是觀察入微了。
只有在對一個人,很關心很在意的時候,纔會如此細緻如此體貼。葉洪濤做到了,陶酒酒卻沒有體會到。
陶酒酒原本便有幾分睡意,靠着葉洪濤的肩,她的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沉沉入睡。
在平穩的列車上,葉洪濤溫暖的肩膀像是一個安靜的避風港。她靠着他,睡得那麼安穩,甚至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在夢裡,她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畫面。
葉洪濤走在位於深淵之上的一條狹窄獨木橋中央,左邊是她,駕着直升機要帶他一起走;右邊是慕婍婍,同樣駕着直升飛機,對他招手,笑容魅惑。
在兩個同樣深愛自己的女人面前,葉洪濤猶豫不決,他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始終都下不了決心,不知該乘坐誰駕駛着的直升機脫離險境……
他擡出去的那一隻腳又縮了回去,再擡出去,再縮回來……舉棋不定間,他的腳下踏空,整個人跌落,掉下了萬丈深淵……
“洪濤!”陶酒酒被這個太過可怕和真實的夢境驚醒,額上猶自冷汗淋漓。
“怎麼了?”葉洪濤細心地爲她擦拭額邊的汗珠,詢問着,“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要離開我。”陶酒酒的意識還停留在夢裡,緊緊地抓住他的臂膀。
“我不會離開你。”葉洪濤迴應着陶酒酒的擁抱,使勁地將她抱在懷裡。
葉洪濤不知道陶酒酒都經歷了什麼,只知道她瘦了許多,原本就瘦怯怯的身材這下更是變成了標準的林黛玉,風一吹就會被吹跑。
若非因爲這樣一個噩夢,陶酒酒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麼在意葉洪濤。竟是那麼害怕失去他。
如此看來,自己之所以無法原諒慕婍婍,亦是因爲害怕失去葉洪濤吧?
傍晚的時候,列車抵達了杭州站。
幾個小時的坐姿使陶酒酒累得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只想着好好睡一覺,完全沒有旅行的心情。
“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葉洪濤軟磨硬泡地拉起她,“你再不吃東西補補,就瘦得直接變成風箏讓風吹走啦……”
“有這樣嚴重嗎?”陶酒酒習慣性地翻了個白眼,只得勉強起身,“去哪裡吃東西?”
“你決定。中餐、西餐、麪食,什麼都可以。”葉洪濤表現出百分之百的“民主”。
“那,一起去吃麪吧。面是最養胃的。”陶酒酒提議,“去安靜點的餐廳吃,我不喜歡太吵。”
“酒酒?”她說話的聲音那麼溫柔,使葉洪濤總覺得她哪裡不對勁。
陶酒酒換上一個笑臉:“怎麼了?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沒事。”葉洪濤挽起她的手,又問道,“你累不累?”
“還好。”陶酒酒微笑着搖了搖頭,隨着他一起走出賓館。
走出賓館後,沐浴在傍晚的夕陽下,陶酒酒覺得整個人神情氣爽了許多。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語言,都讓她有了新鮮感。
“附近應該有面館,我們慢慢找。”葉洪濤見陶酒酒的面色好了很多,自己的心情也輕鬆下來,挽過她的手,沿着人行道向前緩緩前行。
兩人才走出一小段路,一家麪館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好再來麪館?”陶酒酒笑了,“就這裡好了,好吃的時候下次再來,而且離賓館近。”
葉洪濤點頭應道:“嗯。”
好再來麪館位於馬路的另一頭,兩人便隨着人羣,走到了路口,此時剛好是綠燈,他們便手牽着手走上了斑馬線。
突然,從斜刺裡疾馳出一輛白色的寶馬車,沿着一條詭異地弧線呼嘯而來。
在那萬分緊急的食客,葉洪濤下意識地用力向後一拽陶酒酒,而他自己則順着慣性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用自己的後背護住了陶酒酒。
那輛白色寶馬車並沒有撞到任何人,它擦着人羣一閃而過,留下的只有馬達的轟鳴聲,除此之外,那便是衆人驚恐地心跳聲了。
葉洪濤在危急時刻來不及考慮太多,他的舉動完全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正因爲那是他的本能反應,才更讓陶酒酒感動。
“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緊?你可別……”陶酒酒看不到葉洪濤的背後都發生了什麼,故而急地哭出了聲。
在那麼一瞬間,陶酒酒可以肯定,葉洪濤很愛很愛自己。
因爲很愛很愛自己,所以他會害怕自己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
也因爲很愛很愛他,所以,她決定原諒他當初聽從慕婍婍的話,不去計較他們的過去。
何況,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慕婍婍所描述的那樣,還有待查證。
回過神來後,陶酒酒決定,在這一次的旅行中,選擇適當的時機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葉洪濤。
夕陽西下,動人的餘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照射進來,使一襲白色連衣裙的陶酒酒整個人籠上了一層光環,聖潔、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