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只好默默地掏出自己的錢付款。付完之後心情更不爽了。
於是她上了第三層樓的首飾店,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了一顆不大不小的鑽戒。雖說鑽戒不大不小,但價格足以消除封雲霄今早給安靜帶來的怒氣。
刷完後,安靜心情大好,把鑽戒放進包包的隔層裡,然後一身愉快地回家去。
而此刻在公司大會議室裡開會的封雲霄的手機屏幕亮了下。封雲霄本來不想看,但旁邊體貼到多事的秘書低聲說:“封總,您有短信。”
封雲霄只好拿手機查短信,是一封銀行的消費賬單通知。他皺了皺眉,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給安靜發了條短信:買了什麼?
十分鐘之後,一條新短信抵達:要你管!
安靜在和封雲霄在一起之後就知道總有一天她必須要面對凌渝水的。但她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
這天是她和封雲霄結婚一年後的冬天。天氣冷得不像話,剛好她早晨出門的時候偏偏還忘了帶手套,整雙手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也剛好是在下班的半小時前,老闆把她叫進辦公室,說她這一年多的時間表現良好,決定給她轉正。
安靜欣喜了好半天。
下班後蹦蹦跳跳地去走了樓梯,雖然快20層樓,但她很開心。轉正之後她不僅可以做策劃系列書籍,比原來她各種打雜可好多了,工資也比原來高了不少。
所以怎麼會不開心呢。
從大廳走出來的時候,一陣風猛地刮過來,直把灰塵刮進她眼裡。安靜眼睛一疼,摸着牆壁走到一旁去使勁揉眼睛。
她用力眨眨眼,好一會兒才感覺吹進眼睛裡的東西掉了。
就在擡起頭的這個時候,她看見了凌渝水。
凌渝水不同初次見面的白大褂,她現在身上穿着一件看起來很貴的大衣,衣領上有一圈毛,看着很是暖和。
安靜瞧瞧自己薄薄的羽絨服,吸了吸鼻子。
她沒打算主動打招呼,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凌渝水是不是來找自己的。兩個人就那麼面對面站着,好幾秒之後,安靜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冰塊了,妝容精緻的凌渝水纔開口:“有空麼
?去喝杯咖啡。”
安靜沒有拒絕。她也不能直接告訴人家說,我不喜歡喝咖啡。
這樣未免太不識趣了。
兩人到了一傢俬人會所,安靜看了看裝潢,感覺很高檔的樣子。看單子的時候,果然,連價格都很高檔。
爲了避免浪費錢,安靜只點了一杯開水。
帥哥服務生眼神複雜地離去。
高檔會所內連音樂聽起來都比平常的好聽。
“我是凌渝水……”
聞聲,安靜擡頭,正正對上凌渝水:“嗯,我知道。”
“你知道?”凌渝水疑惑,好看的眉挑了挑,小心翼翼又帶着一點希冀:“雲霄和你提過我嗎?”
安靜本想說沒有,但又不忍心,想了想,只好說:“嗯,提過的。”
其實安靜對凌渝水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送方延輒去醫院見到的那一次。其實對她來講,那段記憶並不是一段好記憶。
聽到這話,凌渝水心下一喜:“他……都說了什麼?”
果然。
安靜陡然升起一股無力感。她沉默了一會兒,只好胡編:“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安靜有點難受:“他說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聽到這句話凌渝水嗤地一下笑了,神情很是落寞:“他怎麼可能這麼說,你編的吧。”
謊言被戳穿安靜也沒什麼愧色。
反正她本來也沒打算騙成功。
凌渝水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才又擡頭看安靜:“你一定不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吧?”
安靜想了想,是,她確實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來找你。”凌渝水自己笑了笑:“我今天下午第一次上手術檯,是一個有闌尾炎的小男生。手術刀隔開他的皮的時候,我覺得很絕望。你知道嗎?這種絕望感跟當初我在英國被汽車撞了躺在醫院裡,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感覺一模一樣……”凌渝水還在笑,但安靜根本看不出一點開心:“你一定不明白這種感覺吧?”
安靜垂着頭看自己交握着的雙手,一句話都沒說。
“那時候我躺
在擔架上,全身都是血,有一秒鐘我覺得我必死無疑了……當時我做的唯一一件事是給雲霄打電話……他沒有接。其實我知道他根本接不到我的電話,他當時去墨爾本旅行的時候就說了會關掉電話的……但我不死心。”
安靜沉默着。
“一直到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是他打電話來。我那時候真的相信心有靈犀,整個人感動得要死,我接電話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一直哭一直哭。而第三天早晨,他出現在我的病房裡。”
安靜的手指蹭着蹭着,突然感覺有點長,好像該剪了。
“你或許不知道當時我多感動。”凌渝水陷在回憶裡不能自拔:“感動對於女人來講,大概是很致命的東西吧。”
這點安靜贊同。
講完這些,凌渝水喝了口咖啡,暖暖的苦澀,讓人回了點神,她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有時候想起這些事就剋制不住。”
安靜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說了:“沒事”這兩個字。
花落,手機鈴聲響起來。安靜看了一眼屏幕,在接與不接之間還是選擇了接起來:“喂……我在……”安靜往外看,卻忘記了他們這是在哪兒。
凌渝水聽她這口氣,也知道是誰打來的了,淡淡地說:“在泉州街斷雲會所。”
“我在斷雲會所這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正摘下藍牙耳機的封雲霄有點納悶,怎麼會跑到會所去?
看她掛了電話,凌渝水有點苦澀地說:“是他吧。”
安靜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看對方不太想說,凌渝水也沒強求。一直以來,她其實算得上是敢愛敢恨,得到就握在手,失去就不留戀的那種人,但是對封雲霄,她做不到。
自從封雲霄說要取消婚約的那刻起,她整個人都要瘋了。當時她死捉着他不讓他走,要他給自己理由,然而最後除了他離開的背影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搞不懂,他們兩個從小玩到大,也一直知道彼此有婚約,她不相信他對自己沒有感情,也不相信他忍心讓自己發瘋。
可一直到某天她跑到他辦公樓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