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休要胡說!明明是……”
張媽媽張口就要喊冤,卻被林守義陰狠的眼神給嚇住。
張媽媽心中十分後悔,但這會兒後悔也沒有用了。
她是張家的老人,且是家生子,還能不清楚張家人的脾氣?
今天這事兒必須有個替罪羊,而這個替罪羊最好的人選就是她。
就算她能活着,回去張家,也照樣逃不過一個死字!
她在張家還有兒子和兒媳婦兒,爲了他們……
張媽媽忽然兇狠地擡頭,瞪向南飛煙:“是!老奴雖然是個下人,但在張家也從沒被人這麼輕慢過!憑什麼老奴要被個不守婦道的村姑羞辱?老奴就是故意的!夫人一個鄉下來的,能懂什麼?老奴只是稍微一慫恿,說給這個村姑找點事,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夫人居然就被老奴說動了。夫人可真傻啊!反正老奴左右是活不了命了,乾脆與你這個惡婦同歸於盡!”
張媽媽一個縱身,想要撲向南飛煙。
誰想她剛擡腳,就被地上的石頭給絆住,腦袋碰上了石頭,人直接暈了。
一場鬧劇到此結束。
但南飛煙知道,罪魁禍首,是林守義。
…………
“真是氣死我了!”院子裡,念容氣的直跺腳。
“阿孃,林家的人怎麼這麼能蹦噠!我都恨不得衝上去打他們一頓了!”
公孫儀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打人就能解氣了?說不定他們就等你上門去打,如此他們就又有藉口來鬧你阿孃了。”
念容低着腦袋,悶頭不說話。
南飛煙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說道:“念容別生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他們想要找茬,最後卻還是個被笑話的結局。”
說到這裡,南飛煙擡頭看向公孫儀。
公孫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的轉過頭,道:“你這樣看我作甚?”
“公孫,謝謝你。”
南飛煙感激的道。
雖然她最後也能拆穿林守義的圈套,但絕對不會這麼快,少不得要一陣麻煩,公孫儀出手了,爲此,還不惜暴露了他的身份。
“沒想到你是公孫世家的嫡孫,丞相之子。”
“暴露了身份,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南飛煙擔心的問道。
公孫儀只鄒了鄒眉,道:“沒事,也就是知道消息了,來我這兒拜見的人會多一些,其他的不會有什麼改變。”
這樣啊…………
南飛煙點了點頭,心裡鬆了口氣。
…………
張家現在全府上下的氣氛都十分怪異。
花園裡也少見來往的丫頭婆子,即便這個時候有不得不經過花園的丫頭婆子,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緊張和害怕。
張老爺子待在他的書房裡。
過的向來輕鬆愜意的他,此刻臉上卻露出不常見到的緊張和壓抑。
面前站着的人,是林守義。
他嘴裡正說着讓他膽戰心驚的話。
“真是公孫世家的嫡孫?”張老爺子猶自不死心,抱着最後的一絲可能性問道。
林守義皺了皺眉,遲疑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確信,畢竟我沒有見過公孫世家的嫡孫。”
“那就讓我去會會他。”
……
張老爺子如願的見到了公孫儀。
從院子裡出來時,張老爺子的臉色漆黑如墨。
跟隨着張老爺子出來的林守義,臉色同樣不好看。
兩人上了馬車。
林守義立即給張老爺子沏了一壺茶,道:“老爺子,先喝一口水。平息一下怒氣。”
“混賬混賬!”張老爺子狠狠拍着馬車正中間的書案。
林守義暗自嘆了一口氣,他跟在張老爺子身邊,自然知道張老爺子被公孫儀狠狠地諷刺了一番。
兩人在怪異的氛圍中,重新回到張家。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另外一個噩耗。
“怎麼了?”
見張老夫人拉着臉,張老爺子開口問道。
張老夫人見他,眼淚流了下來,道:“咱們的孫兒沒有了!”
“廢話!這事我怎麼能不知道?那是假的。”張老爺子一聽,是爲了這個事兒來了,沒好氣的說。
“不是!她是真的懷上了!大夫說是有半個多月了。”張老夫人說着,想起那還沒成型的孫兒,才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什麼?”張老爺子和林守義同時出聲!
誰都沒有想到,林夏荷真的有了身孕。
林守義心中那個悔啊!
可是後悔歸後悔,事已至此,他還能如何?
張老爺子心中也是如此。
心裡遺憾歸遺憾,怒氣也是有的,但想着反正兒子還年輕,下一胎很快就有了。
再說了,就算是林夏荷因爲小產再也不能生產了,那也不怕,他兒子沒事就行。
女人嘛,簡單!
誰想,張打鐵身邊的小廝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老爺……”他一臉怯怯。
張老爺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有事就快說。”
小廝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白着臉道:“爺和紅姨娘歡好的時候,卡,卡,卡住了!”
場面一時間寂靜無聲。
“你說什麼!”張老爺子憤怒的站起身。
小廝只好從頭說起:“爺一時沒忍住,那紅姨娘又是黃花閨女,這…………”
林守義一聽這話就氣炸了。
他的妹妹正在小產。
張打鐵卻和小妾歡愛!
“這會兒怎麼樣了?大夫說了嗎?”張老爺子急忙問道。
小廝道:“大夫還在診斷,老爺快去看一看吧。”
“還等什麼,快走快走啊!”
張老夫人慌忙的道。
幾人剛到了紅姨娘的小院,裡面就傳來一陣一陣地哀嚎聲,間或還有女人的哭聲。
“混賬!”張老爺子罵道,一腳將院子給踢開。 ?張打鐵看到他爹來了,立刻哭嚎道:“爹啊!這個庸醫沒本事,給兒子亂治病,還說兒子以後再也不能享受閨房之樂了啊…爹啊!你一定要幫兒子把這老匹夫給亂棍打死啊!”
張老爺子不敢置信地瞪着張打鐵。
不能夠再享受閨房樂趣…………
張老爺子視線轉向房內的大夫,顫着聲音問:“大夫,犬子…犬子說的不能享受閨房樂趣是,是何意?”
大夫同情地對着張老爺子搖搖頭,道:“張老爺子,老夫能力有限,令公子以後怕是…不能人事了。”話語一轉,“不過老夫只是小小郎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張老爺子許是能找到能人替令公子治好這…毛病的。”
噗一聲,張老爺子喉嚨中涌上一抹腥甜,竟是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