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曲墨白點了點頭，又道，“我與夫人當真是有緣。”
這句話叫百里容只淡淡的掃了曲墨白一眼，當着他的面，伸手握住南飛煙的手，搓了搓，放到自己胸口，微笑道，“暖和一點沒有？”
這男人怎麼回事？如此不識相？得知他與南飛煙是夫妻，竟然還想來挖牆腳？
曲墨白身後的御風，嘴巴張的大大的。
公子這是怎麼了？他何時對一個女子如此熱情過？若是尋常的女子倒也罷了，他們定會爲公子感到高興，但，眼前的可是他人之婦啊？
“的確是有緣。”南飛煙也道，她指的是再次遇到曲墨白。
曲墨白麪上露出一絲微笑。
南飛煙看向他手中的畫，“不知這畫上的是何人？”
“乃是家母。”曲墨白說。“只是，三十年前已經過世了……”
三十年前過世的？
南飛煙陡然瞪大雙眼，聖女曾說，這母子蠱，放在懷了孕的婦人體內，一體雙蠱，母蠱的毒性要比子蠱強的多，一旦生下孩子，婦人便會死去。
自己與這畫上的女子如此相似，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公子，容我問一句不敬的話，你的母親可是死於產子？”
曲墨白點了點頭，“大夫診斷說，家母體內中了母蠱，所以……”
如果說剛纔只是懷疑，那麼聽到曲墨白說到母蠱這兩個字時，南飛煙已經有九分的確信了。
曲墨白死去的母親，或許也就是她的生母。
而曲墨白，就是她的哥哥。
南飛煙看着眼前人，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依稀可以看到兩人相似的眉眼。她又不由得想到了兩人初相見之時，便對曲墨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如今看來，這或許是兄妹之間的一種感應。
“夫人……”
見南飛煙久久的注視着曲墨白，百里容有些吃味的小聲道。他也沒比自己好看多少啊，夫人怎麼就一直盯着他看？莫非是夫人看膩了自己這張臉，想看看別人的了？
百里容心中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南飛煙卻沒有聽到百里容的聲音，她此刻全部的焦點，都放在曲墨白的身上。
“不瞞公子，我也曾經中了子蠱，這是生來就有的一種蠱，我原本是活不過十八的，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活到了現在。”
“但，因爲子蠱的原因，我的身子越來越差，不久前，我隨我夫君去了一趟南疆苗谷，身上的子蠱這才解了。”
曲墨白呼吸驟然一緊。
他巴巴的看着南飛煙，緊張的開口道，“夫人原先的容貌？”
“很醜很醜。你如今看到的，是解了蠱毒之後的。”
曲墨白定定的看着南飛煙，激動的動了動脣，開口道，“夫人，你很有可能就是我尋找了近三十年來的妹妹。”
說話間，曲墨白已是淚流滿面。
南飛煙眨了眨眼裡掉出得淚，笑着道，“我心裡也是這樣猜測的。”
“夫人，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否跟我去一趟西涼？”曲墨白又道。
是不是真的，回去之後，找當年替母親接生的產婆印證一番，就能知曉。
南飛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看向身邊的百里容。
“夫人，我陪你一起去。”在南飛煙還沒有開口前，百里容就說道。
“謝謝。”
南飛煙感激的看向他，西涼與大周乃是旗鼓相當的兩個大國，雖然沒有打過仗，彼此戒備，但百里容身爲大周的太子，隨她前往西涼仍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但是夫君，你得回去。”南飛煙道。
百里容一臉受傷的看着她。
“夫君，你隨我離開這麼久，家中一切如何，我們都不知道？而且，幾個孩子也一定十分想念我們。夫君，你回去告訴孩子們，你找到我了，我很好。”
說完，南飛煙就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那是她的信物，念容一看就知。
她抱住百里容，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是大周的太子，我不想你冒險，聽話好嗎？而且陪着我的，是我的親哥哥，我定然會平安歸來的。”
“可是……”
“沒有可是，夫君，像上一次那樣的情形，我再也不想經歷了。”
百里容不做聲了。
“好，我答應你，但，我要把你送到邊境再走。”
百里容最後妥協道。
幾人準備一番就上了路，只可惜還沒到邊境，百里容就收到了大周京城的八百里加急件。
皇上病重，宣太子歸朝輔政。
臨走的時候，百里容將底下的暗衛交給了南飛煙。
馬車一路向西，終於是來到了大周邊境，此去西涼路途還很遙遠，南飛煙爲了避免無聊，就讓曲墨白的人準備了一些東西。
“夫人，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不得不說，曲墨白手下人辦事的效率很高，她不過一時興起畫了象棋，第二天曲墨白就讓人送來了。
明明是在旅途上，工匠什麼都沒有，可偏偏拿來的象棋卻那樣精緻。一半棋子爲金絲楠木，一半棋子爲紫檀木。黃的透亮，紫的發紅。
這個時代，只有五子棋和圍棋，對南飛煙做的這套象棋，曲墨白很感興趣。
曲墨白身子雖然不好，但卻也上過戰場，指揮過戰事。衡王之名，可是靠着軍功而來。南飛煙也有心想和他一較高下，於是耐心地將象棋如何使用講給了曲墨白聽。只是講了一遍，南飛煙又演示了兩次，曲墨白就明白了這象棋的妙處。
“妙！這樣精妙的棋，夫人是如何想出來的？”
在還沒有確定之前，南飛煙還是讓曲墨白稱呼自己爲夫人。
現在，曲墨白越發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子的神秘。多年不見的妹妹，又是長在那樣的鄉下，但是她卻不斷地在帶給他驚喜。
或許，這是來自於母親吧。
他們的母親不但是西涼第一美人，更是西涼第一才女。
“偶爾學來的。公子，不如我們過兩招？”南飛煙一臉躍躍欲試。
看到眼前女子那雙神采奕奕的眼，曲墨白笑了，“夫人樂意，又有何不可！我願奉陪！”
馬車裡，兩人對弈，雖然曲墨白是新手，可他有實戰經驗，而這象棋又和軍事對壘無差，所以只是三四次，曲墨白就熟練起來，讓南飛煙不得不佩服曲墨白的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