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羣的縫隙裡,顧即墨小心翼翼的鑽進去,好不容易,才鑽到顧念白的跟前。
“孃親。”七拐八拐的,顧即墨拐到顧念白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
看到顧即墨,顧念白也是嚇了一愣。在看到顧即墨一身的雨水後,臉色不由就變了,
“你怎麼來了,也不知道打個傘。眼下春深正是寒涼的時候,萬不可着了涼纔是。”
“孃親,你就放心,我沒事。”知道顧念白擔心,顧即墨安穩她幾句,自己揚起衣袖,抹去了臉上的雨水。
儘管顧即墨如是說,顧念白哪裡可能放心,讓旁人來招待前來就診的病人後。拉起顧即墨往後堂走去,拿起一旁掛着的絲巾,往他身上擦着,
“搞成這副模樣,還沒事。趕緊擦乾去,千萬彆着涼了。”
“孃親,我這兒有急事兒。”心裡着急的緊,顧即墨根本沒有心情和顧念白一同去擦身上的雨水。將絲巾扔回到顧念白手上後,顧即墨道。
被顧即墨的話唬的一怔,顧念白茫然的看着他,
“到底怎麼了?”
“是奶奶。”拉着顧念白的手,顧即墨就往門外走。
一時不備,顧念白被顧即墨拉出了門口。隨手拿起放在門邊上的傘,顧念白撐開傘,一邊走,一邊問着,
“你奶奶怎麼了,病情又加重了麼?”
“不是,是六叔不知道跟奶奶說什麼,然後奶奶臉色非常的不好。很着急的,就往父王的書房去。我覺得不對勁兒,所以就來找母親您了。”顧即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的一知半解。
一聽是因爲陸銘,顧念白心裡頭也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不敢耽擱。加快腳下的步伐,跟顧即墨急急忙忙的往王府走去。
走的太急,地上的積水濺到母子兩的裙襬上,在衣襬的位置,溼了一圈。
門房見着兩人回來,匆匆忙忙的行禮。
無心理會,顧念白擺了擺手,帶着顧即墨奔進去。
想都不用想,顧念白帶着顧即墨跑到陸離的書房。
外邊的雨絲,下的越來越厚了,從屋檐上流淌
下來,彷彿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一串的,落到地上,在地上滴出不大不小的水坑。
迴廊外邊的桃樹,長出了新葉。被雨水打的溼答答的,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春意盎然。
無心眷顧其他,顧念白一路直走,走到陸離的書房前。
房門並沒有關上,就連房裡房外伺候的下人,都被退的一乾二淨。不時,聽着靜太妃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
“你告訴母妃,當年你執意離開京城。到底是因爲什麼,爲什麼?”
“母妃,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茬兒來?”陸離的聲音裡,帶着少許的無奈,不想回答靜太妃的話,但彷彿又不得不回答。
顧念白心中,已然猜到事態嚴重,看了眼顧即墨後,藉口讓他回去換衣裳爲由,將顧即墨給支走。
顧即墨也懂事,沒有強行留下,離開了。
看着顧即墨走遠,顧念白才踱步走上前去。
踏入房門,上去扶着靜太妃,
“母妃,這是怎麼了,您身子還不好。眼下又下着雨,您怎麼能出來吹風呢。”
聽出是顧念白的聲音,靜太妃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藉着顧念白的攙扶,站穩了身子。但是,依然沒有放過陸離的意思,
“離兒,你告訴母妃,烈寒毒是怎麼回事。當真是陸傳,給下的麼?”
“母妃。”聽着靜太妃叫出陸傳的名字,顧念白嚇的一跳,急忙放開靜太妃,前去把書房的門給關上。
眼下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若是這事兒讓人傳到陸傳的耳中,只怕整個晉宣王府,都會大麻煩的。
靜太妃當然也知道,卻仍是不甘心,
“你說呀,我是你娘。難道我還不能知道,在我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是。”被靜太妃逼的沒有辦法,陸離顏色暗沉下去,點頭應答,
“當年,陛下確實是給我下了烈寒毒。我自知此毒無解,不想母妃承受喪子之痛。於是便藉口離開京城,一面希冀能尋到解藥,一面希冀我的離開,能讓母妃的痛楚減少些。”
“呵呵呵,呵呵呵。”親口得
到陸離的確認,靜太妃整個如喪了氣的木偶一樣,往後跌去幾步。幸虧顧念白手快,及時將她扶住,纔沒有讓她跌在地上。
看着這樣的靜太妃,陸離心裡一着急,也上前幾步,扶住靜太妃,
“母妃,都過去了。沒事了,其實算起來,我還得多謝他呢。如果沒有他的烈寒毒,我也不會遇上念兒,更不會有了即墨。凡事有得必有失,如此算來,我們的得多過失,不是麼。”
“離兒。”饒是陸離說的不以爲然,靜太妃的心仍然是猶如針扎。想着陸離承受經歷的一切,靜太妃的心裡,就如萬箭穿心。不停的搖頭,淚水一行一行的落下來,靜太妃緊緊的握着陸離的手,
“是母妃對不住你,是母妃對不住你呀。離兒,是母妃讓你受苦了,是母妃沒有用。”說到極致,靜太妃只覺得痛心疾首,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胸口。
“母妃。”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何事,讓靜太妃這副模樣,顧念白急忙阻止着靜太妃,
“母妃,您別這樣。過去了,都過去了。沒事兒了。”
不得已下,顧念白只能緊緊的摟着靜太妃,生怕她又傷害到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候,靜太妃哭泣的聲音慢慢的沙啞下去。顧念白只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一軟,垂眸望去,顧念白看的清楚,靜太妃已經昏厥在她的懷裡。
“母妃。”嚇的顧念白急忙高聲大呼,陸離也冷靜不下來,走過來從顧念白手裡接過靜太妃,攔腰抱起。往靜太妃的院落走去,
“大夫,大夫。”情急之下,忘記了顧念白自己就是大夫,一邊狂喊着。
顧念白也忘記了要去提醒他,只是匆匆忙忙的跟過去。
給靜太妃把過脈後,顧念白給了陸離一個安心的眼神,
“母妃是染了風寒,眼下又氣急攻心,纔會暈過去的。你別擔心。”
“那,該如何是好呢?”不似顧念白那麼樂觀,陸離還是不放心。問着顧念白。
笑着看了看陸離,顧念白輕輕點着頭,待我施過陣,讓母妃轉醒後,再熬幾貼湯藥。母妃好好休養幾日,便沒有什麼大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