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楠沉默了片刻,道:“藍桉的事情,暫時不要外傳,就說……”
說着,她有些糾結,要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解釋藍桉不在蒼山鏡了。
至少,目前還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竹青,如果她知曉了,想來又免不了被拿來做文章了。
猶豫再三,蒼楠道:“這樣吧,對外就說藍桉身體不適,舊傷復發,在西山閉關療養,其他的,隻字勿提。”
“是。”阿暮微微點頭,便轉身出去了。
蒼楠本只是想着小憩一會兒,誰知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天黑。
再睜開眼時,屋內已經點起了燭光,蒼楠環視一圈四周,緩緩的起身,看了眼窗外。
已經這麼晚了……
想着,她微微垂眸,思索一番,衝着外面喊道:“阿暮。”
阿暮聽見聲響,便輕輕推門進來。
“仙君可是要吃些東西?”阿暮問。
“……”蒼楠沉默片刻,道:“先不吃了,回來再說吧。”
阿暮一愣:“回來?仙君要去哪兒?”
“……”蒼楠道:“去廂房,見那個瘋子。”
阿暮聞言,又是一愣:“仙君還要見他作甚?事情不是都已經清楚了嗎?”
“……”蒼楠爲我嘆了口氣,道:“事情是清楚了,但是我拿不出兇手,竹青也不會放過我。”
說罷,她將身上的毯子放在一旁,緩緩地站起身來,道:“走吧。”
“是。”阿暮微微頷首,便同蒼楠一道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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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走廊上都掛起了燈籠,蒼楠和阿暮穿過長廊,到了那間廂房。
她示意讓人將門打開,一旁的天兵便照做了,門被輕輕推開,裡面一片漆黑。
蒼楠揮了揮手,一衆宮娥便提着燈籠進去,站在兩側,房裡瞬間就亮了起來。
蒼楠提着裙子進去,就見那瘋子一陣動靜之後,蜷縮在了牀頭的角落裡。
蒼楠站在不遠的地方,只是看着,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
一旁的天兵想去牀上將他拽下來,蒼楠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然後瞄了一眼一旁的椅子,天兵便將椅子搬上來,放在蒼楠的身後。
她知道,這沒個一炷香的時間是不可能問出什麼的。
“你不用裝了。”蒼楠一坐下,便淡定自若的道:“你的主子已經跑了,沒有人會爲你善後了,現在,你唯一的靠山就是我。”
聞言,那瘋子明顯身子一僵,卻沒有搭話。
“……”蒼楠見此,沉默片刻,道:“你也知道,我和竹青的約定的時間是三日之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蒼楠說罷,瘋子還是沒有搭腔。
蒼楠語氣一頓,有接着道:“你的主子丟下你跑了,如果,明日之後,我拿不出人,遭殃的就是我自己,你應該清楚我的性格,能找現成的人頂罪,我自然是不會爲難我自己的,更何況,在竹青眼裡,你只是個瘋子,什麼都不知道的瘋子。”
“……”聽蒼楠這般說,瘋子明顯有些動搖了,可嘴上還是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蒼楠看着她,眸光微凝,然後道:“你不用不信我,藍桉已經走了,他是狼妖,他的身邊還有一隻鹿妖,叫做尼鹿,我可有說錯?”
聞言,瘋子不可思議的轉眸,看向蒼楠,眼底透着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沉默片刻,突然連滾帶爬的下了牀,朝着蒼楠衝了過來,嘴裡唸叨着:“殺了你!殺了你!!”
蒼楠見此,眸光一凝,卻沒有閃躲。
一旁的阿暮見狀,幾個上前,一腳踹了過去,將人瞬間踹飛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瘋子趴在地上,猛地咳嗽着,躺在地上,艱難的蜷縮起來,目光痛苦的看着蒼楠。
只見蒼楠滿眼的冷漠,只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隨即道:“我雖然沒見過你,但是若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西山的護院吧。”
“……”瘋子蜷縮在地上,腹部痛的說不出話來。
他擡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暮,阿暮正冷眼看着他,似乎隨時準備補上一腳。
他看着,便不敢亂動,這時候,又聽蒼楠道:“你既然是我蒼山鏡的人,那你應該懂背叛我的下場。花鏡尚在受六世不得善終之苦,怎麼?這麼快就有人爭先效仿了?”
一聽這話,瘋子蜷縮在地上,臉色一沉,生了一絲懼意。
蒼楠能準確的說出藍桉是他的主子,還知道尼鹿,想來也不是騙他的。
只是,她說藍桉走了,可是他卻至今沒有收到一點消息,藍桉明明答應過他,只要幫他殺人,就可以給他一顆十萬妖力的妖丹。
那可是多少年的修爲啊,他就是傾盡畢生也未必能夠達到的高度,只是幫他殺個人而已,事後,他便可以擺脫大勢已去的蒼山鏡,而有個很好的歸宿。
所以,如此一來,他心裡還不敢輕易下定論。
只是現在,蒼楠以花鏡一事來勸說與他,無非就是想讓他就此妥協。
於是,瘋子只是短暫的愣了幾秒,便又開始裝瘋起來。
他先是一愣,然後傻傻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迴盪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滲人。
阿暮站在一旁,眉心微皺,轉眸看向蒼楠,主僕二人相視一眼。
蒼楠接着道:“我不強迫你,你可以不說,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藍桉已經走了,沒有人會幫你,後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再明天天黑之前,你不來找我,那後天被送上天宮誅仙台的,就一定是你。”
說罷,蒼楠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旁的天兵忙上前撤走了椅子。
蒼楠等了片刻,接着道:“對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也別妄想上了誅仙台還有命或者,還能完好無頓的下來,因爲三百年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說罷,蒼楠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瘋子,之間他眼底閃過一絲懼意,雖然是稍縱即逝,卻也被蒼楠捕捉到,由此她更加確定,這個人是在裝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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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我們走。”說罷,蒼楠帶着阿暮便離開了廂房,並加派了人手看住這個瘋子。
這一次,不僅僅是門口,就連窗子也派了人,還特意加上了結界,限制他走出房間。
她不會再給機會,讓他踏出房門了。她的目的就在與,給他營造恐慌和不確定的心理,雖然一切都是事實,但這種人疑心病很重,不親自證實一下,永遠都在自我懷疑。
所以,只要不給他證實的機會,他就會一直處在恐慌和不確定的糾結當中。
倘若明日天黑之前,他還見不到藍桉,藍桉自然也是無跡可尋的,那麼爲求自保,他一定會找蒼楠,因爲,如果不想死,蒼楠是他唯一的庇護了。
但,還有一種結果,就是蒼楠將他帶上天宮認罪,這種結果只會得來他被扔上誅仙台,輕則半身不遂,重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