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安靜極了。
月娥跪在地上,看着腳邊的白棋,只感覺冷汗直冒,只覺得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
等了很久,戰邪都並沒有發火,月娥跪在地上不敢動,直到雙腿都麻了,也是一動不敢動。
“理由。”良久,戰邪看向月娥,冷聲道:“她不來的理由是什麼?”
“……”月娥似乎被嚇的斷了片,仔細的思考了片刻,才道:“仙君說,有別的要緊的事情。”
“哦?別的事情?”戰邪眼眸微眯:“好,很好。”
現在連蒼楠都敢同他做對了,莫不是有了什麼全力支持她的人?
回事誰呢?這個人想來一點都不簡單吧,要麼是上神,要麼是上仙。
是紅月?是澤辰瑜?是白夭夭?還是蓬萊那幾個老東西?
正想着,玉卿從門外進來,他站在月娥身旁,微微拱手,道:“陛下,蒼山鏡的人來天宮了。”
聞言,戰邪眸光微沉:“哦?誰?”
“那個叫阿暮的。”玉卿道:“還帶了很多東西。”
聽着,戰邪眸光又是沉了沉,記着他又道:“是誰?”
“……”戰邪沉默片刻,道:“花鏡上仙。”
戰邪聞言,眸光一寒,他一擡手,將棋盤上的東西盡數掀翻,只聽好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
“花鏡!”戰邪咬牙,臉上已經完全沒了先前的平易近人,他緩緩起身,雙拳緊握,嘴裡喃喃自語道:“花鏡……花鏡……”
他心裡有些懷疑的,花鏡以前對她做過的事情,他不相信蒼楠能夠完全忘記,但是同時,她以也懷疑,花鏡是想兩邊通吃。
“陛下,”下手的玉卿道:“可要將人先囚禁起來?或者,直接審問?”
“……”戰邪眸光微沉,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他道:“將人先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見。”
“是。”玉卿微微頷首,便轉身出去了。
頓時,大殿內,又只剩下了他和月娥。
月娥跪在地上,依舊是一動不敢動,就聽天帝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蒼楠請不來,你就別回來了。”
一聽這話,月娥渾身一顫,卻不得不應道:“是……是!小仙遵命!!”
說罷,她踉蹌着起身,卻因爲跪了太久也摔了好幾次之後才站起身來,轉身出去。
蒼山鏡。
春夏帶着蒼楠回了六合殿,殿內,是從各個地方送來的奏摺。
蒼楠看着桌上的奏摺,微微嘆了口氣,不過,同蘇御城那堆積如山的奏摺相比,她的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因爲,肯踏踏實實的給她寫奏摺然後再辦事的人少之又少,大抵是都還沒有承認她這個不着調的仙君。
蒼楠微微嘆了口氣,邁步走進殿內,就見草辦躺在案桌上,身下就是瞪着她批閱的奏摺。
蒼楠笑笑,將她抱在懷裡,道:“你倒是挺會挑地方睡覺。”
正說着,窗戶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搭腔。
“是啊,睡那裡舒服。”
蒼楠一愣,轉眸就見窗外的大樹上,赫然躺着一個人。
她抱着草辦走到牀前,定眼一看就見竟然是陸靖宇。
“你來幹什麼?”蒼楠不解的問。
陸靖宇坐起身來,看着蒼楠,道:“來提醒你,小心着點。”
蒼楠不解:“什麼?”
“……”他沉默片刻,從樹上跳下來,走到窗前,道:“你還不知道呢?最近天族各個地方都陸續出現了不少妖怪,雖然修爲不高,但倒是弄得人心惶惶的,像你這種人,最容易成爲目標了,可不得當心點嘛。”
“……”蒼楠聞言,有些不解:“妖?妖不是都在不句山嗎?怎麼會……”
陸靖宇搖搖頭,道:“不知道,有人說是歷經百年,白朮的封印減弱了,所以小妖才能出來作怪。”
“封印?”蒼楠心頭頓時升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她猶豫了片刻,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這個嘛……”陸靖宇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幾天前,那個時候就只有幾隻,大家就沒怎麼在意,後來數量、頻率逐漸多了起來,纔開始懷疑,而且奇怪的是,那些妖怪,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找東西?”蒼楠不解,可瞬間就想起蘇御城的在不句山的時候說過的話,她就想到了乾坤扇。
陸靖宇微微點頭,道:“是啊,但是很奇怪,目前發現最多妖怪的地方,就是崑崙。”
“……”蒼楠眸光微斂。
崑崙嗎?
那會是衝着乾坤上來的?
如果是,那就不應該啊,這些妖應該都是聽白朮的,他若是讓這些妖來拿乾坤扇,那應該來蒼山鏡纔對,可是現在爲止,蒼山鏡竟然還沒有發現一隻妖。
難道是因爲距離天宮近,所以不敢嗎?
可他們的目標是崑崙,先前一次也是,黑氣最先出現的地方,就是崑崙。
“除了崑崙以外,還有其他地方嗎?”蒼楠問。
陸靖宇微微點頭,道:“有是有,像青丘和九幽,似乎都有出現過,但是都沒有崑崙多,哦,對了,北海也有,但卻只有一兩次。”
按照這個說法,看來是唯有蒼山鏡和晝夜之巔沒有例子了。
這就更加奇怪,按照這樣的說法,那他們的目的可能並不在乾坤扇。
正想着,陸靖宇卻輕笑一聲,道:“誒?瞧你這個表情,是不是知道點什麼?說出來聽聽?”
“……”蒼楠沉默片刻,抱着草辦回到案桌前,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嘛?”
陸靖宇看着她,撇了撇嘴,從窗戶翻了進來,然後坐到蒼楠對面,道:“那你跟我講講唄,你去魔族這麼久,都幹什麼了?”
“……”蒼楠擡眸看他一眼,瞧着他滿臉的壞笑,她心裡就莫名的煩躁,她道:“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不該聽的了?”
“恩?”陸靖宇一愣,隨即笑笑,道:“沒……怎麼可能呢?”
蒼楠白他一眼,從他的笑聲中算是知道了什麼。
蒼楠微微嘆了口氣,道:“外面都說了什麼?”
“……”陸靖宇聞言,沉默片刻,道:“我若是說了,你可不準置氣。”
“……”蒼楠擡眸,瞄他一眼,道:“答應你了。”
聞言,陸靖宇笑笑,清了清嗓子,姿勢坐端正,道:“是這樣的,外頭說,蘇御城欺師罔上,大逆不道,仗着自己魔君的身份和天下無敵修爲囚禁仙君,貪戀美色卻愛而不得,於是將你鎖與榻上,日夜行那魚水之歡,想借此金屋藏嬌,將仙君折磨的不成人樣,仙君欲逃,卻根本不是那魔頭的對手,被抓回去之後,糟蹋的不成樣子……”
看着蒼楠的逐漸凝固的臉色,陸靖宇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什麼也聽不見而來。
他說完,蒼楠冷笑一聲,就要說什麼,陸靖宇忙道:“誒誒誒誒,你說了你不會置氣我才說的,況且,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外頭大家說,你隨便問一個人,我剛用性命擔保,他們都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