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飛龍殿。
“廢物!!”竇月抄起桌上的茶壺就朝着白衣人砸了過去:“我養你們有什麼用?讓你們辦這點事都辦不好!”
細看之下,這正是行刺蒼楠的唯一倖存者。
他跪在地上,爲了免去責罰,他連忙解釋道:“主母息怒!這、這真的不怪我們,當時在房裡的,不止是蒼楠一個人啊。”
沒有完成任務,此時的竇月只當他在爲此找藉口,壓根兒不想聽他的解釋,只道:“哼!我倒是不幸了,難不成是天帝在她房裡嗎?讓你們去殺一個廢物都殺不了!”
“不……不是。”那人埋下頭,小心翼翼的道:“是、是蘇、蘇御城。”
“什麼!”竇月拍案而起,滿臉寫着不可置信,她愣了片刻,轉念一想,這些天天界流傳的那些流言蜚語,或許真的呢?
“……”竇月冷靜下來,邁步走向跪在地上的人,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當真同蘇御城在一起?”
“是。”那人回答的肯定:“千真萬確。”
“他們在幹什麼?”竇月問。
“……”那人沉默了片刻,微微垂眸,道:“在……在牀上。”
“牀上?”竇月眸光一凝,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她眯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再次確認:“你確定你看到的人,真的是蘇御城?”
“是。”那人斬釘截鐵的回答:“千真萬確。”
“很好。”竇月似乎看到了新轉機,她揮了揮長袖,坐回了椅子上,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人點頭,轉身立刻,卻突然想到什麼,又折返回來,問:“主母,此事要不要告訴上君?”
聞言,竇月眸光一凝,道:“不必,此事有我全權做主,你但凡敢透露一點給朔兒,我唯你是問!”
“屬下遵命。”
蒼朔這孩子,太看中同蒼楠的姐弟之情了,甚至愚蠢到將他們的大計告知給了蒼楠。
且不說蒼楠明着暗裡是哪邊的人,但凡她一天待在天界,那就是個隱患。
她自己不要緊,但是他的朔兒一定要成爲萬人之上的君主!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必須剷除!
廣寒宮。
給廣寒仙子治病的藥已經準備妥當,爲了保證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好的湯藥不被她揚了,蒼楠決定親自去。
她接過春夏手裡的湯藥,這玩意兒看起來和普通的泉水一樣,應該不會被察覺吧?
想着她讓阿暮敲了廣寒仙子的門,過了片刻,裡頭像往常一樣,沒有聲音。
蒼楠想了想,揚聲道:“仙子您在的吧?那我進來了啊。”
說罷,便示意阿暮推門。
門打開,蒼楠朝着裡面看了看,外屋好像沒有人,她也沒有多想,邁步便朝着裡屋進去。
一個拐彎,擡眸就見蘇御城坐在一旁煮着茶,廣寒仙子臥在牀上,手裡捧着書,臉色蒼白。
不得不說,這畫面,還挺溫馨,頗有母慈子孝的意思。
見蘇御城在,蒼楠下意識的停住了腳,可是來都來了,現在再折返回去,豈不太沒面子了。
想着,她只得硬着頭皮進去。
此時,牀上的廣寒仙子瞥了一眼站在外頭的蒼楠,又是輕描淡寫的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蒼楠猶豫了片刻,眼睛掃過手中的藥,靈機一動,道:“阿暮他們煮了些糖水,我特地送來給仙子您解解渴。”
“不必了。”廣寒仙子輕咳兩聲,道:“你要是實在不想拿走,就放下給君上喝吧。”
“不行!”蒼楠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可這樣的反應,卻引來廣寒仙子的懷疑,她默了片刻,似乎察覺到不對勁,轉眸看向蒼楠,道:“不就是一碗糖水嗎?爲何不行?”
“……”蒼楠默了默,邁步走到牀邊,端起托盤中的藥,道:“這是我特意給仙子留的,他若是想喝,回頭我讓阿暮再給他盛一碗就是了。”
說罷,蒼楠將手裡的碗遞到廣寒仙子面前,道:“喝吧,我特意拿過來的。”
“……”廣寒仙子看了看,只將她的手往一旁推了推,道:“我說了不喝,你拿走。”
說罷,她拿起書又開始看了起來,絲毫沒有要再搭理蒼楠的意思。
蒼楠有些無奈,卻又不能跟她來硬的,想着,她轉眸看向一旁的蘇御城。
蘇御城擡眸,正好同她四目相對,看着她委屈中帶點倔強的目光,他心中一動,強忍着微微上揚的嘴角,道:“好歹是仙君的一片心意,月姨您就喝吧。”
難得蘇御城會開口替人說話,廣寒仙子放下手中的書,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御城,然後轉眸看向蒼楠。
“我知道。”蒼楠連忙道:“喝了我就出去。”
廣寒仙子沒有說話,只默默地接過她手裡的碗,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實沒什麼怪味,然後小小的抿了一口。
奇怪,這也不甜吶。
想着,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蒼楠,微微擰眉:“你不是說是糖水嗎?爲何沒有味道?”
“啊?”蒼楠一臉驚訝:“怎麼會,您再嚐嚐,可能要大口喝的。”
廣寒仙子瞄她一眼,不知道她搞得什麼鬼把戲,只微微嘆了口,她也不在乎有沒有味道,她只想讓蒼楠快點出去。
管他有味兒沒味兒,廣寒仙子端起碗幾口便喝了個乾淨。
蒼楠接過空碗,心中暗喜,這無色無味就是好用啊。
“我喝完了,”廣寒仙子依舊是一臉的不願意搭理:“你出去吧。”
蒼楠拿着空碗,心裡正高興也難得管她看不看得慣自己,站起身來就走。
蒼楠出了門,廣寒仙子就覺得納悶兒,總覺得蒼楠乖乖的。
“御城。”她忽的想起昨日他們遇刺的事情:“昨日,那幫刺客,可有抓到?你沒有受傷吧?”
蘇御城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他們似乎是衝着蒼楠來的。”
“……哦?”廣寒仙子顯然有些吃驚的,她說:“蒼楠不是已經沒有仙法了嗎?據你說,那幾個刺客一看就是有些道行的,殺一個沒有仙法的人,用得着僱這麼多人?”
說來也是,蘇御城也想不通這一點,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知道他在這兒,可爲什麼要派這麼多人來刺殺她,如此大費周章,是太瞭解蒼楠還是說簡單的沒腦子?
“不過,你們沒事,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廣寒仙子微微嘆息一聲,道:“蒼楠這孩子,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蘇御城聽着,沒有說話,他看着手裡的茶,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話說回來,”兩人原本都沉默着,可廣寒仙子卻忽的話鋒一轉,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蘇御城沉默了半晌,才道:“自是,沒有。”
“哦?”廣寒仙子自然不信,她追問道:“既然沒有爲什麼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蘇御城心裡發顫,卻還是轉眸看向廣寒仙子,道:“我真的沒什麼事瞞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