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揚眸瞥向他之時,便是眸光無比的通透與犀利;就彷彿她的眸光是世間最爲純淨、無暇的,能夠直探入他的內心深處,令他心底深處的一切都無從避及。
處於她這樣的眸光之下,強大自若如他,竟也一時間有些氣息不穩了起來,不由地斂下了眸光;那是一種避及,不敢那麼直面她的眸光。
“不!如果你還要再這麼堅持下去,我便不再認爲你是因愛成癡,太過沉入於那對什麼晴兒的愛之中,而只是無法自拔的可憐人!事實便是,或許真正的你也並非是真正地那般愛着晴兒;換言之,你根本就不愛晴兒!”
“試問,一個真愛一個女子到骨子裡的男人,會分辨不清其它女人到底是不是他所心愛的女人麼?一個真正癡情的男人,他會熟悉他心愛的女人的一切到骨子裡,到心底深處;不僅是熟悉她的面容、皮相肉體,更是她的內質靈魂,她的味道,哪怕是她一呼一吸間的氣息!”
“呵呵,如果你還要說我是晴兒,那麼你這個分辨不清是否是晴兒的男人;又有何資格這般口口聲聲地呼喚着晴兒的名字,並口口聲聲地說着她是你的真正摯愛?”
“如果你是心裡通透,而明面上不敢去面對一切的膽小鬼;那麼,我只能說一個不敢真正地直面那份獨屬於兩個人之間愛,而硬是隻會將那份愛扭曲至其他女人身上的男人,更是沒有資格再提及這份珍愛!”
說到此時,宮九奕一把將蕭朗拽至牀沿,一起坐下;站着太累,這個男人就是欠教導啊。瞥眼,看着此時的他一時間並未說出什麼話,只是以滿眼有些複雜的眸光看着她。宮九奕嘴角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她就是要先拿這幾句話憋得他一時語塞,讓他暫且安靜着,聽她把話說完。
“因爲,你這是給這份愛,平添了太多的雜碎,讓這份愛不再是獨屬於你們之間的那麼純淨與美好。你自欺欺人、自私自利地強硬拿你與晴兒的愛硬是套栓在其它女人的身上,硬是要讓其它女人來機械地分享你們之間的愛。”
“暫先不提第三方是否願意,只說你這麼做,是否真正尊重了這份情,是否真正地尊重了晴兒?一個口口聲聲說珍愛這份愛的人,是否真正地懂得何爲珍惜,何爲真愛乃情有獨鍾?”
“此獨乃是男女之情,那份繫於男女中間的只一線是由這男女雙方所雙方分別牽着的;不管世事變遷,那方的人到底在不在,只要情在愛在,那麼線便不斷。倘若一方不在了,便不是另一方可以自作主張地硬是拽來其它女人來代替那不在的一方的位置,來牽這條愛之線的;因爲本就存在的愛線,只會因陳雜了另一人,而變得扭曲。”
“要知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獨立個體,而只要稍微變動了一絲半毫的軌跡,那麼這份獨屬於雙方彼此之間的情有獨鍾,便有所變了味兒。”
“你可知,愛是自私的,試問哪個女人願意自己心愛男人將對獨屬於她的那份感情,強硬地傾注於其它女人的身上呢?自私到即便是在其它女人的身上,發泄對她的感情也是不行的。”
“所以,有的男人如果因爲身體有某方面的需要,而需要在其它女人身上發泄的話;那麼我覺得他根本不該打着對自己最爲心愛的女人的愛爲旗號,那樣反倒使得那份純淨真摯的愛蒙上了一抹不夠真實的虛假。”
“那樣倒還不如直接說,那不是因爲愛,而是自私地只爲了這樣做讓自己發泄起來更顯暢快;一切不是爲了心愛的女子,不是爲了其它人,就只是自欺欺人、膽小自私地純粹只爲了自己一人能夠活在扭曲之中,爲了所謂地能夠自己活得舒服些。”
“這種男人着實的可恨的!對,不僅僅是可憐,更是可恨!”
“你這樣做,對其它女人又何來公平之說?如若其它女人,是甘願作爲那什麼晴兒的替身,即便是供你發泄憤懣也是甘之如飴,沉迷於其中的;倒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各有各的命,若要犯賤,便就無話可說。”
“但如果這個其它女人是根本就真心不樂意的,那麼她根本就不情願捲入你與你心愛女人之間的感情破事之中,而你又強硬着一廂情願地將其扯入其中;試問,她又該是何其無辜,何其莫名其妙,何其委屈?”
“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力,憑什麼她就該承受一份替身相待?如果說你那份真愛,到頭來晴兒人已不在,已成情殤的話;那麼,又何苦來讓這份殤,又在傷及其它無辜的女人?”
“我想這也是你的晴兒所不願意看到,你終日活在情殤之中,所苦苦不得解脫,而又創作出更多的情殤吧?更何況,你既然口口聲聲地強調心愛,心之所愛即爲真愛;那麼,我也就暫且相信你那是值得被珍愛的真愛,便該珍之愛之。”
“你若真是對這份愛負責,對這份愛有心;你就該讓這份愛保持着它該有的自由,生命力,而不該讓它禁錮於你的扭曲之中,詮釋於其它不願意充當替身來承載這份愛的女人身上。”
“你更該將它小心地珍藏、保護於自己的心底深處,讓其真正地只獨屬於你與你心愛的女人兩個月所有,不被其它人事所打擾牽涉,保持着它該有的純淨與美好就好。”
“並且,你自己也該懂得放開,因爲真正的愛一個人,會做對方樂於所見之事,只爲了對方開心就好;我想不管那晴兒究竟是處於怎樣的原因而怎麼不在了,既然緣分至此,那麼無論如何她也是希望你能夠真正的過得開心,過得好的;那樣不管她在哪兒,我想她也自會開心。”
“所以,你若真愛過晴兒,對曾今的那份真愛負責的話;那麼就請你當塵埃落定,她已不在之後,懂得放下,懂得放過自己;讓那份真愛,變成真正的珍愛,更加懂得珍惜何爲愛!讓那份曾今經歷過的真愛,真正地珍藏於自己內心深處就好,無關乎他人,讓這份純淨美好化作縈繞於你心中的彌久馨香。”
“這樣無論是你要固執地只是依存於它而活着,還是勇敢的依着這份愛所樂見得去追尋你人生中下一個真正緣分足夠的愛與幸福也好;我相信你都會寧靜而馨香,馨香而美好,美好而幸福,幸福而舒心快樂的!”
“又何苦來,像你現在這般,活得自己可憐,更又讓人覺得可恨!”
“深陷於愛的愈發扭曲的泥沼之中,一味地只是着眼於表在的所謂替身,只可惜那些替身都只能浮現於虛幻的泡沫表面,抵達不了你深處的情感,只會讓你的情殤更傷。”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長期以來,都如此陷入瞭如此昏天暗地之中,發泄之後;從你心底深處彌上了的應該不是滿足與愉悅,更是一抹苦澀、悶傷、抑鬱與猶如水深火熱般的難熬。所以,這有何必呢!”
“原本祭奠一份女主角已經不在了的有心就好,本不需替身的存在;除非你想要開始你人生中真正緣分到了的真愛,否則你連招惹都是不該去招惹其它不願意被你隨便招惹的女人的!”
這時候因心中實在不爽於他硬是那般執念於將她認作晴兒的宮九奕,猶如發泄似的,便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到此時,才深吸一口氣,發現此時的蕭朗似乎也像是深深地聽進了她這一番話一般,只是靜靜地有所思緒着。
宮九奕斜睨着鳳眸,挑眉;的確自己原想讓他安靜着片刻,聽自己講些什麼,卻着實沒想過他能夠這般靜下心來,靜靜地聽完自己說了這麼多,而中間不曾有過半點的出言打斷。很好,聽得進去的,就是還有救。
若非自己愈發地覺得這個男人足夠強大,並非自己能夠隨意動得的;而自己的身體要完全復原,力量充沛,估計也得再過了今夜,至明日清晨;然他也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大美男,加之自己此時此刻也做不得其它過多的事情,若是動些口舌講得通,反倒是輕輕鬆鬆地便有諸多好處外;自己,才懶得對他這麼苦口婆心地百般勸解呢。
如此倒也甚好!宮九奕便又頓了一會子,給予他一定的吸收時間;見他仍舊無過多的反應,這才轉眸,正視着他,一手不輕不重地拍向他的其中一肩,拍了兩下。
接着,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實,我什麼這番話說到最後,都是以你與那晴兒果真是真情真愛的基礎上說的;具體的那是否是真正的情愛,或許還是需要你再次沉靜下自己的心,好好地認知一下。”
“那份愛果真是真情愛,還是一直以來不過只是你的惘然,自以爲;抑或是隨之世事變遷,時間的流逝,此情已逝,此愛已消,恍然間頓悟的事實卻是一直以來你不過是在刻意地禁錮住了自己,用着所謂的執念矇蔽住了自己的眼睛,卻不知驀然回首,這才認知到自己的心原已放開,不再處於那份你口口聲聲的情愛之中了。”
“或許,這也該是你好好想想的哦。因爲啊,據我所知,這世上的感情之事,說簡單也複雜;也有複雜地有些人一輩子都被禁錮於了自己所謂的情愛之中,許久過去了,臨了才發現原來自己執着了一輩子的情愛,並非是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真情真愛。一切可待成追憶的,不過僅是一番惘然罷了。”
“你說要是如此苦悶抑鬱一生,豈不是更加可悲?”此時宮九奕那清澈如水的鳳眼,直直地看進了他的眼中,眸光熠熠,心中卻是別有一番其它的小心思在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