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錦不由倒抽了口涼氣,這是怎樣一張臉啊!凹凸不平,有的地方竟露着森森白骨,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像一隻只蚯蚓糾裹着爬滿了半張臉。這個老婆婆受到的該是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啊!
流錦心中不由很是同情她,看着她的傷疤,有些哽咽的說道:“婆婆,您還疼嗎?”
老婆婆渾濁的雙目,暮的圓睜,奇怪的看着流錦,“你不怕老婆子這醜陋的臉?”
流錦含笑搖了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柺杖,遞給了老婆婆。
“婆婆,您還好嗎?能不能走,您的家人呢?”
那老婆婆直直盯着流錦,看了半晌,一抹隱晦的銳利之光,閃過雙目。她緩緩的回答道:“老婆子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我摔了一跤,恐怕走不回去了。”
“我送婆婆回去吧!只是我不認識路。”流錦連忙扶過老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妨,就勞煩姑娘送送老婆子吧!”流錦只覺得很是奇怪,這個婆婆明明說着客氣的話,卻有些冷硬,有些防備。許是她受過太多苦難,如此防範也情有可原吧!流錦釋然,小心的扶着老人,出了庵堂。
“婆婆,我們往哪兒走啊?”
“向北走。”老人也不多說,悶頭走起路來。
流錦便和那老婆婆向北走了半個時辰,漸漸到了正午,太陽**辣的炙烤着大地,天地之間似乎瀰漫着一波無形的熱浪。兩人的度雖然不快,可流錦早已汗流浹背,衣服緊緊的貼在後背上,溼膩的渾身不舒服。奇怪的是,身邊的老婆婆卻一滴汗都沒有,彷彿和流錦處在兩個不同的環境中一樣。眼見小路越來越曲折,地方也越來越偏僻,流錦騰出一隻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輕聲問了一句:“婆婆,還有多遠啊?天好熱哦!”
“怎麼?這就急了!還有好久呢!慢慢走吧!”老人扭頭看了看流錦,已然有些不悅,沒好氣的說道。
流錦聽了也不計較,婆婆的脾氣不好呢!含笑繼續趕路,就連片刻的喘息都無。不知是路程太過遙遠,還是天氣太過燥熱。也不知走了多久,到現在都沒吃過飯的流錦,漸漸已有些體力不支。更多的汗水流過以後,竟覺得渾身涼。流錦咬牙堅持着,一路上並無半句怨言。好在出了北月城北門,又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老婆婆終於在一間普通的民居前停了下來。
“姑娘,老婆子到家了,今日謝謝你了,你可以走了。”老人掙開流錦攙扶着她的手,獨自向前走了幾步,語氣冷淡的下了逐客令。
“婆婆,我想討碗水喝行嗎?”流錦見老人絲毫沒有讓她留下歇腳的意思,便踟躕的向她要碗水,她又渴又餓又累,都快堅持不住了。
“等着。”老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徑自向廚房走去,片刻便端了碗涼茶,走了出來。
流錦接過碗,大口大口的飲了下去,許是渴壞了,她只覺得這水香甜可口,竟散出一股異香。五臟六腑經過這水的滋潤,竟然一陣神爽氣朗,把碗遞給老人,流錦感激的向她笑了笑。
“婆婆,我走了,您老多保重吧。”流錦說罷,含笑轉身慢慢向來時的走去。
老人望着遠去的背影,露出一絲難得的慈祥笑容,彷彿那臉上駭人的傷疤,也不那麼醜了。這個美麗出塵的女子,還真是個難得的好人,看到自己的臉,除了滿臉的同情,沒有絲毫的厭惡和鄙夷。一路送自己回來,面對自己的冷臉沒有絲毫的抱怨和不快,她真的很善良,那幾滴凝香露,完全可以恢復她的體力,就算是老婆子給她的報答吧。
老人拄着柺杖,慢慢的進了屋。
“小姐,老婆子回來了。”
“哦!趙婆婆,咳咳……您回來了。我不是說過嗎,不要叫我什麼小姐,咳咳……喚我妙韻就行。咳咳……”
“老婆子的命是你給的,你就是老婆子的主子,老婆子當然要喚你一聲小姐。怎麼樣?今天好些了嗎?”老人走近女子身邊,關切的看着她。
只見女子,生的美麗而妖嬈,眉目之中風情盡顯,只不過她此時無力的半倚在牀上,一身淡藍色衣裙,襯得臉色更加蒼白,她不停地咳嗽,顫的鬢微亂,許是長久臥病在牀,她暴露在外的所有肌膚,都蒼白的幾乎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婆婆,喚我韻兒吧!咳咳……否則我要跟您急了哈!”帶病的女子,依然掩飾不住那股潑辣勁兒。
“好!好!韻兒莫急,我去給韻兒煎藥。”老婆子含笑的說着,出了臥房,向門外走去。
一時之間,只聽得女子連連的咳嗽聲,讓人聞之心焦。……
給讀者的話:
嗚嗚,流錦和妙韻就這樣錯過了。妙韻爲何抱病再牀,那個老婆婆是誰?妙韻的那個他是誰?且待火舞慢慢揭曉。親們別拍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