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晨在宿舍憋了幾日,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決定去公司上班。
她拿的是白氏集團的薪水,總不能一直不去上班。再說白祁軒這幾天陪她瘋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一大早,她便趕到公司。阿進許久不見她,打趣道:“終於知道來上班了啊,還以爲你去火星了。”
“我是去火星了,還專門學習了火星語。”她順着阿進的話匣子胡謅。
“那你說幾句來聽聽。”阿進笑道。
她聳聳肩,“不好意思,我還沒出師。火星語太難,幾天學不會。”
阿進忍不住笑出聲來,懶得跟她胡扯下去。倒是小張幾天不見,越發喜歡粘着她,上來就給她一個熊抱,差點把她壓死。
她一臉嫌棄地推開小張,說道:“你離我遠點,實在受不了你了。”
“唐曉晨,幾天不見,你竟然嫌棄我,虧我還給你帶了一瓶香水。”小張拿着漂亮的香水瓶子在她面前晃悠。
其實她不怎麼感興趣,又怕小張傷心的哭鼻子,只好乞求道:“我剛纔錯了,你原諒我吧。”
小張一臉得意地把香水遞給她,傻呵呵笑了半天。
唐曉晨茫然,搞不懂小張笑什麼,阿進卻突然說道:“香水打折,買一送一。”
唐曉晨滿腦袋黑線,轉身坐電梯上樓,一進辦公室就看到石靜。
石靜見她,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她衝石靜笑笑,然後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你跟他說了什麼?”石靜臉色冷得像一塊冰,凍得唐曉晨透心涼。
她擡頭看向石靜,石靜的妝容比往常要濃一些。可儘管眼妝精緻,她還是能看到石靜的黑眼圈。
“唐曉晨,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她到現在都忘不掉那晚白慕寒面如死灰的模樣。
“你不用擔心,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唐曉晨移開目光,假裝整理桌上的文件。
石靜沒走開,緊握的雙手嘎嘎作響,似乎是打算捏碎她的骨頭。
她感覺到頭頂兩束寒光,但依舊埋頭整理自己的東西,不打算理會石靜。
石靜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上午,白慕寒從沒出過辦公室一步。以至於她都開始懷疑,他今天到底有沒有來上班。
石靜倒是忙得很,進進出出總裁辦公室好幾回。
唐曉晨將最後一個字符輸入電腦,伸了個懶腰,下樓去吃東西。
她正打算點餐,手機突然響起來。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她將信將疑地接通電話。
凌美華正坐在白氏集團旁邊的咖啡廳,優雅地品着咖啡。
唐曉晨完全不知情,開口問道:“你好,請問是哪位?”
“姑娘,我是上次你救的人。不知道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不好意思,我現在正在上班。”
“你在哪兒上班啊?”凌美華故意裝作不知道。
等唐曉晨報出白氏集團時,凌美華正好順着臺階下。唐曉晨盛情難卻,只好去咖啡廳和凌美華見面。
凌美華今天刻意打扮得樸素一些,好讓自己看起來距離感不那麼強。
她坐在窗戶邊自飲自酌,時不時地扭頭往外看。直到唐曉晨出現在玻璃窗邊,她才安下心來。
唐曉晨走到凌美華面前,乖巧地說道:“您好。”
凌美華微笑,招呼唐曉晨坐下。
她把菜單遞到唐曉晨面前,問道:“看看想吃什麼。”
唐曉晨大致地看了一眼,只要了一份最簡單的套餐。她其實不太餓,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凌美華的邀請。
“還沒跟你自我介紹吧,我叫凌美華,你可以叫我凌阿姨。”
凌阿姨?
唐曉晨怎麼也叫不出口。
因爲凌美華保養得很好,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所以怎麼看怎麼跟“阿姨”這個稱呼不太搭。
“姑娘,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凌美華語調輕柔,一反常態。
唐曉晨笑着回道:“我叫唐曉晨,曉是拂曉的曉,晨是早晨的晨。”
“挺好的名字。”凌美華點頭,接着說道:“叔叔和阿姨想好好的感謝你一下,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方便來阿姨家做客嗎?”
凌美華自稱阿姨,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確實是一種拉近距離的方式,今天的凌美華明顯比上次留給她的印象和藹許多。
“凌阿姨,你不用這麼客氣。換做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這麼做的,我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她笑着看向凌美華。
“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做的,你是個有愛心的姑娘,阿姨真的很喜歡你。你要是不來,阿姨會很失望的。”凌美華語氣誠懇,弄得唐曉晨更加不好意思。
她不過是順手幫了別人一把,根本沒想過什麼報酬。凌美華突然這麼客氣,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凌美華見她有些動搖,又說道:“姑娘,阿姨是打心眼裡喜歡你,你一定要來阿姨家做客。”
唐曉晨盛情難卻,只好應承下來。
從咖啡廳出來後,唐曉晨回到公司上班。她剛進公司大門,便看到迎面走來的白慕寒。
白慕寒神色憔悴,面容有些蒼白。他左腳已經拆線,只是行走起來有些困難,需要人攙扶。扶着他的人,正是石靜。
白慕寒緊盯着她,灼熱的目光讓她無處可逃。她低頭,不敢與白慕寒對視。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她腳下像是被灌了鉛,慢慢地不聽使喚。
白慕寒的目光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地困在裡面。她其實不想逃,卻又不能被困死。
片刻之後,石靜扭頭看着白慕寒,說道:“走吧。”
白慕寒收回目光,從她身邊走過,再也沒回頭看她。
她站在那,身體僵直得像一塊木板。儘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沒關係,但心好像破了個洞。
白慕寒在上車的那一刻遲疑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都沒動。
石靜看出不對,忙說道:“別再回頭看了,她心裡沒有你。”
白慕寒微微側過的頭很快收回來,他確實不應該再看,因爲這纔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