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孔素雅伸手按着太陽穴的位置，腦袋隱隱地疼。首發地址、反着念 ↘網文中奇比↙
上官曄面色黑如玄鐵，冷冷道：“你終於醒了。”
“我……”孔素雅下意識地往後挪，身體貼着車門，無法再挪動半分。
她現在的狼狽樣不想讓上官曄看到，更不想讓他以爲，她是刻意出現在他面前。
“謝謝，我先走了。”孔素雅擡頭看了上官曄一眼，便用最快的速度移開目光。她伸手去掰車門，掰了半天也沒有反應。
“把話說清楚再走。”上官曄突然靠過來，冰冷的聲音讓人心底生寒。
孔素雅瑟縮在角落裡，像個受傷的小獸，“你要我說什麼？”
“說你爲什麼替我爸坐了十年牢？”
“你怎麼會知道？”孔素雅的瞳孔倏然放大。
上官曄嘴角向上牽起一分，扭頭看着孔素雅，錯綜複雜的眼神讓人辨不出他此刻真實的情緒。
上官曄突然收住所有的神情，嚴肅道：“你剛纔昏迷的時候自己說的，如果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讓你下車的。”
她自己說的？
肯定是拜祭過哥哥的墓後傷心過度，再加上被雨淋得太厲害，導致她意識不清楚，纔會放鬆警惕，無意間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可話已出口，她該如何跟上官曄解釋？
“不要再想瞞我，我不是個傻子。如果你不說我就去問我爸，大不了跟他撕破臉。”
“我……不能說。”孔素雅猶豫片刻，低沉的眸子裡滿是惶恐不安。
上官曄突然伸手鉗住孔素雅的肩膀，逼着她與自己對視，“我作爲當事人被瞞了十年，這對我公平嗎。難道你真的希望我跟我父親撕破臉，到時候估計你也不會好過。”
“上官曄，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能跟你說。我不希望破壞你父親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更不希望你們父子關係破裂。”孔素雅緊緊皺着眉頭，精緻的五官揪成一團。
“可是你已經破壞了。”
沒錯，她已經破壞了。
孔素雅暗自思忖片刻，擡頭道：“好，我跟你說，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上官曄鬆開雙手看着她，“你要我答應你什麼？”
“你知道真相後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千萬不要跟你父親置氣。”
依照上官曄的脾氣，如果她把一切和盤托出，他們父子的關係也將受到重創。她不怕上官雲對付自己，只是不希望上官曄難受。
“說吧，我答應你就是。”上官曄猶豫片刻道。
孔素雅將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包括她爲什麼要綁架上官曄，上官云爲什麼要跟她做交易，以及她爲什麼坐了十年牢。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鋼針，準確無誤地紮在上官曄心上。她的語氣風輕雲淡，而他卻不能坦然聽之。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好人，因爲商人總有些時候需要妥協。可他沒有想到孔素雅的十年牢獄竟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當年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是如何在監獄度過這十年，他無法想象。
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竭盡所能彌補她。
“啊。”上官曄咆哮出聲，一拳打在車窗上。
玻璃很硬，他突出的骨節泛着血絲，心卻破了一個大洞。
“疼嗎？”孔素雅慌忙拉過他的手，用衣服輕輕擦拭。
他低頭看着孔素雅，只覺得現在的她比十年前更讓人憐惜。之前所有的恨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剩下的便是對她的愧疚。
“我送你回家。”上官曄愣了幾秒，驅車將孔素雅送回住處。
孔素雅站在車前，放心不下，還是囑咐了一句，“我沒關係，你千萬不要因爲我跟你父親鬧翻。”
“知道了。”上官曄點點頭，將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停下。
他掏出手機給唐曉晨打電話，唐曉晨聽出不對勁，便跟上官曄說了她在學校，讓他有事就過來找她。
上官曄掛斷電話後開車趕去唐曉晨的學校，唐曉晨特意早出來十分鐘，在學校對面的奶茶店等上官曄。
“上官，你到底怎麼了？”唐曉晨下意識地起身，看到上官曄無比嚴肅的神情，她就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上官曄搖搖頭，被雨水沾溼的劉海黏在臉上，更襯出他的絕望和猶豫。
“曉晨，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上官曄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嚇人的白。
她忙給上官曄倒了一杯開水，上官曄沒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似是要將她看穿。
“上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莫名地心慌。
上官曄長舒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曉晨，你是不是很愛白慕寒，除了他，任何人都無法走進你心裡？”
“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唐曉晨下微微蹙眉。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我很愛白慕寒，或許我這輩子再也愛不上別人了。”
“果然是這樣。”上官曄苦笑，自言自語道。
唐曉晨一頭霧水，完全猜不到上官曄在想什麼。或許是她不適應上官曄的嚴肅，亦或許上官曄太過嚴肅，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曉晨，我決定跟素雅在一起了。”上官曄低頭思忖片刻，再次擡起頭時，眼裡的失望已被平靜取代。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唯一能彌補孔素雅的方式就是回到她身邊，給她一個安穩的未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愛她，但他真的想要彌補他們錯過的十年。
“爲什麼，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唐曉晨瞪大了眸子，仔細地打量着上官曄。
上官曄緊抿着脣，半晌道：“具體的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說，我只希望你記得不管我以後跟誰在一起，只要你需要，我的肩膀依然會借給你。”
“上官，你不要這麼說，你這樣的語氣讓我覺得我們以後很難再見面了。”
我們還會經常見面，只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
上官曄起身走到唐曉晨面前，伸手擁住了她，“曉晨，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唐曉晨重重地點頭，道：“上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上官曄微微一笑，轉身毅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