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對牛彈琴

清早,白慕寒起牀,收拾妥當後,讓宋阿姨將唐曉晨叫起來。

連着幾天沒去上班,唐曉晨的生物鐘顛三倒四。宋阿姨楞是把被子掀了,某人還在呼呼大睡。

無奈之下,宋阿姨只能下樓跟白慕寒求救。

白慕寒抿了抿脣,臉上帶着笑意。他從宋阿姨打掃用的雞毛撣子上拔下一根,悄悄握在手裡上樓。

不知何時,唐曉晨又將被子卷在身上。白慕寒故意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地坐在牀邊。

他抓住唐曉晨的一隻腳,用雞毛撓她的腳心。

起初,唐曉晨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嗯哼兩聲,猛地將腳收回來,又蹬出去,穩穩地踢中了白慕寒的大腿。

白慕寒吃痛,長了教訓,抓她時用了十分力道。

這樣一來,任憑唐曉晨是大力水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得意洋洋的白慕寒使勁撓唐曉晨,唐曉晨哼哼唧唧,雙手雙腳並用,就差飛上天了。

一分鐘後,唐曉晨終於清醒過來。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一邊咯咯笑,一邊質問白慕寒,“大早上的,你這是幹嘛?”

“叫你起牀。”白慕寒繃着臉,一本正經,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

唐曉晨滿頭黑線,就差一腳踢過去。

她當然知道是在叫她起牀,可爲什麼呢?她又不能去上班,又不能出別墅,起來幹嘛?

“醒了吧?”白慕寒突然一使勁兒,樂得唐曉晨差點抽過去。

唐曉晨連連點頭,哭笑不得的表情醜極了。

她惡狠狠地瞪了白慕寒一眼,沒好氣地問,“這才幾點啊,叫我起來做什麼?”

幾點?

大姐,已經十點多了。

白慕寒頭頂一排烏鴉飛過,他強忍着吐槽的衝動,從牀上站起來,“有個客戶約我去看畫展,你去不去?”

“看畫展?”唐曉晨微微蹙眉,自言自語。

她不是不想去,只是對看畫不瞭解。轉念一想,她被關在別墅好幾天,再不出去見見天日,恐怕整個人都要發黴了。

“我去,我當然要去。”唐曉晨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然,白慕寒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因爲他早就猜到了。

那樣一個閒不住的人,怎麼會心甘情願在家裡待着。跟客戶約在畫廊談生意,正好把她捎上。等生意談完,還可以帶她出去轉轉。

白慕寒見唐曉晨一溜煙跑進衛生間,微笑着下樓,讓宋阿姨把早餐端上來。

知道要重見天日,唐曉晨異常興奮,以風速穿好衣服,以光速吃完早飯,再以光年的速度爬進車裡。

他們比對方早到一個小時,怕唐曉晨無聊,白慕寒帶她先進去看看。

走進畫廊的那一刻,白慕寒就後悔了。因爲所有人都在看畫,只有唐曉晨說了句,“門口這盆栽真好看。”

突然想起那次看話劇的場景,白慕寒頓時惱恨自己,是不是精蟲上腦,纔會帶她來看畫展。

可事已至此,總不能將她打包送回去,只能接着往裡走了。

第一次進畫廊,唐曉晨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只是她好奇這,好奇那,就是不對畫好奇。

一會兒說吊燈好看,一會兒說燈光好看,甚至還說柱子好看,就是不說畫好看。

白慕寒嚥了口唾沫,在唐曉晨耳邊小聲提醒,“你不覺得這些畫很有意境嗎?”

“意境?”唐曉晨微微一笑,這纔將目光轉移到畫上。

入眼的第一幅畫是一團漆黑,天地混沌一片,分不清何爲光明,何爲黑暗。只是在畫中央,破土而出一棵幼苗。那幼苗非常稚嫩,彷彿隨時可以死掉。

白慕寒決定稍微培養一下唐曉晨的高雅情趣,便主動引導她,“你在這幅畫裡看到了什麼?”

“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唐曉晨上前幾步,仔仔細細地打量開來,就差把臉塞進去了。

過了幾分鐘,白慕寒的耐心快要耗盡,唐曉晨終於研究完了。

她摸着下巴,有模有樣得走到白慕寒面前,“我覺得這個畫家可能是色盲,要不然就是爲了省油彩。”

色盲?省油彩?

這就是她研究半天得出的結論?

白慕寒差點吐血,卻還是極爲配合地問了句,“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你自己看啊,這麼大一張紙,卻只有一種顏色。好不容易來點別的顏色,竟然只有這一小坨。要是不仔細,還以爲是黑紙呢。”唐曉晨說的頭頭是道,絲毫不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白慕寒更加納悶,他說的意境,爲什麼從她嘴裡出來全變味了,變得更加接地氣。

“你過來,看看這幅畫名字叫什麼?”白慕寒耐着性子,決定當個因材施教的好老師。

唐曉晨不大感興趣,但爲了不掃白慕寒的興,還是乖乖走過去。

她朝白慕寒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希望?這幅畫的名字叫希望?

她沒看出來有什麼希望,反倒覺得壓抑。

“現在想明白沒?”白慕寒輕輕地嘆了口氣,以爲自己可以放心了。

下一秒,唐曉晨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雙手環於胸前,在這副名爲“希望”的畫前走來走去。

“停下,晃得我頭昏。”

其實,他不是頭暈,是被某人雷的。

唐曉晨哦了一聲,終於肯承認自己沒有藝術細胞,讓白慕寒爲她普及一下。

白慕寒估計也覺得她實在太low,便開口解釋起來,“這幅畫作者描繪的是天地混沌一片,萬物消失,宇宙墮入黑暗的場景。但在整個宇宙被黑暗吞噬之際,卻有一朵嫩芽破土而出,這就是希望。宇宙也可以用來比作人心,作者想告訴我們,不管遇到什麼,始終要保持一顆積極向上的心。”

“兩種顏色,一團黑一團綠,你是怎麼看出這些東西的?”唐曉晨由衷佩服,就差頂禮膜拜了。

白慕寒勾了勾脣角,頗爲得意。

恰巧此時,客戶趕到。來人與白慕寒問好後,將目光放在唐曉晨身上,“請問,這位是……”

“我是白總裁的助理,我姓唐。”唐曉晨靈活機變,衝着對方笑笑。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白慕寒的家屬,如果被對方知道,白慕寒帶了個這麼白目的家屬過來,估計會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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