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問題，問的人扎心，即將要回答問題的人也是扎心。
胤禛在回來之前想了無數次該要怎麼與佟佳習梨去說這件事情，可是最終都似乎沒想到什麼好的說辭。
與其用漂亮話將這件事給蓋過去。不如…直接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明明白白地告訴給她比較好吧。
他們之間，不該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那日雖然大獲全勝，可是…”
胤禛與佟佳習梨索性也不等轎輦過來了，撐着傘在雪地裡走着，胤禛就將那日大帳之內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佟佳習梨。
漫天白雪飄落而下，灑在每一個角落裡。兩個人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這座宮城當中，很快地就又再次被雪花給覆蓋住了。
胤禛緩緩地說起那件事情，語氣十分柔和。聽上去，像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
當然，在胤禛的心目中，費揚古一家人着實是與他沒什麼相干的。除了，他們都是康熙爺的臣子以外。
…
胤禛說得詳細，一字一句都不曾漏掉。
佟佳習梨也聽得仔細，那畫面也都出現在了腦海當中。
一個將死之人，言辭激烈的懇求。胤禛的拒絕，提出了另一個能夠妥善解決的法子。
末了，說完了那件事情以後，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佟佳習梨沒曾想事情瞬息萬變發生得如此之快，更是驚訝於烏拉那拉家破釜沉舟臨近絕路之前的掙扎。
“胤禛，我有些害怕。”
佟佳習梨擰了擰手上的帕子，轉過頭看着胤禛帶着幾分清冷的側臉，心中升起無限的眷戀來。
當初的那份感情早已生根發芽，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割捨的了。即使是，他們之間要多出一個人，她也是不允許的。
“雖然你當時應對得極好。可是咱們…也不知道皇上那兒是個什麼意思。”
佟佳習梨心裡有些忐忑，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命運好似無根浮萍一樣，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皇阿瑪那兒，我會去努力的。”胤禛寬慰佟佳習梨道：“你放心，這些事情本該是我去做的。”
“你且安心着吧，不會有旁人來打擾咱們的。還有太子那兒，不安好心的跟你說了這事兒，怕也是希望咱們之間起了嫌隙吧？”
一句話的工夫，若能讓這“聯姻”破滅，對於太子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佟佳習梨點點頭，此刻她已經冷靜了下來。想起之前太子的那副嘴臉，心中是說不出的厭惡。
“他忌憚你，忌憚佟家。”佟佳習梨道：“以後他說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了。”
雖然…她剛剛曾經在意了那麼一下。可那也是因爲，太子說的話關於胤禛，她也是關心胤禛纔會這樣的。
嗯，一定是這樣的！
佟佳習梨與胤禛一路往前走着，二人之間的氣氛也從最開始的有些緊張，變得融洽了起來。
大概他們兩人之間，永遠都是這般的和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對彼此是有着足夠的信任的。
…
回到承乾宮時，天色已經稍稍有些晚了。
坐着轎輦回來的皇后先一步到了，備好了薑湯就等着兩個孩子回來。皇后什麼也沒問，只顧着關心他倆的身子，再也沒有別的話。
一家人之間，就該是這麼相處的。
回到偏殿時，天邊已經擦黑。外頭的雪花越下越大，安靜時似乎都能夠聽見雪花壓斷了枝丫的聲音。
佟佳習梨剛剛掀開簾子進去，阿嬌就小跑着到了佟佳習梨的腳下。
“喵。”
阿嬌蹭了蹭佟佳習梨的腳踝，似乎是喜歡佟佳習梨身上的香氣。聞見了以後，就生出了依賴之感，跟在佟佳習梨的身邊不肯走了。
佟佳習梨無奈抱起阿嬌，一路進去，就摸了摸阿嬌毛絨絨的額頭。
觸手的感覺極好，整個人的那些不暢快頓時就消散了不少。輕呼了一口氣，便開始逗着阿嬌玩耍起來。
“今個兒宴會上，我倒是瞧着太子妃頭上的那顆紅寶石像是波斯剛剛進貢的珍品呢，聽說極爲難得。”
“姑姑那兒得了一對，似乎就只有德妃那兒還有一對了吧？”
佟佳習梨懷裡抱着阿嬌，忽然就問了采薇這麼一句。
如今佟佳習梨住在承乾宮，平日裡陪伴在皇后的身邊，對於宮中的許多事宜自然也都是注意着的。
“是。”采薇點點頭答應着。當時那波斯進貢來的紅寶石極爲稀罕，她們可都是在皇后跟前瞧過的呢。
“波斯使者還真是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覲見過太子，也給太子送了這樣的紅寶石呢？”
“太子妃喜歡這些東西，招搖着帶出來也不是好事。明日你找個機會告訴瑪法，讓他也留心一下太子身邊到底有那些人在出入。”
既然…
太子總是喜歡鬧出這麼些事情來讓她不安寧，那麼她總也應該回報一下太子纔是。
自從上次佟佳習梨在佟國維之前漏了臉以後，如今在宮中佟佳習梨也算是一個能夠傳遞消息留心各處的人了。
面對佟佳習梨的消息，佟國維自然也會小心地去調查的。
“奴婢明白。”采薇道：“恰好明日奴婢有相熟的人要出宮採買物品，屆時奴婢會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佟大人的。”
“嗯。”佟佳習梨再次點點頭，摸了摸阿嬌的腦袋。
“喵。”
阿嬌似乎總喜歡跟在佟佳習梨身邊，這會兒乖乖地聽着兩個人說完話，又在佟佳習梨的懷裡動了動。
佟佳習梨不由地笑着，過了片刻以後才覺得睏意襲來，索性就去洗漱然後就寢了。
太子，你也別想着安生！
PS：
胤禛：習梨習梨，我心裡只有你~
習梨：我知道啦，你每天都說的。
胤禛：每天都說，可是還是說不夠的呀。
習梨：知道啦，想說就說吧。
胤禛：習梨習梨，我心裡只有你~
習梨：…（我想收回我剛剛的那句話，怎麼辦。）
胤禛：…（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用了。）
習梨：…
胤禛：習梨習梨，我心裡只有你~
習梨：…（真是個粘人的小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