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靖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輕輕執起顧歡顏的手,把她拉到石桌邊。“歡顏,你來了。”
語氣輕柔,若微風拂面,竟然和剛纔的曲調有幾分相似,顧歡顏醉了一般,點點頭。
關子靖臉上笑意更濃,似乎比那優曇花的香氣更叫人沉醉,聲音更加低了幾分,“歡顏……”
最後一個字拖得極長,像是無盡的旖旎溫柔。“咕咕”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關子靖的話語。
顧歡顏纔像是回神一般,把手抽了回來。
“我……肚子餓了,出來找吃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剛纔就是她肚子發出的聲音。
關子靖一怔,隨即把桌上小碟推了過去,“這有點心。”
顧歡顏眼睛一亮,小碟中的點心,看起來晶瑩剔透,香氣誘人,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她夾起一個,一口咬下,入口即化,好吃的簡直叫她連舌頭都要吞下。
連忙又抓起幾個,一股腦兒塞在嘴裡,直把小嘴塞得鼓鼓囊囊。
關子靖眼角浮現一絲笑意,倒了一杯水酒,湊到歡顏嘴邊,“別吃的太急,喝點清酒。”
“我……不會……”顧歡顏從未喝過酒,剛要推辭,卻見關子靖一臉溫柔,再也說不出話,順勢就着酒杯喝了下去。
“還蠻好喝,甜甜的。”顧歡顏一口氣喝了下去,咂巴咂巴嘴。心裡暗道:原來酒就是這個味道,甜絲絲的,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喝。
關子靖先是一愣,沒有想到顧歡顏這麼豪放,隨即又把酒杯滿上。
這次,顧歡顏毫不客氣,一把搶過,幹了下去。
酒喝得太急,她嘴巴又太小,酒水順着嘴角流了下來。顧歡顏正要擦拭,關子靖卻已經伸手湊了過來,手指輕點酒液。
最後卻又放在嘴裡,“確實真甜。”
“騰”的一聲,顧歡顏漲的緋紅。
他,他,他,剛纔做了什麼?“你……你……你”顧歡顏有些結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起。
“歡顏,你還沒有吃飽吧,要不要再來一個。”關子靖一臉春風,話語溫軟。順手又捻起一塊點心,“這是芙蓉水晶糕,用桂花蜂蜜釀製,甜而不膩,你嚐嚐。”
嘴邊的點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也不知道是點心太過誘人,還是關子靖的溫柔太過醉人,顧歡顏不由得張開嘴巴。
關子靖喂完點心,手卻不老實,順着顧歡顏脣間摩挲了起來。
顧歡顏給他動作震住,顧不上反對,甚至連吞嚥都忘記,任由他動作。她只覺得脣間冰冰涼涼,卻又帶着一絲絲麻意。
關子靖動作輕柔,像是撫摸上好的絲綢,生怕力道大一點,就會弄疼她。
“看你吃的着急,嘴角還有……”
還有,還有什麼,難道吃的滿嘴渣子?顧歡顏剛要伸手擦拭。
雙手給關子靖拉住,“我來。”
一片溫軟的嘴脣卻湊了過來,在她嘴角摩挲,舔舐。
第一次和男子這般親近,顧歡顏很是有些不適應。雖然眼前這人是自己未婚夫,但是她還是掙扎了起來。
可是腰間一雙手臂摟的緊緊的,“別動。”關子靖在她耳邊低語。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波光粼粼,像是千年古井,蘊含着無窮的秘密,叫她忍不住沉醉其中,掙扎力道也小了。
皓月當空,夜寧靜好。夜色正濃,情意纏綿。
不知何時,顧歡顏外裳已經散落,中衣也散開大半,露出形態優美的脖子。夜風微涼,她卻半點涼意也未覺得,眼底一片迷離。
一片盛開的優曇花間,印下兩人纏綿的影子。
“撲哧”一聲奇怪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發出,隨即瀰漫出一陣惡臭。
誰,誰放屁了!
本來沉醉在旖旎中的兩個人也像是回神一般,驟然分開。
顧歡顏臉漲得通紅,心中無限懊惱,該死的,怎麼忽然肚子就不舒服了呢,還放了一通氣。
懊惱完畢,顧歡顏才發現自己情狀,臉上紅暈更深,幾乎都要滴出血來,把衣服隨便一披,轉身便跑。
留下同樣一臉不知所措的關子靖,站在原地。
看着像兔子一樣跑的飛快的顧歡顏,關子靖面色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沉寂,只有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心情極度不平靜。
他手一揚,掌風帶起一陣狂風,身邊優曇花落了一地。
今晚這一切關子靖策劃了許久。優曇花的香氣,遇上桂花和果酒,便會產生萱草合歡散之效。對身體無恙,只是會叫人氣血上涌,情迷意亂。
一切都水到渠成,可沒有想到到了臨門一腳,卻給顧歡顏無意間放了個屁給破壞掉。只怕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已經是不可能。
顧歡顏一夜無夢,一覺醒來只覺得頭暈腦脹,昏昏沉沉。
待到顧歡顏洗漱完畢,腦袋清醒一點,想起昨晚的事情,這才“啊”的一聲大叫出來。
天啊,昨天夜裡,她都做過些什麼?雖然有些細節記不起來,但是那種肌膚相親,口齒相接的感覺卻似乎歷歷在目。
她輕薄了個男人,還是那個掛着她未婚夫名字的關子靖。
顧歡顏覺得整個臉都丟盡,她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主動輕薄男人!
難道是月色太美,氣氛太美好,所以叫她昏昏沉沉,犯了花癡?顧歡顏悔不當初。
若不是那個大煞風景的屁,很有可能……好吧,在那種情況下,忽然放了個屁,也夠丟人的。顧歡顏不敢繼續想下去。
現在她煩心的是,昨天和關子靖那樣,會不會叫他誤會,她已經答應了婚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顧歡顏衝出門,打算找關子靖說個明白。
無視一路上下人們曖昧的眼神。顧歡顏直接衝了過去,踢開門。
關子靖正坐在桌前。見到她進門,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
本來一肚子話的顧歡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扭扭捏捏,“那個……關子靖,昨晚雖然……”她想說雖然他們有了些親密接觸,但是不代表什麼。
可還沒有等她說出口,關子靖冷冷來了一句,“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啥?他是什麼意思,顧歡顏下意識反駁,“昨晚明明……”
“我說什麼都沒有,就是什麼都沒有。”關子靖眼睛往她身上一掃,顧歡顏只覺得像是給利刃刺中。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叫她忍不住一陣哆嗦。心裡泛着嘀咕,關子靖怎麼這麼奇怪,明明昨夜和曦若陽,怎麼現在卻刺骨若冰了?
這男人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兩下態度變化太多,她有些無所適從。試探問着,“關子靖,你是不是生病了。”
回答她的,又是一記白眼。
等到顧歡顏走出門,還是大惑不解,關子靖到底是怎麼了。看他的態度,像是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難道他得了健忘症,還是他是人格分裂,白天一個性格,晚上一個性格。現在顧歡顏不僅懷疑關子靖和偷窺狂是不是一個人,更是懷疑起他精神有毛病。
昨夜那個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男子,是冰藍色眼眸,是關子靖沒錯啊!
顧歡顏思來想去,都找不到答案。不過唯一叫她滿意的是,既然他也不願提起昨晚的事情,那敢情好,就當作一切沒有發生好了。顧歡顏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了。
之後倒是也遇到過關子靖幾次,他依舊還是冷着臉,話也不說一句,把顧歡顏當作不存在。
她就奇怪了,關子靖既然和她兩看兩相厭,幹嘛非要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裡。
乾脆一拍兩散,世界不就清靜了。
不過既然他已經不再提起婚事,顧歡顏也就樂的把他當作空氣,不理會也就罷了。
但是關子靖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這日顧歡顏又在房中看書看到很晚,照例已經把淺紅打發去歇息。
顧歡顏打了個哈欠,覺得也有點睏倦,打算也去休息。
忽然房間燭火一暗,一陣風吹過,吹得門“啪啪”直響,她便走到門邊,想把門合上。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你怎麼來了?我要歇息了!”顧歡顏一開門,看到的是一張面癱臉,沒有什麼好氣的回答。
說完,不等關子靖說完,直接當着他的面把門合上。
她纔不給他什麼面子呢,反正他們又不熟。
顧歡顏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打算去睡覺。
門卻“砰”的一聲被撞開。
“關子靖,你到底要幹嘛?”顧歡顏看着撞壞的大門,口氣不善。
關子靖面容冷冷,也不回答,大步走向顧歡顏,一把把她拎起,往牀上一丟。
他力道相當大,撞得顧歡顏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你要幹什麼?”
他還是不言語,但是接下來的行動已經叫顧歡顏明白。
關子靖欺身上前,顧歡顏只覺得眼前一黑,他已經壓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要叫人了。”顧歡顏心道不好,心中有些慌亂,但是強自鎮定,出言恐嚇。
可惜關子靖完全不吃她這套。手中動作並不減緩半分,長手一揮,把牀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