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敢問主事什麼時候才能靠岸,我和她,是一樣的想法。”小魚玩着手裡的匕,點了點媚姐方向。
主事負後的手猛地攥成拳頭,身後的船員止住腳步。
“媚姐啊,”主事笑了笑,“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主事帶人離開,可船艙裡依舊沒人敢說話,門前響起了咯噠鎖聲,聽呼吸聲,連看守都變成了三人。
小魚也長吁一口,擦了擦額上的汗,她鮮紅的袖子髒得不像樣子,顯然臉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她並不想清理乾淨,倒不是她不愛乾淨,而是這種情況下,清理了也很快會髒而且以現在的情況看,看不真切說不得是件好事。
“小……小魚,”小萍怯怯地站到她身旁,不明白管事這是什麼意思。
小魚勾起脣角,看向媚姐一夥的另外兩個女人。
“你們,過來。”她勾勾手指。
兩個女人非常緊張,可面對一屋子的人,顫巍巍地過來,找了塊沒血的地方噗通跪倒。
“不用怕,我是有話要問你們。”小魚壓低聲音,招了招手,先前受她一水之恩的姑娘終於大着膽子走到她身前,“你帶幾個人去門口坐着,可以低聲哭或者什麼的,總之不要被外面看守聽清我們的話。”
那姑娘點點頭,拉了幾個有交情的人去,現在的小魚儼然是這個船艙的大姐大,有可以抱上大腿的機會她們自然要聽從。
小魚很滿意,單手挽了個漂亮的刀花,瞥兩個女人一眼:“名字。”
“阿……阿蘭……”
“小翠。”
“小翠,”小魚挑了個心理素質比較好的,先前就是她先下手按住媚姐的嘴,可見也是個狠角,知道的應該不少,“這把刀,媚姐是怎麼帶進來的,嗯?”
小翠低着頭,怯怯道:“不,不知道啊……”
小魚笑笑,刷地一聲匕射到了小翠膝蓋前,嚇得她哇地一聲,門口立刻響起三個姑娘的哭聲,反倒將這個聲音壓住了。
很好,小魚滿意地點頭。
“殺幾個對於我來說似乎都不是問題,你覺得呢?”小魚的威脅很有效,那小翠立刻和盤托出。
原來媚姐和她們不一樣,媚姐是自願上這私奴船的,所以她不但能保留自己的東西,連船主事都給她三分薄面,讓她主管分清水這些事。
可再細緻的小魚就問不出來了,只是聽小翠說,媚姐似乎是要成爲這批奴隸中最出色的那一個,然後被一位大老爺選中。
“大老遠的,跑去伺候一個大老爺,她是間諜嗎?”小魚捏着下巴道。
看媚姐死得這麼幹脆,根本不會什麼功夫也就是個伺候人的出身,怎麼可能是間諜。
“我……我知道……”阿蘭嚥了咽口水,大着膽子道:“我聽媚姐自言自語過,說是什麼表姐犯錯被主人家買了,結果卻在燕州被一大老爺挑中成了,所以她也想去,聽說那大老爺只要一船中最美的那一個,所以媚姐纔要劃畫比她好看人的臉。”
小魚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看來船主事就是知道媚姐的想法,打算日後抱這個大腿纔對媚姐關照有加,所以當九妹賭一賭說和媚姐一樣時,船主事才停下動作,沒有爲難她。
“看來我還得長得夠美才能繼續裝下去啊,”小魚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有些愁。
她其實也想不起自己的樣子了,是美是醜,她還真沒印象。
阿蘭等人聽她這麼說,頓時表情有些複雜,或是嫉妒,或是畏懼。
“怎麼,我長的醜嗎?”小魚趕緊摸一遍自己的臉,還不錯啊,鼻樑高高,眉骨有型,應該醜不到哪兒去吧。
“小魚,你一定長得很美,比我們所有人都美。”小萍抓住她的手道。
“怎麼說?”小魚不明白。
小萍抿着脣:“你的眼睛好看,特別有神,就這一雙眼睛就足以勾住……勾住大老爺的魂兒了。”
小魚眨了眨眼,“是嗎?”
小萍用力點頭,從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時她就知道小魚一定是最漂亮,尤其是小魚壓在她身上替她當鞭子時那雙驀地睜開的眸子,精光四射,比她見過的所有貴女小姐的眼睛都要漂亮有神。
“哦。”小魚笑笑,並不怎麼太關注自己的容貌。
她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脫身,若是被那個什麼大老爺選去了,恐怕更難脫身了。
“那你想被那個大老爺選中嗎?”小魚問道,小萍頓時緊張地攥住了衣角。
“我……我,我當然想了,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想啊,能成爲不得寵的妾侍都好啊。”小萍低着頭又惶惶擡頭:“我,我不是要和你搶的小魚,我哪裡比得上你……”
“別別別,”小魚立刻擺手,她可不想給人做什麼妾侍那麼沒出息。
小萍卻更急了,生怕被小魚記恨,小魚只得對衆人道:“我是真不想選上,到時候你們各憑本事啊,不過別玩邪的就行,我就在後面盯着,明白嗎?”
少女們紛紛點頭。
小魚這下有些更無語了,你們還真這麼沒出息啊。
紅裙少女從沙袋上跳下來,感覺渾身十分輕鬆,她後腦的傷癒合的很快,甚至是有些驚人的度。
自她醒了這才兩天時間就已經跟沒事人似得了,小魚有些時候想想自己的確很與衆不同。
不過這並不是她倨傲的資本,她依舊很小心。
在這艘黑暗的私奴船裡,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生的。
不過船主事倒是沒再找她麻煩,一則船很快就到地方了,他們需要人數來交差,二則他有些摸不準那河裡撈起來的小魚到底什麼來頭,索性由得她去。
船開了兩日有餘,終於停靠在岸,這是一個黑港口,船主事倒是堂而皇之的將她們這些奴隸都攆出了船艙。
木製的鐐銬分別鎖在手腳之上,將姑娘們串成串兒地攆了出去。
輪到小魚時,女孩子明媚的大眼看着主事:“我想我需要一個特別點兒的地方,主事大人以爲呢?”
船主事沒成想這丫頭這麼通透,而且藉着光看起來,她那雙彎彎笑眼還真是勾人。
“好,就只鎖手銬,總要意思意思。”船主事笑道,小魚順從地伸出了手,離自由一步之遙,她當然不會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