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血氣瀰漫,燭火映得空氣都瀰漫着些許血色。
憫寧虛弱地坐在桌前,上官仇一臉愧色地替他包紮,七把刀則厚着臉皮送來一碗紅棗粥,美其名曰給美男子補氣養血。
阿晨抱着劍瞥他一眼,直接將人擋在外面,還冷冰冰道:“女人喝的東西也敢拿給我家殿下?”
“咳,”九妹在房裡清了清嗓子,憫寧招手:“讓他進來。”
阿晨很不情願地讓路,他其實很爲憫寧抱屈,明明殿下才是這裡最尊貴的人,卻要委曲求全割腕取血來換取他們的信任。
七把刀點頭哈腰地從阿晨身旁路過,把一碗粥遞給了憫寧。
憫寧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點頭,但此刻的七把刀卻不覺得他是裝腔作勢,反而還豎着大拇指讚道:“大人不記小人過,真英雄,真豪傑。”
九妹聽着都有些牙根酸,上官仇吸了吸鼻子不再哭,此刻也被七把刀狗腿的模樣逗笑。
“你笑什麼,臭小子!”七把刀對憫寧好,是因爲他豁出去半身血救了趙愚,那對於差點害死趙愚的小庸醫,自然沒有好臉色。
上官仇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再也不像先前那樣張揚驕矜。
“好了,我們還要用他找他爹,別給人家欺負哭了。”九妹當然也沒給上官仇什麼好臉色,徑直問道:“你們家在南河郡哪兒,如何聯絡?”
上官仇低頭揪着長衫,小聲道:“你們還指望我爹出來啊。”
“嗨你小子闖了禍,不讓你爹來收拾,讓誰收拾啊?”七把刀瞪着眼睛,又賠笑伸手請了請憫寧:“難道讓我們家美男子每天耗血去維持血盾嗎?”
就是憫寧有再多的血,也架不住這麼個消耗法。
而且所謂蠱主的解毒只是一個虛名,隨着狐毒的展,蠱主血盾的效果只會越來越差。
“噹噹然不是,可……可我爹不會出來的。”上官仇把衣襟扭成一團:“我爹都多少年沒出谷了。”
“得得得,不跟他廢話,不是有個忠伯嗎,叫他回去報信,就說我們把你綁架了,讓他出來交贖金。”七把刀痞氣十足地喊道,上官仇卻還當真了,尖叫道:“那我爹會覺得我丟了他的臉,直接讓你們撕票的。”
九妹嘴角抽了抽:“到南河郡你家需要多長時間。”
“三天。”
“騙人,我們從南河郡走到北河郡都用了五天。”七把刀還跟這上官仇槓上了。
“沒騙人,真是三天,有近路。”
九妹挑眉,隔着條河,怎麼有近路的?
“是金鳳渡口?”憫寧揚了揚眉插話,上官仇連連點頭:“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金鳳渡口是哪兒?”九妹皺眉,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一張兩郡的地圖用技能點收集起來了。
“是一處地圖上沒有的地方。”憫寧對此諱莫如深,只簡單道:“屬於南河郡,但位於蕪河北岸,和北河郡眥臨,有一處山谷,沒想到上官氏一族隱居在那兒。”
上官仇撓了撓頭,有些懵。
他就說了個三天行程,竟然就被這位美人哥哥猜出了地方,簡直可怕。
“那趙愚能挺三天嗎?”七把刀有些擔心,九妹卻望向憫寧,現在這個問題應該是憫寧能不能挺三天才對。
憫寧點了點頭:“不過我可能要多飲幾碗紅棗粥了。”
七把刀忙不迭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憫寧挑眉看他,他有說要喝他熬的嗎?憫寧漂亮的鳳眼將目光落在九妹身上。
七把刀立刻大包大攬:“我會給九妹也帶一碗的。”
九妹差點笑出聲來,應了句好,憫寧無奈地看向別處。
一直被請在房裡的忠伯此刻被人帶了過來,看到上官仇身上的血跡驚呼道:“少爺!是誰竟敢傷您?”
上官仇有些爲難地垂下頭,拉着忠伯到一旁去說話。
“忠伯,我,我找到一種奇毒,打算請父親過目,所以要帶他們回谷。”
“回谷?”忠伯一怔:“少爺不要胡鬧,老爺不會允許的。”
上官仇哼了聲,意志堅定,他差點醫死趙愚,必需補救。
“而且,老爺現在應該不在谷裡。”忠伯見狀才道:“您可能不知道消息,昨日趙氏石坊中開出了仙參根琥珀,如果老爺聽到消息必會出谷,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上官仇猛地一抖,父親要來了。
按照仙參根的重要性,估計父親是要快馬而來,或許明日就能到達北河。
如此一來,倒是能省些時間。
可是,怎麼說服父親呢?
上官仇爲難地撓了撓頭,看向九妹:“那個,我父親有些事,出谷來北河郡了,或許明天就能到。”
“明天?他是來參加趙家的拍賣會的?”九妹挑眉,她還記得自己的龍紋白玉壁就是在明天的大型拍賣會上出售的。
“算是吧。”上官仇點了點頭,還在爲明天見父親的事愁。
“小姐!”木青闖進來,看了眼衆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有個俊秀公子找您。”
九妹一怔,隨即想到了一個人,趙誠翰。
“俊秀,還公子?”七把刀坐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衝。
九妹翻了個白眼對愁眉苦臉的上官仇道:“你先去休息吧,讓忠伯幫你療傷,明日好見你父親。”
“哦。”上官仇撇了撇嘴,跟着木青去了客房。
九妹又將憫寧託付給阿晨,和莫昭一同去了大堂。
她兩次去趙氏石坊都是和莫昭與憫寧同行,所以七把刀並沒有同趙誠翰打過照面,此刻正圍着人家轉來轉去。
“公子倒是一個,就是這俊秀嘛,”七把刀捏着下巴對趙誠翰上下打量:“比憫寧都差很多,怎麼和我們家趙愚比啊。”
趙誠翰滿腦子黑線,有些不明所以,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不過他是有求於人,姿態自然放的低,並沒有介意七把刀的品頭論足。
“趙大管事。”九妹出來,對他抱拳一禮:“此行不知有何貴幹。”
“於公子。”趙誠翰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相應:“誠翰有事相求。”
“愚公子??”七把刀迷茫地看着九妹,才現她因爲先前着紅衣誆了上官仇,所以此刻還是紅衣少年郎的裝束。
九妹挑了挑眉:“公子不必憂心,於某既然答應公子感應十二塊原石,就不會反悔的。”
趙誠翰萬分感激地鞠躬:“多謝公子寬宏,但誠翰此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