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郞佝僂着腰,俯下身殷切回道:“皇上,後宮不可無主啊。三宮六院,哪裡沒有一個女主子,況且皇上你正值英年,正是身強力壯之時,沒有一個娘娘服侍,那叫人傳出去,傳至百姓甚至他國,豈不是成了笑柄?那些善嚼舌根的人,還會議論皇上是非,甚至……”
陸遠之擡了頭,輕笑,“甚至會議論朕身子虛弱,不近女色,有病,是嗎?”
十四郞立馬解釋道:“皇上,臣句句肺腑。臣替皇上挑選美色,當真是爲了皇上您着想啊。”
陸遠之一臉微笑,聲音卻威嚴明朗,“朕知道,朕當然知道趙燕將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和忠心良將。朕怎會怪你。如你所說,後宮不可沒有一個女主子。可是朕的民國剛剛建成,有衆多忙不完的國事。至於後宮的妃子,日後再定。百姓們要怎麼傳,便讓他們去傳吧。”
他依然舉着茶杯,飲一口茶,又道:“要是如此小事也能傳到他國,日後想傳個什麼話,豈不是更方便。”心下盤算着自己的心思,置滿殿的鶯鶯燕燕於不聞不顧。
十四郞又道:“皇上,國家朝事有臣等替你分憂,請皇上下旨充盈後宮。”
語畢,衆大臣便跟着十四郞齊聲奉勸。
陸遠之將手中茶盞重重擱在几上,撞出一聲巨響。
殿內立即一片肅靜,遠近的歌者舞者一個個被嚇得花容失色。
陸遠之不怒而威道:“朕說了,朕毫無心思選後納妃。”
說罷,他倏地起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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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呼嘯,惻惻地從耳邊掠過。
朱小朵與衆人坐在火堆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自邊關往西琰皇城回來的路途上,她總是不經意的,便陷入一陣沉思,像是有許多的心事,有許多的傷痛被憶起,卻見她與衆人
交談時露了一張明媚的笑臉。
這笑臉再明媚,在完顏靜歌看來,都不過是強裝。
他取下三叉樹枝上烤得又黃又焦的野兔,用芭蕉葉巴好替給她,“小朵,吃點東西吧。”
連連喚了她三聲,她都聞若未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望定那焚焚燃燒的火焰。
月紅輕輕用手肘頂了她一下,悄聲提醒道:“姐姐,鎮安王爺叫你呢。”
她這纔回過神來,微笑着接下完顏靜歌遞來的熟食,裂嘴笑道:“謝謝!”
完顏靜歌靜靜注視她,提醒道:“小心燙。”
朱小朵點點頭,吹了吹,撕下一塊肉喂進嘴裡,又道:“謝謝!”
完顏靜歌心底一沉,“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飛花睨了睨完顏靜歌,睨了睨朱小朵,氣得滿臉怒意,手中的肉被她一片片撕下來,卻全部扔在灰地裡。她那雙含了針尖麥芒的眸子盯在朱小朵身上,簡直能殺人。
自在不由吼道:“哎,哎,哎,打一隻野兔很不容易,你要是不想吃,別浪費了。”
夜裡,朱小朵與月紅躺在同一張帳篷裡,久久未能入睡,倒是月紅已經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忽聽帳外響起一陣刀槍相撞之聲,朱小朵不由起身,搖了搖月紅,焦急道:“紅兒快醒醒,外面出事了,快醒醒。”
月紅睡眼惺鬆,聽聞刀槍聲響後立即精神了起來,大吼道:“怎麼了,有刺客啊……”
朱小朵立即蹙眉,“小聲一點,我們快出去看看。”
帳外擁擠成片,數十衆西琰將士將十餘名黑衣人圍在一起,兩陣交鋒,刀槍相撞。
朱小朵不由握緊月紅的手,“快去看看靜歌怎麼樣了?”
半空中兩個嬌小的身影飛天而來,落在人陣中大打出手,“什麼主,竟然殺刺我家主子。”
自在飛花帶陣,完顏靜歌便抽身朝朱小朵這邊趕來,與她二人撞了個正面。
朱小朵望向他,急忙關切地問道:“靜歌,你怎麼樣了?”
她將他上下打量,見其右臂上舊傷未合,又添了新傷,鮮血沿着他的鎧甲蜿蜒流下,“你的右臂又受傷了。”
完顏靜歌輕輕搖頭,撫住自己的傷口,只道:“我不礙事,我正擔心你的安危。見你安然無恙,這刺客大概是衝着我來的。”
這時,自在飛花已經將陣中的刺客制服。
完顏靜歌走近,飛花立即來報,“主子,逃走了七個人,剩下的這五名刺客怎麼處置?”
這五名黑衣刺客身上或多或少地受了傷,一個個蒙着面。
完顏靜歌拿劍挑開他們的面紗,卻見一張張臉都是陌生的,不由逼問道:“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個個黑衣人齊齊撇開臉,一聲不吭。
飛花揚起手中鞭子,朝衆人抽去,“快說,是誰讓你們來刺殺我家主子的?”
完顏靜歌輕笑道:“好,都不說,把他們帶下去,嚴刑逼供。”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衆人口噴黑血,倒斃當場。
飛花慌張道:“不好,主子。他們早在嘴裡餵了毒,都已經服毒身亡了。主子,到底是誰想殺害你?”
完顏靜歌細細打量這五名黑衣人,見其一個個身材魁梧卻面如白玉,肌膚光滑得尤如女子,不由皺眉道:“讓一個男將挑開他們的下身看看,看是不是閹人。”
不一會,便有將士回稟道:“回鎮安王,如你猜測,這五名刺客確實都是閹人。”
完顏靜歌心中有了答案,卻只道:“好了,把他們拖下去。”
飛花緊隨他的步伐上前,“主子,這些刺客都是閹人,該不會是從皇宮中派出來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