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水讓唐雨的話給嚇了一跳,唐雨看着他,那眼神很怪,是幽怨、期盼、惱怒……,真的和一個人很像。
那個人,一直埋在趙思水的心理,他愛她,愛的深切、愛的至誠,那是一種至死不渝的愛,不過,他愛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即使在,她會不會接受他?他不知道。
單愛,很痛苦!有時候,會把一個人的心撕碎。
趙思水在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心就已經死了。
被她帶走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交女朋友。
這一刻他想起了她,如果眼前的唐雨是她,那麼趙思水知道,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娶她,可現在不是,雖然唐雨的眼神和她很像,但他不能因爲一個眼神而娶一個女孩兒。
唐雨沒有在繼續追問趙思水,她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
唐母尷尬的朝趙思水笑了笑,作爲一個母親,她此時心裡很難過。
唐雨,沒有未來!
即使頭上的寄生蟲病治好了,她仍然沒有未來。
人,嘴上總會說不能以貌取人,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尤其是男人看女人。
趙思水衝着唐母搖了搖頭說:“沒事兒,她不過是跟我開個玩笑。”
唐雨又用那種讓趙思水感覺無比熟悉的眼神瞪着他,半天又說:“我沒開玩笑,你願意的話,我就嫁給你!”
趙思水沒有在言語,他對着唐雨笑了一下轉身就出去了。
晚上回到小區,趙思水站在樓梯前。
他不願意坐電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毛病。
但是如果走樓梯,他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那個已經去世了的馮大媽。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走樓梯。
他住7樓,有14節樓梯要走。
趙思水看了一下手錶,剛剛7點半左右。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往上走,一邊側耳傾聽有沒有衛生車的“嘎吱”“嘎吱”聲。
一樓、二樓、三樓,趙思水走到了三樓。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是衛生車的“嘎吱嘎吱”聲,從上面傳來的。
雖然離他很遠,可趙思水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就好象每天一樣,似乎是在迎接他回家。
趙思水覺得頭皮發麻。
以往他並不害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電梯,隨手就按了一下。
衛生車的“嘎吱”“嘎吱”聲越來越近了,可以感覺到,已經到了四樓。
而電梯還在從11樓往下來。
趙思水快速的對着電梯的開關“啪啪啪”的按着。
但無論他按多少下,電梯總是不快不慢的往下走,它,就好像是和趙思水在做對。
趙思水已經可以看到馮大媽的影子了。
是樓道的照明燈晃出來的。
依然是佝僂着身子,影子拉的很長,頭,扭曲的象是一堆爛泥。
就在馮大媽的影子越來越短、越來越短,最後樓梯拐角閃出她頭的一瞬間,電梯門開了。
趙思水轉身就走了進去,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
他用手去按7樓的按鈕,可是……沒有反應。
電梯門外,那刺耳的“嘎吱”“嘎吱”聲停下了。
就停在了趙思水的對面。
中間,隔了一道門。
是那扇趙思水怎麼按都不往上去的電梯的門。
趙思水緊緊的貼在電梯的牆上,他希望馮大媽趕快離開。
不過沒有,似乎馮大媽在特意的等他,等着每天和他擦身而過。
就這樣趙思水和電梯外的馮大媽僵持着。
一個死了三年的老太太和一個腦外科醫生的對峙。
終於馮大媽有了動靜。
趙思水看到,一個雞爪子般乾枯發黴的手掌從電梯的門縫慢慢的伸了進來。
隨後電梯門被馮大媽打開了。
醜陋的身軀拖着那個破爛的衛生車就站到了趙思水的跟前。
趙思水似乎已經聞到了一陣惡臭,是腐爛的味道,又或者是屍臭的氣味。
他很害怕,渾身在不斷的哆嗦。
馮大媽沒有說話,又往前邁了一步,頭,就快貼到趙思水的前胸了。
趙思水想把她推開然後跑回家,不過他沒有力氣。
就連擡一根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要幹什麼?”
趙思水問了一句。
“你娶我吧!娶我就嫁給你!”
馮大媽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聽着十分詭異。
趙思水給嚇懵了,他不敢再接話。
就在這時,馮大媽忽然擡起頭來,趙思水“啊”的一聲就暈死過去。
他最後看見的,是一張什麼都沒有的臉。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沒有耳朵,只有一張皺皺巴巴乾枯的皮。
趙思水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裡的牀上,他拼命的回憶着電梯裡的一幕。
渾身還是不斷的在發抖。
我是怎麼回家的?
記得是在電梯裡暈了過去。
這時他聽到客廳似乎有人在走動。
趙思水不由得打個冷顫。
“是誰?”
“是我。”一個清脆的聲音說。
趙思水一聽就知道是李婷婷。
這時李婷婷也開門走了進來,用手摸了摸額頭滾燙的趙思水說:“你在電梯裡暈倒了,是樓裡的住戶看見的,然後用你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我這就過來了。”
“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老太太?”
“沒有!什麼老太太,我把你扶進來的時候你正在發高燒呢!”
說完李婷婷又出去一會兒,端進來一大碗熱湯麪說:“快吃吧!”
“婷婷,你相信有鬼麼?”
李婷婷一愣,隨即笑着說:“我信!”
“你信?”
“是啊!其實我就是鬼!”
“別鬧了,我問你正事兒!”
“我說的也是正事兒!我就是一個癡心鬼,偏偏遇到你這個沒良心的。”
趙思水苦笑了一下,他也真的餓了,端起那碗麪就吃一口,味道還真不錯。
吃碗麪趙思水看了一下已經是十點多了,李婷婷挨着趙思水坐下說:“這麼晚了,我不敢回去,要不我今晚就住你家!”
說完用手摟住了趙思水的脖子:“我今晚給你機會,你也不用再做夢了,怎麼樣。”
趙思水把李婷婷的手拿開,笑着說:“我現在病成這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婷婷白了趙思水一眼說:“沒病的時候你幹嘛去了,反正我今晚不走。”
說完就把拖鞋甩到地上,一轉身就上牀了。
趙思水也覺得這麼晚讓李婷婷一個女孩子回家的確危險,而他家還真就一張牀,看到李婷婷躺在牀上趙思水也沒說什麼,他想一會去住客廳,在沙發*就一夜。
可就在這時,趙思水桌上的筆記本“滴”的一聲,隨後就自己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