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心裡有那樣的感覺,但花蕾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也就不好在說什麼。
畢竟我跟她不如和劉平、賈丙、曲波那麼熟。
汽車沿着溝壑開了大約半小時,妞妞嚷着說餓了,說實話,我也餓了。
劉平:“大家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在繼續。”
我們從車上下來,張怡和花蕊她們去準備吃的、喝的,我和賈丙又不約而同的站在溝壑的邊上。
這個溝壑有多長?
我們走了多久?
要到什麼時候能找到出口和座標?
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我和賈丙互相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因爲我倆知道,汽油——就快耗盡了。
吃完後我們繼續前進,一個小時以後,我們仍然沒找到谷的邊緣,也沒有找到座標位置。
賈丙:“汽油快沒了,現在怎麼辦?”
我:“還能堅持多遠?”
賈丙:“現在往回開,差不多能回到溝那兒。”
劉平:“如果繼續往前呢?”
賈丙:“不知道會怎麼樣,可能會找到谷的邊緣,也可能不會。但是晚上……”
我:“晚上在溝裡相對安全……”
我往四周看了看,還是一片灰濛濛的。
灰濛濛的霧霾裡,隱藏着什麼沒人知道。
我和劉平、賈丙他們漸漸意識到危險。
看不見的危險,出不去的危險。
我們只有兩天的水和食物,如果找不到出口,只有死路一條。
曲波:“如果回到溝那兒,那怎麼找出口?”
我:“要不這樣,我們分成兩組,賈丙帶着孩子和張怡她們回到溝那兒,晚上我們在溝裡過夜。我、劉平還有曲波步行去找出口兒。”
張怡:“我也跟你們去。”
劉平:“不行。你身子不方便。”
賈丙:“我看行,我也跟你們去找出口兒,現在車開的是直線,也不能迷路,花總就能開回去。”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花蕾帶着孩子和張怡、花蕊往溝壑方向開,我們四個人還是沿着直線往前走。
現在的時間估計是十二點左右,我們往前走了大致二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看到盡頭。
我:“不能在往前走了。”
曲波:“沒錯,要是在往前走,晚上咱們就趕不回去了。”
商量一下,我們又往回走。
曲波很聰明,山谷雖然有很重的霧霾,但是沒有風。
我們每走一段路,他就在地上用腳踢出個小坑,這樣我們就不會迷路。
天擦黑的時候我們筋疲力盡的回到溝壑那兒。
張怡她們坐在車裡,看到我們回來都下了車。
張怡:“找到出口了嗎?”
劉平嘆了口氣:“沒有,可能方向不對。”
花蕾:“你們怎麼不往別的方向在試試?”
我聽得出花蕾有些不滿。
我:“在這裡很容易迷路。”
花蕾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在說話。
劉平:“天就快黑了,我們趕緊把帳篷搭好。”
這個溝壑就是白天坍塌的,我和賈丙、劉平曲波先下去。
女人和孩子在上面等着。
昨天有枯骨的溝壑應該比現在的安全,但是我們已經找不到它在哪了。
我和賈丙往北走,劉平和曲波南走。
我們各走了三十多米然後又回來。
確定安全後,張怡她們纔下來。路虎車就停在深溝的邊兒上,四根長長的繩子拴在汽車的保險槓上,方便我們上下。
我和賈丙、曲波、劉平上上下下的往溝裡倒蹬東西,張怡和花蕊在看孩子。
我用餘光看見,妞妞跟張怡越來越親近,張怡拉着她的小手在玩兒。
而花蕊站在一邊,她臉色顯得很冷。
不知道是對孩子不滿、還是對張怡不滿。
花蕾則是站在一邊,手裡拿着一瓶礦泉水時不時的喝一口。
該搬的東西都搬下來,我和賈丙他們開始往地下釘鋼釺子,那是支撐帳篷用的。
半個小時後,三頂帳篷都搭好了。
我們圍坐在一起,賈丙把車裡所有的水和食物都擺在一塊兒帆布上。
這是我剛纔跟賈丙和劉平、曲波提議的。
我:“咱們的水和食物都不多了,我粗略算了一下,不算今晚,還可以維持兩天,所以我們要儘可能節省,必要的時候,可孩子和張怡先用。”
曲波和劉平都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妞妞是曲波的女兒,張怡是劉平的妻子,已經懷有身孕,我這麼說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花蕾聽完我說的話,冷冷的瞄了我一眼,因爲她手裡就拿着一瓶礦泉水,也不知道她是真渴還是習慣,沒事兒就喝一口。
我也看了花蕾一眼:“花總,我說的你沒意見吧?”
花蕾沒好氣的把手裡的礦泉水“咚”的一聲就扔在食品袋裡,然後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沒意見。”
她說是沒意見,可誰都能看得出,她對我很不滿,似乎——她覺得我是在針對她。
其實我還真是,我覺得花蕾這個人有點自私。
大家都忙活的時候,我從沒見她幫過忙,吃東西的時候她第一個拿紅腸,坐車的時候又搶着去副駕駛,對這樣的女人,我很反感。
因爲我提議給妞妞和張怡特殊照顧,曲波和劉平都很支持我,張怡、花蕊也支持我,他們讓我給大家分東西。
我們來的時候買的都是速食食物,不用煮也不用蒸。
我捏了捏妞妞胖乎乎的小臉蛋說:“妞妞想吃什麼自己選。”
妞妞看着地上的一堆東西說:“我要吃香腸和八寶粥。”
我笑了一下說:“好。”
然後我給妞妞拿了一罐八寶粥和一根哈肉聯的香腸。
隨後我看了看張怡,我知道,張怡不好意思挑吃的,但她懷有身孕,必須吃好吃飽。
我遞給她一個麪包一根紅腸。
張怡接過麪包,但是沒要紅腸。
張怡:“我不吃紅腸,給孩子留着吧。”
劉平當然不好意思幫她說什麼。
我:“妞妞是孩子,你也有孩子,這算是給肚子裡的孩子吃的。”
我很強硬的又塞給她。
張怡想了想沒在拒絕。
我知道,一個麪包,根本不可能吃飽,尤其是張怡現在的情況。
剩下的每個人一個麪包,一瓶水。
花蕾明顯對我的分配很不滿意,但是也沒說什麼。
我和劉平、曲波靠着牆啃冷麪包。
劉平看了我一眼悄聲說:“謝謝你!”
我笑了一下:“謝什麼,應該的。就算咱們不吃,也不能讓孩子和張怡餓着。”
曲波:“我覺得——咱們出不去了。”
我和劉平心裡都咯噔一下。
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劉平:“別灰心,今天沒找到出口兒,沒準明天能找到。”
曲波:“要是真的找不到該怎麼辦?”
我知道,曲波說的可能性很大。
我:“要是真的找不到出口,咱們就做其它打算。”
劉平:“你說的不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不爲咱們——還有孩子呢。”
曲波:“如果這裡有水源就好了,喝水也能活着,這樣還能給咱們多爭取點時間。”
劉平:“我看這裡不象有水源。”
我:“說不準,明天在找找看。”
我們走了一下午,一個麪包還不夠塞牙縫的,但是沒辦法。
夜越來越黑,天上還是看不見月亮、星星。
妞妞嚷着說害怕,她拿着魔方就鑽進了帳篷。
帳篷裡面有LED燈,說亮不亮,說暗不暗。
我去收拾剩下的食物和水,賈丙和曲波他們把手電分給每一個人。
三個帳篷呈三角型扎的,有兩個靠牆,這樣相對安全。
我跟曲波他們說:“這裡除了我們——可能還有其他人,尤其是昨晚引我們到深坑那個人,晚上要小心點。車上有錘子、水果刀,大家一人拿一個放在帳篷裡。”
賈丙拿了把錘子,我們三個人一人拿了一把三寸多長的水果刀。
賈丙一直眼神很怪的看着我。
我問:“怎麼了老賈?”
賈丙:“你們——真的看見有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