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言這樣說了之後,雙喜心中一暖,沈子言給了自己最大的包容,這一生,有幸遇見這樣的男人,實屬是上天的眷顧。
雙喜看了看地上的龜肉,想着要早點的收好爲好,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可還了得?
雙喜可不想去做村民們的公敵。
地上的老鱉一共有五隻,最大的一隻有家中用的那種圓木的菜板子大,最小的也比沈子言的兩隻手擺在一起大上許多。
雙喜心中暗喜,這是穿越的福利吧?在現代自己很難吃上的東西,貴的要命的東西,這裡竟然是隨處可見的。
而且還是純天然沒有喂任何飼料的野生甲魚!這樣的甲魚,滋補效果可不現代那種人工養殖的好多了。
起塘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村中一共有一大兩小的池塘,這纔剛剛起完了一個小的,第二日沈子言又去起塘了。
雙喜這一次只去了半日,在下午時分就拎着一些小魚回家了,她要儘快把小魚處理好,要麼醃製,要麼曬成魚乾,保存起來。
這魚離了塘,就是生命力頑強的,也活不過兩日的。
雙喜在自家院子後面正清理着魚,沒有想到,大山竟然來了。
大山的腿上沒有好,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能拄着柺杖下地了,剛剛他從自己家的後院,看到了辛勤勞動的雙喜,於是就拄着拐從後門進來了。
還不等雙喜說話,大山就做了一件讓雙喜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事情。
雙喜的額頭已經有了細汗,大山看的有幾分心疼,拿出了自己洗乾淨了的汗巾,彎腰給雙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雙喜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山哥……”接着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
大山粗獷但不失俊朗的面容上,帶着一絲的不自在,臉上甚至帶起了兩朵紅雲:“喜。喜兒,我見了出汗了,就……幫你……擦了一下。你放心,汗巾是我剛剛洗過的。”
雙喜實在是不忍心對這個粗中有細的漢子指責什麼。只好略過此事,含笑問道:“大山哥,你的腿好些了沒?”
大山笑道:“喜兒妹子,你看我不是已經能下地了嗎,放心好了,不出兩個月,必定會恢復如初的。”
雙喜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偉岸的男人,因爲拄着拐,和他這身材,和周身的氣質很是不相配。讓雙喜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大山看着雙喜那彎成了好看的月牙一樣的眼睛,心裡雖然知道喜兒不知道爲什麼笑了他,但也不惱,反而是和雙喜一起笑了起來。
大山的笑容要爽朗的許多,帶着一種大男人的豪氣。聲音也是中氣十足,讓人聽了,心情也跟着雲高天闊了起來。
大山拄着拐,一步一跳的走到了院子的一旁,拿起了一個放在那裡的圓凳子。用不拄拐的那隻胳膊,夾帶着來到了雙喜的旁邊。
大山把木凳子一放下,接着人坐在了雙喜的對面。
雙喜看着這個偉岸的男子坐下了,心中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就疑惑的問道:“大山哥,你今兒來是有什麼事情?”
大山搖搖頭,帶着爽朗的笑意說道:“在屋子裡呆久了,煩悶的很,家中也沒有人,於是就來看看喜兒妹子。”
雙喜皺着眉毛,心中想着要避嫌,可是擡頭一看,大山的目光中澄澈無比,似乎沒有對自己有一點不正經的東西在裡面。
心下不由的羞愧,暗想到:“雙喜啊雙喜!你還真是草木皆兵了,越來越沒有出息了,大山哥許是沒有別的意思呢,你別自作多情了。”
大山仿若是感覺到了雙喜的糾結,補充一句:“聽說曬曬太陽能讓骨傷好的快一點,我就想着出來曬太陽,巧的是看到了喜兒妹子,喜兒妹子不介意和我閒聊……閒聊幾句吧。”說道了最後,大山的舌頭竟然有些打結了。
平日他雖然話不多,但也不至於兩句話都說不明白啊!他的心下有些懊惱,但也沒有辦法,每次遇見了喜兒,他總是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不轉,笨拙上幾分。
所謂百鍊鋼化作繞指柔,不過是如此了,一個這樣剛毅的男子,遇見了雙喜,也同那不諳世事的小毛孩一樣,足以證明雙喜已經慢慢的俘獲了大山的心。
大山竟然把自己的一雙手,伸入了雙喜的魚盆子裡面,雙喜連忙脆生說道:“大山哥,你這是做什麼?”
大山咧嘴,給了喜兒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喜兒,你這樣未免太辛苦了些,左右我也是閒着,便幫幫你吧。”
雙喜急急的說道:“大山哥,我自己能忙完的,你這還有傷呢,就坐在一旁曬太陽好了。”
大山爽朗的笑聲傳來:“喜兒,我壞的是腿,不是手,無礙的。”
在雙喜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大山開口堵住了雙喜的話:“早上的時候,子言兄弟來說,晚飯要在你們家吃,我這吃白食的,再不出點力,怕是會被你這丫頭小瞧了去。”
大山這話,明面上聽是有點大男子主義,可是心中怕是爲了幫着喜兒忙活,找的藉口吧。
雙喜見大山執意要幫忙,也沒有別的辦法,心中暗道,泉子哥沒有捉小魚,到時候自己做好的醃魚和魚乾,都給雲家送一些吧。
若是平白的送,怕是他們兩個兄弟也不會要,正巧,大山哥來幫忙,那就讓他幫吧,等着以後自己也好有理由去送東西。
別看雙喜對沈家人吝嗇的很,但那是因爲沈家人待雙喜不好,若是有人真的帶雙喜好,雙喜是很大方的,多好的東西,都捨得的。
雲家兄弟着實是可以信任的人,雙喜是打心眼裡不想讓雲家兄弟有什麼事情吃虧了的。
銀白色的鱗片粘在了臉上,因爲陽光的反射,顯得更亮,對面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大山停住了清理小魚的動作,對着雙喜道:“莫要動。”
雙喜一愣,條件反射的沒有去動。
大山把自己的一隻手,放在了一旁盛着清水的盆子裡涮了一下,然後對着雙喜的臉上伸去。
那冰冰涼涼的,帶着水珠的手,觸碰到了雙喜的皮膚的那一刻,着實讓雙喜嚇了一跳。
雙喜第一反應就是快速的往後躲去,等着她躲開了大山的手之後,只見大山的手懸在半空中,似乎有些尷尬,大拇指和食指之前,夾着一大片魚鱗。
這魚鱗顯然不是小魚能有的,應該是不小心的混在魚盆子裡面的。
大山有些失落的放下手,默不作聲的清理起了魚,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雙喜發現了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氛了,於是道:“大山哥,我去竈房清理下老鱉……”說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大山的心裡不好受,殊不知還有一個人的心裡,也是很難受的,正是沈冰仙。
他剛剛靠着牆坐着,沈家的屋子,在後面也是開了一扇窗的,院子後面的談話聲,自然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他的耳朵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些羨慕了這個在名義上都不是喜兒夫君的大山,他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現對喜兒的喜歡,可是卻能不遠不近的守護着她。
卻是能喜兒一起站在青天黑土上面的,而自己,是一個只能被養在屋子裡面的籠中人……怕還是活不了多久的籠中人。
想到這,沈冰仙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悲涼,天命!天命!若是真的有天命,他倒是想問一問,爲什麼自己的命運是這般的……遇見了卻不能相守。
這是對自己何其的不公?
且說雙喜,看到了甲魚之後,卻是不知道如何下手了,讓她動手去殺甲魚,心中着實是有些犯怵的。
家中這時候只有沈冰仙,還有在外面的大山,至於沈冰仙,肯定是不能來殺甲魚的,不說他那冰雪謫仙一樣的氣質不適合幹這樣的事情,就說他的身體,怕是也不允許的。
雙喜只好對着門口喚了一聲:“大山哥,你能來幫一下忙嗎?”
喜兒有事情找他,大山自然不會有一點推辭,連忙道:“好嘞,馬上來。”
說着在清水盆子中洗了下手,就拎起自己旁邊的柺杖,來到了沈家的竈房。
大山的個子有些高,進入本來不寬闊的門的時候,要微微的低着頭。
大山看到了菜板子上的那一隻老鱉,還有拎着菜刀不知道怎麼辦的雙喜,瞭然了,對着雙喜說道:“喜兒,你去外面處理魚吧,這裡我來。”
喜兒到底是一個小丫頭,這樣血腥的場景,還是不要給她看見了,怕是會做噩夢呢。
雙喜的心中感激大山的貼心,柔聲說道:“大山哥,謝謝你。”說着往外面走去,沒忘了補充一句:“老鱉的血,若是能留下,就留下吧。”
大山帶着笑意道:“喜兒,你就放心好了。”
等着雙喜再一次走進竈膛的時候,老鱉已經被處理好了,外面的骨殼被撬開了,鱉肉已經被切成了幾個大塊,旁邊還放着一小點的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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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熱戀和薰月的打賞,真是多事之夏,網文大整頓又開始了,這一次力度頗大,瓊再一次修文,以後怕是會小清新一點了。。(我已經修了好幾回了,哭)若是還被封了,瓊只能找牆角畫圈圈去了。玻璃心,真是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