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也着實是被氣的不輕,嘴裡恨聲道:“寶哥兒,你早晚都會遭報應的。”
寶哥兒惡聲說道:“你以爲你是一個什麼好東西?天生的浪蕩貨!”
寶哥手上的刀,一用力,雙喜的脖子處,便起了一絲血絲,翠屏見雙喜的脖子上起了血,身子晃悠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好在十五扶了翠屏一下。
翠屏帶着哭腔說道:“你要什麼都給你還不行嗎?只求求你,不要傷了雙喜。
寶哥兒見翠屏哭了,心裡那是暢快啊,於是大笑着說道:“我要錢!五百兩銀子!換她這條賤命!”聲音很是粗俗。
雙喜的脖子上的痛意,提醒着他,寶哥兒這次是打算破釜沉舟了,知道怎麼周旋也沒有用,於是問道:“我的身上沒有那麼多銀子怎麼辦?”
先用錢穩住寶哥兒,然後再找機會脫身!
“取!讓他們回去取!”寶哥兒厲聲說道,一臉橫肉,滿面兇相。
“好,好,我回去取錢,你不許傷了雙喜!”翠屏連聲應下。
就在這時候,雙喜看到一襲月白色衣服的柳意隱藏在人羣中,看了她一眼,目光清幽,仿若是那生着碧蓮的潭水。
裡面的東西,讓她莫名一安。
接着那月白色的長袍慢慢的在人羣中移動,沒一會兒,便到了雙喜側面的位置。
雙喜不管轉過頭去看柳意,只能用餘光看着他。
十五這時候臉色微微一變。自然是瞧見了自家公子了,於是一下子拉住了正要回去取錢的翠屏,冷笑一聲說道:“如何能保證,取來了錢,你不會傷了喜娘子?”
寶哥兒見十五壞了自己的好事,一梗脖子:“我不能保證,但是你們若是不拿銀錢來,怕是這會安雙喜就要死在這裡了!”
十五嘴角帶起一絲笑容:“你不敢要喜娘子的命,喜娘子若是死了。你的下場……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寶哥兒環顧了周圍,發現自己已經被好事的人,給圍住了。
許是因爲人多,彼此給彼此壯着膽子,又見寶哥兒雖然長得彪壯,可是隻有一隻手的。大家到也不怎麼怕寶哥兒,很多人圍在這,看着熱鬧。
寶哥兒知道,只要雙喜一死,自己怕是立刻就會被抓起來。
十五慢聲說道:“縣衙的刑具,很久沒有動過了。我家公子是個慈悲的,可是你今天得罪了的是我十五……到時候抓到了你。把那紅紅的烙鐵,往你的身上一燙……”
十五說着,停了停,臉上帶着一臉同情的神色,好像此刻已經在懲戒寶哥兒了一樣,然後帶着興致,接着說道:“到時候便是一股肉香傳來……”
周圍有膽子小的姑娘。聽見十五這麼描述,已經是捂上了耳朵。
古代可沒有什麼電視什麼的。沒有什麼認知未知的東西的途徑,對於那些刑具,多半人是隻聽聽過名字,沒有見過的,本能的帶着畏懼。
此刻聽十五這麼一描述,不少人都脊背發涼,汗毛聳立。
尤其是寶哥兒,心中的恐懼,這時候已經被十五挑起來了,嘴裡嚷嚷道:“孃老子的,你給我閉嘴!”
見寶哥兒的注意力,都在了十五身上,雙喜會意,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現在若不是趁着這個機會逃走,怕是沒有機會了!
於是用一隻手,奮力的推開寶哥兒拿刀的手,另一隻手,則是掐着寶哥兒的斷臂,腳下也是重重一踩!
寶哥猝不及防,一下子讓雙喜掙脫開來。
他當下就紅了眼,不管不顧的,就想揮刀去砍雙喜,此刻等在一旁的柳意,早已經準備好了,把跌跌撞撞的雙喜護在了懷裡,然後用手中的玉笛子,去攔了一下子刀。
只聽一聲脆響,好好的一根玉笛子,便應應聲碎了。
但到底是爲兩個人擋下了這一刀,其實便是這刀砍下來,也不會砍在雙喜身上,因爲柳意已經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雙喜。
一刀不成,紅了眼寶哥兒,也想不起來是要錢財而不是殺人的了,心中只想把這些算計了他的人給剁碎了,於是又揮來第二刀。
便在這時候,十五雙腳一踏地,躍出來好遠,然後一腳把寶哥兒踹在了地上。
那刀被踢飛了,十五看着那飛起來的刀,臉上帶着冷笑,然後又是飛旋一腳,那刀,竟然衝着寶哥兩腿之間的位置激射而來。
然後重重的刺了下去。
只聽寶哥兒哀嚎一聲,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起來。
那刀,怕是沒有直接剁在那關鍵部位,也是碰到了的,寶哥這裡的活計,怕是徹徹底底用不上了。
十五爲人素來是這樣,得罪了他的,定會找了機會給報復回去,絕對不會有一點心軟!
當然,十五爲人還算是好的,得罪他的,一般也沒有什麼好人。
翠屏着實是被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給嚇到了,她真的害怕會雙喜會有點什麼閃失,在翠屏心中,總是覺得,寶哥兒那麼恨雙喜,多半是因爲她。
見雙喜好端端的還在那,翠屏慢慢的長鬆了一口氣。
翠屏看着寶哥那副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心中竟然一點不怕,還帶着一種痛快!
是的,太痛快了!當他被安寶哥兒在牀笫之間折磨的時候,她就想這麼做了,木頭?呵!她只是厭惡極了他,且他從來不曾溫柔相待,難道還指望着她要下賤的去討好一個這樣的男人嗎?
經過剛剛的驚險,雙喜也着實是被嚇到了,饒是她再從容,見到那刀子向自己砍來,也是害怕的。
柳意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輕輕的拍着雙喜的背,清悅的帶着濃濃關心的聲音響起:“喜兒,好了,他不會再傷害了你了,有我在,不要怕……”
雙喜慢慢的回過神來,見自己此刻正被柳意擁在懷裡面,臉色有些尷尬,然後輕輕的推開了柳意。
那好聞的蓮香,讓她很是留戀,這個男人……前世莫不是那蓮花吧……
雙喜拉回思緒,看着在地上大聲喊着疼的寶哥兒,心中沒有了一分的憐憫!以前她不曾真的和安家人計較,那是因爲她覺得,他們不過是蒼蠅,趕走便是了。
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咬人的惡狗!
只聽雙喜清麗的聲音響起:“柳大人,請問當街行兇,該當何罪?”
還沒等柳意開口,十五就配合的答道:“打五十大板,十年監役!更甚者……終身流放。”
然後十五又笑着補充道:“情節嚴重的,還要加處其他刑罰,比如那烙鐵。”
那正在哀嚎的寶哥兒,也顧不得哀嚎了,伸手就要去拔刀,打算衝出一條血路,逃出去。
便在這時候,十五輕輕一踢,把那刀踢了出去。
寶哥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連忙改換了態度,匍匐在地上,對着雙喜道:“喜兒,喜兒,你是我妹妹啊,你可不能真的把當哥哥送進牢房啊。”
這大義滅親的事情,說着到是好聽,可是真的要是傳出去了,不免又會有人說她心狠,雙喜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不打算放過寶哥兒了!
誰也保證不了,這條瘋狗,什麼時候還會在傳竄出來,咬她一口,這一次是她,保不齊下一次,便是其他讓她珍視的人。
雙喜冷聲說道:“寶哥……”
沒等雙喜說完,柳意就接着說了下去:“當街威脅女子,勒索財務,罪不可赦!今日讓我給瞧見了,就斷斷沒有枉法的可能。”
一向好脾氣的柳意,負手而立,修長的身子站在人羣中,格外的打眼,此刻他冷聲說道:“十五,帶他回縣衙!”
十五自然是樂意的,他對寶哥兒,心中那怨念,怕是比雙喜還多。
不說別的,就剛剛寶哥兒辱罵他和翠屏的那幾句話,都讓他記恨死了他!
何況寶哥兒以前還那麼折磨過翠屏?現在翠屏簡直就是十五心尖尖上的人,誰趕欺負翠屏,他定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起上一次在縣衙挨的打,寶哥兒這時候嚇壞了,然後連忙跪地磕頭:“柳大人,你最是慈悲爲懷,求求你,繞了我吧。”
“都是我不懂事,雙喜,雙喜,看在咱們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你讓柳大人饒了我吧!”寶哥兒這時候說出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雙喜冷臉,當做沒有聽見。
柳意冷聲說道:“觸犯了我安慶律法,便是觸犯了安慶律法,便是喜娘子原諒了你,你也不能脫罪!”
柳意平素不是這樣狠絕的,這次,之所以這樣,一半原因是他自己,也厭惡透了寶哥兒,這次若是差錯上個一分半毫的,喜兒怕是就要被他傷到了!
柳意的心中怎麼能不氣?
這寶哥兒也是有本事,竟然能把聖父一樣的柳意,氣成了這樣。
另一部分原因,便是他爲雙喜考慮了,怕讓雙喜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名聲,這件事情,便由他擔下,作爲一個縣令,處理一個惡匪,也無可厚非!
十五看着寶哥兒帶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有些嫌棄了,但是又怕寶哥半路出什麼幺蛾子,於是就扯住了寶哥兒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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