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知如何安慰雲姨,我想我該去找李靜談談,我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子,我一直以爲她生活的很平靜。
“她真是一個傻女子,不過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我們也只能勸和不勸離,更何況,她還相信杜斌會改過來。”雲姨說着。
我說:“雲姨,她現在是最需要親人朋友的時候,儘管她不想讓你擔心,不給你說,但你也要多陪陪她。”
雲姨搖頭道:“以前,我一直以爲她是一個很乖順很文靜的孩子,什麼都聽我的,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爲了她的婚事,我和她也不知吵了多少次,記得那時候她對我說,說若不是我的參與,我的弄巧成拙,說她和你的事情也會成,說是我讓你們沒法再正常的談戀愛!”
我聽後,我完全能夠理解李靜的心情,因爲我當時也是這樣感受。但我不得不替雲姨感到冤屈,她此時也是一陣感傷。
我說:“這誰也不能怨,是我和她當初緣分未到!”我不想再多說,多說無用。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這都是命!”雲姨說着。
我遞給雲姨一塊甜瓜,我說:“雲姨,你不要太擔心了,李靜那麼好的人,肯定會好起來的,肯定!”
雲姨很是感觸,說:“她的確善良,甚至傻,她覺得杜斌以前對她好過,所以就一直心存感激,不願離棄!”
我也不知杜斌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也不知李靜心中真正想法,我想,我要找她好好談談。
雲姨給李靜打了電話,說是我來了,問她有沒有空回來,一起聚聚。卻,李靜回絕了,她說她晚上有事,不能回來了,說明天吧,然後說是讓雲姨代問好我。
雲姨有些失落的放下電話,說了情況。我知道李靜只是一個藉口,她能有什麼重要事情?更何況,我明天的飛機,可能就見不到她了。
我電話給她,說我明天的飛機,說就在這裡待一個晚上。李靜猶豫一下,便說,好吧。
在晚飯前,她回來了。她依然如初的那種婉約、文靜,但似乎多了一份堅強、冷靜。
她對我笑着,然後說:“好久不見了!”
我說:“是啊,好久不見!”
“你這次過來是在這邊出差嗎?”她問道。
我便說了我過來是給潁州農校支助了20萬元,作爲獎學金、助學金,這次過來參加頒獎儀式。李靜笑着道:“真是替你高興,你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我一愣,突然想起我以前對她說過,我很大的願望是以後賺很多錢,還債,然後給母校一些支助。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自己說過的這些話。
晚上,雲姨給我們做了我以前喜歡吃的飯菜,香美可口。我們也是談着以前的那些日子,並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李靜似乎也很是輕鬆開心,並不見有什麼傷悲憂愁,只是偶爾中,我會發覺她有一陣發呆的神情。飯後,雲姨似乎故意給我們空間,也好我們久違的兩人好好談談心,她一個人去房間看書看電視,而留我和李靜在院子裡的石凳邊聊天。她只是不時地朝外面望望,然後露出欣慰的微笑。
院子裡的那幾棵合歡樹正是開花的季節,我和李靜就坐在合歡樹下的石凳邊。我又想起了曾經的那首小詩,我當年給李靜看過,記得那時候,我說是我寫的,李靜只是微微一笑,說寫的真好。記得那首詩是這樣寫的:
《合歡花開》
窗外
合歡樹
你可知我的心
我多想爲你而歌
哪怕夜色幽清
我多想爲你而夢
哪怕天雲濃郁
合歡
你是爲我守候
爲我開放嗎
在那個難忘的季節裡
我必將銘記你
一生一世
“你現在還有寫詩嗎?”李靜回過神的眼光看我一眼,然後微笑着問道。
我先是一愣,她竟然也正好想到了那首詩歌!我無奈笑道:“沒有了,自從出去後,每天都忙於工作,再也沒有寫詩的心情了!”
她很是理解的淡淡一笑,說:“是啊,都沒有那種心情了!”
生活都歸於現實,或者歸於平淡,總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充滿着各種幻想和詩意,尤其是對待愛情,總是想象的甚是完美。這時候,我想我們可能都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我們不能走在一起,是因爲我們還沒有開始戀愛,便要面對婚姻,而彼此都有些心裡排斥。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她不會和我結婚,除非和我有一場真正的戀愛,她說若是我們沒有戀愛便結婚,我們這輩子都會有遺憾,都不會幸福。她這樣堅持着,卻,我們終究只是在曖昧的關係維持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感覺你變了很多!”李靜突然說道。
“是嗎?哪些地方變了?”我問。
“變得成熟了,也像個成功人士了!”她說道,但我看到她的臉上有失落。
“這樣不好嗎?”我問。
她一怔,說:“沒有不好,很好,不再像以前那樣像個孩子。挺好的!”她又是一笑。
但我看着突然竟然有種心酸,我覺得她在掩飾自己的失落,她過得不快樂,而且她對我多了一份陌生感。我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問她的生活近況。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突然問道。
她看我一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能這樣突然問,那就說明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近況,她肯定也知道,雲姨對我從來都是什麼都說的。
她擡眼看看夜空,看看山形樹影,一雙略帶迷茫的眼睛,然後幽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過一天是一天吧!”
那一時刻,我有着痛徹心扉的心痛,我才發現,我原來是如此地在乎她。以前,我只是想着她只要幸福就好,和不和我在一起那都是次要了。此刻,看到她過得如此不快樂,我對那個叫杜斌的傢伙有着一種無比的憤恨。若是,他不是李靜的老公,我真的會讓他痛不欲生。李靜這樣溫婉如玉、善良文靜的女孩子也不懂得去珍惜……
不過想到這裡,我又何嘗不是,雖然一心想着要她幸福,但我又何曾珍惜過,當初還不是婉拒了她……其實,我心裡也明白,想當年若是我堅持那麼一點點,主動那麼一點點的話, 她肯定會和我在一起,甚至,她一直是在等我的不是嗎,只是我沒有勇氣面對婚姻,面對這份大山一樣的恩情。那時候的我,還像一個孩子一樣,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嚮往着有一天出人頭地,做可以呼風喚雨的有錢人!那時候的我,在窘迫的生活面前,逐漸變得自卑,而又充滿野心,那時候的我,也沒有真正地愛過她!
“不說這個了,說說開心的事情吧!你的公司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要管理那麼大一個公司,很忙很累吧!”李靜強作笑臉問。
我也不再想那些過去的事情,便笑道:“公司進展很好,已經有幾千萬的資產了,都還在發展中,我運氣比較好,一路來都有貴人相助。”
“那就好!”李靜笑道:“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也定然會有人喜歡幫助你!”
我說:“你和雲姨是我最大的貴人了!”我說道,我並不是恭維。
李靜也只是謙謙一笑。說:“我們也沒有幫你多少!”
我說:“你們幫了我很多了,若不是你們,我父親當時就做不了手術,說不定我也會從此一蹶不振,走向歧途。”其實我這樣說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杜斌,杜斌不就是因爲家破人亡後對人生絕望了嗎,從那便一蹶不振。
李靜似乎聽出了話中的意思,說:“人和人還是有差別的,我相信你,你不會那麼輕易的走向頹廢的,一個人,首先要對自己負責!”李靜冷靜地說道。
我也知道了,她能這樣說,肯定對她的丈夫杜斌已經深感失望了。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離婚?”我鼓起勇氣這樣問道。
李靜看我一眼,說:“想過,很早就想過了!因此,我也一直沒有要小孩!”
“哦!”
“只是每次我提到離婚的時候,他都表現得很是可憐,下跪求饒,說是痛改前非,我相信那時候的他是真誠的,我瞭解他,但之後他又會難以自制地去賭博去喝酒,去頹廢!”李靜說道。
“他愛你嗎?”我問道。
李靜無奈一笑,也不迴避,說:“愛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想當年,我們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很愛我,很瘋狂,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愛我。知道後來我拒絕他,我說我不喜歡他。他還是不罷休,到後來我一直心裡有着伊衡,他儘管失落,但依然守候着我,再到後來很多年了,他一直沒有改變初衷,一直等着我。你知道嗎,我感動了!沒有誰對我這樣!只有杜斌。”
我聽着,相比於杜斌,我對李靜付出的實在太少。而李靜如今能夠如此地守護這樣一個墮落頹廢的人,也是出於感動吧。
“他既然這麼愛你,爲什麼不改變?”我問道。
李靜說:“婚後和婚前是完全不同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