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警惕
跑出來的是牛道昌的媳婦王氏，還有馮老三的媳婦孫氏。
兩個人一起作伴去看屋子，不知道瞧見了什麼，一起拉扯着跑了出來。
牛道昌大兒子牛興見狀急忙迎上去。
“娘，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王氏平日裡素來膽子大，一路上跟着楊老太一起走，從來沒有因爲啥事含糊過，現在卻嚇得臉色蒼白。
“裡面，”王氏道，“有死人。”
孫氏也跟着點頭：“就在那破缸裡頭，應該是才死不久的，我跟嬸子進去，想找找有沒有存水的物什……”
“那破缸口被掉下來的木頭頂住了，我們挪開一看，哎呀，有個人。”
突然之間看到這些，可不把她們嚇一跳。
牛道昌二兒子牛勝也走過來，聽到這裡與牛興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兄弟倆就向屋子裡走去。
這就是朝廷留給遷民的房子。
不多一會兒就將那屍身從缸中擡了出來。
有事要請教就喊：先生。
火爆脾氣的馮老三拍了拍曹成：“我也氣不過，但學禮大哥說的沒錯，咱們初來乍到，安安穩穩住下來最好。”
事不宜遲，趙學禮去尋里長，趙學景和牛道昌兩個去衙署報官。
女眷合力將屋子裡清理出來，趙學義幾個去附近找找有沒有木頭，總要將窗子封起來，要不然這樣透風，跟睡在外面也沒啥不一樣。
如果一切風平浪靜，他可能會安心離開，眼下他不太放心。
等他倆回來的時候，趙學景和牛道昌領了衙差前來，衙差領人將屍身擡走了，帶着衙差前來的文吏去將里正叫來問話。
收拾屋子出了這樣一樁事，大家心裡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兒，不過想想自己又覺得多虧了趙家人，領着大家齊心協力地走到洮州。
“跟咱們要偷東西似的，”曹成道，“纔打了幾次就不耐煩了，還說那些夠咱們喝了，我說還有牲口，他們那眼神兒，彷彿我在生事。”
“時玖，”趙洛泱道，“你說的沒錯，暫時不能將系統升級，還得琢磨兌換些東西出來。”
宋太爺站在一旁開口道：“找兩個人去城裡報官，應該會有人將屍身帶走，我們先不要碰。”
楊老太讓兩個孫兒拿了稻草先給那女人蓋上。
“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怎麼就死在這兒了。”
那是一個女眷，屍身還沒腐爛，頂多死了一兩日。
時玖思量的時候，十六戶人合力收拾出來十七間屋子。然後刷乾淨了盛水的物什，等着漢子們打水回來。
鳳霞村的里正還另懷心思，可能在很長時間裡，西村和東村都不會走動。
這些牲口都是大夥湊銀錢買來的，將來留着還有大用處，總不能路上沒事，到了反而撂倒幾頭。
趙學禮帶着人等了半個時辰，才允許進東邊村子裡打水。
女眷上前幫忙，讓牛家兩個小子將屍身搬回屋子。
宋太爺道：“那應該是寨子裡的人。”
死的時候衣衫不整，容易讓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趙學景向趙學禮低聲道：“多虧我們立即就發現了，否則說不定會懷疑我們殺了人，故意藏進屋子中。”
楊老太囑咐小孫女：“可得小心點。”
趙學義是個能幹活的，帶着幾個漢子，找到村中連着的幾個房屋，雖然屋子裡亂七八糟，窗戶也都漏風，好在還算結實，夜裡起再大的風都沒事。
“要不然，你先用着系統，等到好一點……”
這一路上都是曹成照顧那些牲口，眼看着幾頭驢，越走越瘦，心疼的緊。
剛落腳就翻出來一個死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
趙洛泱讓時玖兌換了縣誌，還沒來得及看，但是也聽人說過，這邊離外番近，有不少寨子的人穿着、習慣都與他們不同。
剛搬過來就遇到這樣的事，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
漢子們都瞧了，屋子裡沒啥野獸，這才放心大膽地讓女眷進去忙乎。
“這些房子也太破舊了，”時玖的聲音從系統中傳來，“不知道被風吹多久了，那些牆面都裂開了，讓你四叔好好看看，至少得結實。”
“先生，”趙洛泱道，“您瞧沒瞧見那女子穿的衣裳？好像與我們的不一樣。”
這樣的天氣，吹一晚上指定得生病，眼下藥多貴啊，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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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了好久的屋子，裡面啥都有。
宋太爺剛說不要碰，就瞧見趙洛泱蹲在那屍身不遠處，一手拿着巾子掩住口鼻，一手拂開屍身臉上的頭髮，仔細地瞧着。
趙洛泱道：“咱們人手多，指定能弄好。”嘴上這麼說，趙洛泱琢磨着，是不是要將鋪的褥子裡面再縫個防潮墊，那東西挺保暖的。
楊老太道：“不管她是哪裡的人，先給她擡去避風的地方，眼下這年景誰都不容易，這女娃娃看起來也是可憐。”
等到趙元讓、趙元吉抱來了稻草，趙洛泱才幫忙將屍身遮掩住。然後起身尋了水囊，洗乾淨手，這纔回到宋太爺身邊。
打水的時候，一直有人在一旁盯着他們。
羅真娘看着那些塌了的炕不禁嘆口氣：“要想把這裡都收拾好，也得好多日子，眼看就冷了，就連和泥用的土都不好找了。”
趙洛泱來來回回搬了好多趟，再看那屋子，還算清亮點了，家徒四壁，總好過亂亂糟糟。
“可憐見的，裡面連褲子都沒穿。”
時玖沉默。趙洛泱說的沒錯，她都不在意，他何必替她思量那些，不過……他確實沒想過，趙家落腳的村子會是這樣的情形。
時玖應了一聲。
曹成嘆口氣：“我再去打一次。恐怕一冬天都得過去打水。”
趙洛泱扶着楊老太、許老太等人坐下，然後去幫着她娘一起搬動屋子裡的雜物。
馮老三不放心曹成，跟着曹成一同去了。
沒事的時候，還要與他拌嘴，雖然拌嘴的時候，宋太爺那槁木般的精神反而會活絡不少，但他肯定不會承認。
時機皺眉：“你們分到的還是好地方，不好的地方會怎麼樣？冬天不知道得凍死多少人。”
趙洛泱覺得時玖太緊張了些：“等明日我兌換點米糧和用的東西出來，就能升級了，反正到了洮州，又有趙大人在這裡，不能出什麼大事。”
宋太爺算是看出來了，小狐狸的膽子可是大到沒邊了。
這麼一琢磨，往後更得使勁兒將日子過好。
里正不知曉那屍身從何而來，說話間還往趙學禮他們身上瞥，目光中滿是懷疑，彷彿那屍身是搬遷的百姓帶來的。
里正道：“肯定不是我們村裡的人做的，我們世世代代在鳳霞村，哪會做這種事？這些日子外面一團亂，聽說衙署四處抓逃民，有些逃民就躲在裡頭。”
“就前兩日，有的還跑去東邊農戶家中搶糧食，把家裡那小丫頭推倒在地，頭上磕了那麼長的傷口，現在還炕上養着呢！”
里正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我不是說遷民不好，我的意思是，這事得仔細查查，不知是誰幹了這傷天害理的事。”
趙洛泱聽着里正的話，再去看鳳霞村原來的村民，那些村民對他們更多了幾分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