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舉兩得
柳大爺臉上掛着笑容，神情很是輕鬆，不過目光中有幾分遺憾。
“張元空有一身的好學問，可惜自己走岔了路，”柳大爺嘆了口氣，“枉費了我這些年的心血，只要他好好的，過兩年再送去會試、殿試，就能順順利利做官了，他可是我手裡，最有前程的人。”
“他照我說的話去做，我會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孫莊嘆口氣道：“都是那張秀才不知好歹，這些年本來都好好的，誰能想到他突然就發了瘋，偏幫寨子裡的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柳大爺神情中帶了幾分譏誚，“讓他與白玉姝走動，是要他打聽寨子上的消息，他卻被人迷的神魂顛倒。要不是這次孫集出了事，我還真的沒看出來，張元早就與我們離心了。”
孫莊點點頭：“好在沒有鬧出什麼大動靜，趕在趙景雲回洮州之前，將一切解決了。”
柳大爺接着道：“還差最後一步，得盤算好才能圓滿。咱們得給這個案子做個了結，否則趙景雲就會一直命人查下去，雖說查不到我們身上，但也要時刻防備着哪裡出差錯。”
孫莊應聲：“您放心，寨子那邊的查碩已經上當了，等他一來，我們就收網。”
柳大爺頷首，又拿起點心來吃。
柳大爺道：“怎麼了？”
趙學景搖搖頭：“這樣價錢的糧食，只能讓咱買一次，方纔我問了米鋪夥計，都說糧食不夠賣，等到下了雪，朝廷賑濟的糧食也運不過來。”
柳記皮毛鋪子，二掌櫃在覈賬目。
“不在鋪子裡，”二掌櫃道，“不過，很快就能將人請來。”
趙洛泱望着二掌櫃：“先將銀錢給了吧，我們還急着回去呢。”
“設法將查碩尋到，帶他去見張元。”
“三叔，”趙洛泱低聲道，“布帛咱買，糧食咱也得要，先按人頭將咱們家的糧食都買了，等過陣子，糧食多了，咱再來買一次，將冬日的糧食備足。”
洛姐兒整日在外面，應該買點布帛給她做衣裳。
趙洛泱道：“我還有一樁事要跟孫叔說，孫叔在嗎？”
真是便宜了這些人。
二十幾貫錢，就這麼沒了。
家裡別人用不着，她奶穿着新衣裳，纔有過年的樣子，到時候他們子子孫孫跪下磕頭，那多好！連自家長輩都沒新衣裳穿，那得多沒本事。
買就買吧。
“糧食先不買了，”趙學景道，“等王家莊子結了銀錢再看看，多買點布帛，也給你做身衣裙。你賣皮毛的銀錢都是自己賺來的，哪裡能都給家中？”
趙學景拍拍腰間：“這兒還有十貫錢，一會兒都給你。”
“再說，咱們還能去別的皮毛鋪買幾張，到時候一起賣去柳記。”
……
孫莊想想那三十張鼠皮，確實沒有很多。
女郎說着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彷彿她是廢了很多辛苦纔將東西捧來的。
說話間，二掌櫃就見到鳳霞村的人邁着步往屋子裡走。
“我們去看看布匹，再買些糧食，”趙洛泱道，“過年必須給奶做件新衣裳。”
這些米糧賣完，就得等朝廷能不能撥賑濟入西北。
趙洛泱知道她三叔的意思，家裡人都惦記着她，但她沒法與大家說，她有銀錢。
趙學景抱着的竹簍已經滿了，銀錢也都花的差不多了。
喝着茶，吃着點心，竟然讓這地窖中也多了幾分愜意似的。
四十張鼺鼠皮，九百文一張。
“趙大人初來乍到，那些人表面應付大人，背地裡動手腳，等到趙大人抓住幾個人，雷霆手段一用，糧食也就出來了。”
“不是，”趙洛泱眨了眨眼睛，“我還有鼠皮綁在身上。”這麼好的機會，她還得再賺一些。
……
孫莊站起身要告退，就聽到腳步聲傳來。兩個人擡起頭就瞧見了柳大爺的隨從。
那滿臉笑容的女郎，先走過來，將懷裡的東西往櫃上一放：“掌櫃的，我們將剩下的鼺鼠取來了。”
冬日天黑的早，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上門了，他早些算好這些，也就能回家歇着了。
那些鼠皮賣了，還賺了財富值。
趙學景聽侄女兒說的輕鬆，好像真就有這樣的事等在前面似的。
所以她是賺大了。
鼺鼠皮從系統兌換的時候，花了90元，卻賣了九百文，九百文就是297點財富值。
說到這裡，孫莊皺起眉頭：“可我覺得，那女郎只是爲了多弄些銀錢，那些人看起來老實，其實肚子裡都是花花腸子，怪不得能在洮州落腳，不知道前後打點了多少銀錢。”
“那不是很好嗎？”柳大爺道，“有所求，總比無所求要好掌控，至少你能發現她想要什麼，有銀錢吊着，她也會幫你去探聽消息，尋不到消息，也會來送個信兒，一個農婦能拿走多少銀錢？”
一張皮子她就賺了207點財富值。
二掌櫃倒吸一口涼氣，四十張鼺鼠皮？他們真的掏了耗子洞吧，而且掏的不止一個。
二掌櫃說完話，夥計急忙去給孫莊送信。
柳大爺的眉毛登時皺起來，他擡眼看向孫莊：“出了差錯，今晚就得走最後一步，不然就來不及了。”
二掌櫃心窩裡一陣刺痛，倒不是要給出多少銀錢，而是……開鋪子就是賺銀錢，這樣陪錢的事兒，委實讓人受不了。
不過孫掌櫃方纔也讓人送過信，只要鳳霞村這些人來了，還照九百文收皮子，二掌櫃咬咬牙，收了。
趙洛泱道：“肯定有糧食，就像元讓說炭也夠一樣，洮州就算燒了幾個糧倉，大家節省節省也夠吃，不至於會餓死人，現在沒有，是因爲有人將糧食藏了起來，想等到大雪之後再來賣。”
他們這一家，趙學景也算是看明白了，要說拋頭露面還得看洛姐兒的，有了布帛除了老孃用之外，就緊着洛姐兒。
這十貫錢一會兒也給洛姐兒花了。
大爺的意思，孫莊明白了。
“掌櫃，”夥計忽然進門道，“那賣鼺鼠皮的人又來了。”
趙洛泱身上當然不會藏鼺鼠皮，她等着王懷給她送消息，只要孫莊從小院子裡出來了，她就找個角落現往出變皮子，再帶着這些皮子去尋孫莊拿回錄音器。
紙墨筆硯和書冊這些物什委實費銀錢，所以貧苦人家的孩子，根本不用想着識字、讀書。
趙學景心裡直嘆息，他們到了洮州之後，整個村子加起來花的銀錢，可能都沒這些。
趙學景呆住了，洛姐兒還有鼺鼠皮？綁在腰上了？洛姐兒是女娃娃他不能深問，若是換成元讓他們，他得拎過來好好找一找，看看都藏在哪裡了。
和楊老太不一樣，趙學景想得開，不花也不能賺，再說來城裡的時候，他也沒想着洛姐兒還能賣皮子，他從家裡帶了十貫錢。
孫莊道：“那……鳳霞村那邊還讓人盯着嗎？那女郎說要回去幫我問問村子裡其他人，若是知曉阿姝的事，她就來鋪子裡尋我。”
“三叔也別擔心銀錢不夠用，”趙洛泱拍了拍腰間，“我還有。”
二掌櫃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是鼺鼠皮吧？
“一共四十張鼺鼠皮，掌櫃的您看看。”
趙學景道：“你還帶了銀錢？”
買糧食，那是因爲衙署整飭了城中的米鋪子，遷民能買到稍便宜的糧食，但每個人只准買一升米。
爲了從她這裡套話，才按九百文一張收。
一舉兩得。
隨從看看孫莊，孫莊後退幾步，他這纔在柳大爺耳邊嘀咕了幾句。
她在賣皮子之前就悄悄算過，系統不會讓她賺很多銀錢，其實柳家收皮毛應該在五百到六百文。
對於有些糧食的遷民來說，一升米有些用處，可那些在路途中用光了積蓄的遷民，恐怕日子就不好過了。
隨從行禮，滿臉急切的神情。
二掌櫃往那些人身上看了一眼，大大小小四個人懷裡都有東西。
孫莊再趕回皮毛鋪子時，看到鳳霞村那些人正坐在杌子上喝茶，四個人中的漢子手裡抱着一隻包袱，裡面放的應該是銀錢。
讓孫莊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一切與他走之前沒什麼不同。
“孫叔，”趙洛泱站起身，一臉燦爛的笑容，“我們正等您呢，快來坐下。”
趙洛泱大大方方地向孫莊腳上掃了一眼，靴子沒有換，錄音器可以拿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