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梅斯高校一月一次的月考摸底纔過去一週,今天就公佈成績了。
寧清嶼在學校裡雖然憑藉美貌圈粉無數,走到哪都極受歡迎,但還是有不少看她不順眼甚至心生嫉妒的人,這些人就指着今日的月考成績來狠狠羞辱她一把,以便坐實她其實是一個空有皮囊卻腦袋空空的花瓶。
高二三班。
同學們雀躍地等待成績的公佈。
每當這時候,班主任沈蓉總會用她那溫柔的腔調賣關子,直到快要下課的關頭才慢悠悠地揭曉。
“老師,你可趕緊公佈月考成績的排名吧,這都要下課了,一會兒又有一堆人趴着窗戶看我們班的某個小美人兒了。”
張古黎算是高三二班的發言擔當,只要有說話的地方總少不了他,但自從寧清嶼來之後,他的發言永遠離不開對她的調侃。
沈蓉瞥了一眼時間,無奈的雙手一攤:“好吧,既然你們這麼着急,那我現在就公佈吧。”
她從書袋裡取出一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從最後一名開始念名字,這對於倒數的人來說簡直是公開處刑,而前三名自然是最大的懸念了。
“接下來我來公佈這次月考的第三名。”沈蓉說:“本次月考的第三名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白牽牽。”
沈蓉的聲音略高昂,是活躍氣氛的最佳音調,可話音剛落,對於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同學們難以置信地望向白牽牽,班級氣氛靜得有些詭異。
看到如此情形,沈蓉僵硬着聲音解釋着:“差五分就滿分了,這個成績在埃梅斯高校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了,是非常厲害的存在。”
教室裡還是一片靜默,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看白牽牽的表情。
寧清嶼初來乍到的,對班裡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輕拍了一下班長喬真真的肩膀,壓低聲音詢問:“什麼情況?爲什麼大家不鼓掌,學習·委員看上去也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喬真真輕嘆一聲,說:“牽牽從來都是第一名的。”
聞言,寧清嶼望向白牽牽的方向,見那個女孩低着頭,肩膀有些顫抖,周圍環繞着低氣壓。
雖然她對這個學習·委員不是很熟悉,但是能在埃梅斯當上班級學習·委員的人,成績自然不一般。寧清嶼還從別人口中知道,這還是一位富家子弟,從小在家裡人的庇佑下長大,哪裡經受過這種打擊,一向驕矜高傲的女孩自然受不住了。
充斥着低氣壓的教室裡,一道清亮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老師,接着往下公佈吧,還有第一名、第二名呢。”
寧清嶼看向說話的方向,白牽牽微揚着下頜,看着臺上的沈蓉,說出 了這麼一句話。
從這個方向望過去,寧清嶼正好看到了她脣邊些許弧度,她不知道那個女孩以什麼樣的心情在微笑,但她知道,那女孩太驕傲了,即使面對這種失敗,也不會讓自己低落的情緒沉浸許久,更不許別人看到。
有那麼一瞬間,寧清嶼由內而外地欣賞白牽牽。
“第二名是……高夕!”
像是意料之中,沈蓉不再賣關子,同學們也不驚訝,倒是寧清嶼打趣了幾句高夕。
沈蓉:“接下來,最大的懸念來了,本次月考的第一名……我們的小美人兒寧清嶼。”
空氣中有那麼一瞬間靜得只聽到呼吸聲,過了幾秒,衆人歡呼起來。
“真不愧是寧清嶼,不止高顏值還高智商,以後誰要是說你是花瓶,我一定狠狠扇她一嘴。”
“沒錯,加我一個。”
“清嶼你好像沒怎麼學習,怎麼拿到第一名呢?還是埃梅斯高校唯一一個全科滿分的。”
“……”
面對恭維和疑惑,寧清嶼也不知從何說起,總不會告訴他們,自己就是一個小天才,學什麼會什麼吧!
她微微聳了聳肩,無奈地輕笑,“也就是……隨便學學吧。”
“隨便學學就這麼厲害,比我們學習·委員還厲害。”
不知是哪個不上道的傢伙說了這麼一句,氣氛再次驟然低沉。
高夕忍不住白了一眼,嘟囔了幾句:“這些人怎麼就不懂看臉色呢,非得在這時候這麼比較?”
高夕還是比較護短,若是在這種事情上白牽牽要給高清嶼下絆子,那她自然不會嘴下留情,畢竟那是國際聯盟的K啊,考試這種小兒科對於K來說算不上什麼,第一名是實至名歸,毋庸置疑。
“清嶼妹妹,你不需要在乎別人的感受,第一名是你應得的,怎麼,在原地踏步不懂得上進還要埋怨別人的優秀啊?”
這話是故意說給白牽牽聽的,高夕就是看不上受點挫就嬌柔做作還要別人安慰的人。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白牽牽哪能受得了這種侮辱,氣得跑出去了。
寧清嶼頭疼地瞪了高夕一眼,隨後也追了過去。
白牽牽一個人在天台站着,冷風吹着她的裙襬,單薄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淒涼,似是聽到身後有動靜,她擡手胡亂地擦掉眼淚。
“你來幹什麼?炫耀?大可不必,你只不過是幸運罷了。”她瞪着寧清嶼,說話時還帶着鼻音。
寧清嶼任由她發泄情緒,並不把她的重話當一回事,往前走與她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
她答非所問,倒是勾起了白牽牽的興趣。
可這人也是扭捏得很,眼裡期待別人的評價,嘴裡又沒句實話:“你可千萬別說,我並不想知道。”
仿若未聞,寧清嶼在自說自話:“其實我是在公佈月考成績的時候才注意到你的,你看起來家世很好,很優秀,臉上的驕傲明目可見,我欣賞有傲氣的女孩,但在剛剛,我突然覺得你的傲氣有些廉價。”
白牽牽聽得雲裡霧裡的,心裡越發不快,“你憑什麼評價我?你有什麼資格侮辱我?我拿過的第一名比你考過的試還多。”
寧清嶼點點頭,不可置否,面上是無所謂的表情。
她轉過身面對着白牽牽,一字一句、聲音淡然又平緩:“你有傲氣,在乎第一併沒錯,但你的傲氣只在表面,不達骨子,你其實是自卑的,所以只能用這種虛無縹緲的名次來洗腦自己,所以……你纔會在別人面前哭,你的驕傲在失敗面前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