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災區,要走三天兩夜的路,如果有飛機,三個小時就能抵達。
官道上漸漸有些泥濘不平起來,因爲翻過剛纔的山脈,便到了南方的雨區。
外面在下着小雨,淅淅瀝瀝,新鮮的空氣像是攥一把就能擠出翠綠的水‘色’來。
杜雨青沒法下去和聞人莫笑他們玩鬧,因爲這裡的官道並不是柏油馬路,是用一塊塊大青石鋪成,有的地方因爲下雨和馬隊,坑坑窪窪十分難走。
她只有坐在馬車裡,翻着帶出來的書籍,給自己充電。
杜御熙的視線,再次落在她雅潔的側臉上。
她看書的時候,眉眼間像是映照着水光天‘色’,明燦的讓人心驚。
彷彿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是一個森羅萬象的星空。
他身邊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盤點心和水果,還有一張地圖。
杜雨青看了一會書,又看看地圖,不知道她在研究着什麼。
她在看遊記,還有關於南方一帶的趣怪故事和史料記載。
從地圖上看,在晚上之前,就會抵達第一個受災的州府,而這個州府猶如盆地,四面環山,如果想逃,只怕有些困難。
因爲在山裡,她寸步難行,會被那些野獸當點心吃了的。
看着少‘女’水光瀲灩的眉眼,杜御熙忍不住伸手,狀似無意的蓋在地圖上,擋住她的視線。
這兩日一直沒有碰她,一開始還會像逗‘弄’寵物一樣,將‘女’娃抓過來‘揉’來捏去,可自從杜御熙發覺自己有些貪戀溫柔鄉之後,格外的律己,除了晚上她畏冷,抱着她睡覺之外,便沒有再對她做過其他事情,甚至他喜歡的親‘吻’都沒有。
將一切可能出現的不確定事物扼殺在萌芽中,是杜御熙的習慣做法。
杜雨青正在看接下來的州府有沒有逃跑的可能‘性’,可是一隻大手蓋在了上面,擋住了地圖。
她頗有些無奈,但是又不敢直接將他的手甩掉,只好抱着書靠在一邊,看着上面關於南方的一些記載。
“丫頭,過來。”杜御熙見她憋屈的模樣,敲了敲桌子,說道。
杜雨青看了他一眼,這兩天她在馬車裡過的總體平安,因爲他沒有強迫自己做什麼,所以慢慢的也放鬆了點警惕,聽他的命令,雖然不太情願,可還是移了過去。
“南方水災,你有何看法?”杜御熙見她剛纔看着地圖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爲她會有什麼想法,所以問道。
“沒有看法。”杜雨青立刻搖頭說道。
她被痛打了一頓,怎麼敢再對這暴君的江山指手劃腳?
“剛纔你眸中驚疑不定,怎會沒有看法?”杜御熙將她的下巴擡起,眯着眼睛說道。
“我……是看好大的一座城……”
“伺候本王。”見她一點也不老實,杜御熙懶得再問,突然命令。
“什麼?”杜雨青愕然,晚上都沒要求‘侍’寢,這個時候要她伺候?
“哎喲……王上,我……要如廁!”杜雨青沒等杜御熙說話,立馬就皺起了眉,捂着肚子哼哼。
杜御熙見她苦着臉的模樣,冷哼一聲,這丫頭對自己一點都不老實,根本沒把他當成王上。
伸手將她提到面前:“忍着!”
“人有三急,是可忍孰不可忍!”杜雨青‘揉’着肚子哭喪着臉說道。
杜御熙乾脆不說話了,伸手探入她的懷中。
“王上,您怎麼可以這麼有興致?難道您不該多想想自己受災的子民……”杜雨青顫着聲音問道。
“難道要因爲憂勞國事,本王就不用吃飯睡覺了?”杜御熙反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伺候你……”被他又‘摸’又捏,杜雨青面如朝霞,渾身發熱,趕緊說道。
杜御熙這才放開她,垂眸看着少‘女’戰戰兢兢的跪在自己腳下,雙手發抖,不覺有些好笑。
她怎麼這麼懼怕自己?
自己這兩日已經忍着饒過她,到了城中,只怕要忙於正事,無暇放鬆,所以在進城之前,讓她爲自己解決一番,也提提‘精’神,消除舟車勞頓。
杜雨青要是知道這個男人用這種事情提神,只怕要掉了下巴。
“我要喊的漫山遍野,王上強暴往後啦……”
“蘇筱筱,大膽!”
“王上,算了吧,我們還是研究研究地圖,剛纔我在想,這個盆地遭受暴雨,肯定積水難除……”
“本王此刻不想聽這些。”少年天子現在改變了主意,決定先吃再談國事。
杜雨青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敏捷的轉身,往簾外衝去:“媽呀,救命……大哥……墨陽師父……”
她突然身體一麻,還沒竄到‘門’口,就被點了‘穴’,聲音也發不出來,被暴君輕易的扯了回去。撫着她的紅‘脣’,鳳眸裡閃過一絲****。
馬車依舊在官道上顛簸的走着,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只是再也聽不到少‘女’不時發出的清脆聲音。
“王上,還有十公里便到了城‘門’。”勁裝打扮的墨陽,提醒道。
而裡面,少‘女’的衣衫盡褪,渾身佈滿紅‘色’的印記,滿臉的淚痕,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的瞪着稍微饜足的少年帝王。
杜御熙對她笑了,笑容美如煙‘花’綻放。
伸手解了她的啞‘穴’,將虛脫無力的少‘女’抱在懷中,杜御熙忍着想再吃一次的**,低啞着聲音說道:“穿好衣服,快到了。”
“哇……杜御熙你這個大‘混’蛋……”
轎子裡,突然蹦出驚天動地的哭罵聲,彷彿是從一個孩子不小心摔斷了胳膊,那聲音慘烈的讓馬車外所有的人都不忍卒聽。
唉,王上又欺負娘娘了……
不過這天下,敢這麼指名道姓的罵王上的,只有王后娘娘。
怎麼感覺就像兩個孩子打架似的……
州府的官員在城‘門’外十里相迎。
暮‘色’四沉,城內積水頗深,淹到馬車輪上,行進艱難,周圍全是百姓的跪拜聲和哭訴聲。
他們盼望着的神終於到了,家園很快就會得到修復,只是那些被洪水帶走的生命,再沒法找回……
州府大人的院子裡,出現一幅奇怪的景象,明明是御前小‘侍’童,卻被高大俊美的王上扶着,將他先安頓在別院中,然後領着蘇齊歡等人連夜視察災情。
碧瑤和碧雲照顧着腰斷了一樣的小主子,聞人小可好奇的坐在‘牀’邊問這問那。
而紅纓沒有跟出去,留在房‘門’外守着娘娘。
外面的雨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紅纓閉目養神,在雨聲中,辨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
州府大院外不遠的大廟裡,許多難民暫且居住在這裡,形形‘色’‘色’的人中,有一雙獵鷹般的雙眸,往州府大院掃過。
杜雨青恨死了杜御熙,要是他沒在最後的半天欺負她,要是她現在沒這麼腰痠‘腿’痛,她肯定也能跟着出去探查,然後多搞點情報,爲逃走做準備。
而現在,只能躺在‘牀’上……
杜御熙整整一夜都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杜雨青才聽說王上在堤壩親自坐鎮指揮,加固堤壩。
她看了地圖,因爲此處地形凹陷,東邊有一條江水流過,在暴雨下水流猛漲,已經衝破了幾次堤壩,岸邊的居民因爲洪水死傷一半,只逃出了部分,農田也被沖毀,損失慘重。
勉強爬起‘牀’,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杜雨青的‘精’神好多了,只是走起路來像只小鴨子,擺着屁股,難看死了。
“杜御熙不知道有些情況下,遇到洪水只能疏不能堵嗎?”杜雨青吃過早點,聽着碧雲和碧瑤的議論,忍不住問道。
碧雲和碧瑤相視一眼,驚訝的搖搖頭。
她們可不懂水利工程。
杜雨青抓抓頭髮,走到院子裡,看了眼天空,又舉起手,看了看袖子被風吹着的方向。
她雖然不是氣象學專家,不過對天氣還是有所研究,畢竟天才培訓基地的孩子,大多數就像一臺電腦,裡面裝滿了各種數據,如同百科全書一樣。
“至少還要下三天雨,要是隻加固堤壩,不出兩天,整個城就會被淹沒。”杜雨青看着天上厚厚的雲層,喃喃自語。
“紅纓,帶我去見杜御熙。”杜雨青想着昨日進城時,那些難民的高聲呼喚,嘆了口氣,說道。
她已經扮成俊俏的書童,在小馬車裡,憂心的看着災民。
這座州府靠着一條大江,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大的雨,連下了數十天,無論是子民還是財產,都損失慘重。
所見之處,那些等待救濟的災民一個個形容枯槁,有的是因爲在‘陰’雨天氣裡生了病,有的是因爲痛失親人,有的則是在暴雨中受了嚴重的外傷,總之不忍卒睹。
若是換成現代,肯定醫療隊早就開到,轉移傷員……
古代的條件確實艱苦,所以救援和抗洪格外的艱難。
杜御熙‘陰’沉着雙眸,他雖然一夜未睡,但是依舊神采奕奕,只是眼裡有着抹不去的憂慮。
官員在他親自指揮下,奮戰了一夜,勉強守住了堤壩。
幸好他及時趕到,否則昨夜的一場大雨,會讓江水破堤而出,席捲整座城。
“王上,娘娘來了。”墨陽站在高處,已經看見紅纓帶着一個小鴨子般的‘侍’童往這邊走來。
“紅纓,你揹我吧……”杜雨青對着面前大大小小的水‘蕩’,走的異常艱辛。
紅纓看她走走停停,也很着急,可是他不敢背,如此越禮,王上一生氣,把他丟江裡餵魚就慘了。
好在杜御熙過來了,將瘦小的‘侍’童一提,往江邊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