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溫寒處斬的日子到來,杜雨青去藏在‘藥’房裡,連‘門’也不出。
外面下着細細的雨,已經快到淺秋了,下一場雨,天氣會涼潤幾分。
宮裡的雨青‘花’。現在一定紛紛揚揚,隨雨飄落,異常的好看。
不知道自己的小兔子現在冷不冷……
桌子,畫着的都是圖紙,還有‘藥’單。
杜雨青很慶幸自己出宮時候,帶了足夠多的寶貝,雖然只有一個小包裝着,也夠她收購全王城的‘藥’房、飯店和繡樓。
她真是太明智了,在離開的時候,不忘撿幾個價值連城的寶貝。
在這些天裡,她又將那些乞丐們召集到一起,按照他們的‘性’格和聰明度,安排活兒做,這羣乞丐又好吃的好穿的,自然不想乞討爲生,一個個喜滋滋的給她幹着活。
看着自己設計的圖標logo,杜雨青很滿意,總有一天,她的“粉紅兔”會風靡天朝,成爲最具品牌效應的連鎖店。
不止餐飲、衣物鞋包、平價‘藥’店,還有胭脂首飾,客棧、玩具……到時候她成爲天朝首富,指日可待!
男人算什麼?王后算什麼?她要做轟轟烈烈流芳百世的大富婆。
粉紅兔之家?
大家看着新開的繡樓,這才幾天,粉紅兔連開了五家‘藥’房,三家酒樓,四家繡房,兩家胭脂水粉飾品店……這是哪個皇親國戚錢多‘花’不完嗎?所以砸在這些店,也不心疼?
外面的‘婦’‘女’排着隊等着開業,因爲“粉紅兔”開張之時,必定會免費大酬賓。
開酒樓時,‘門’接八方客,三天免費嘗;‘藥’店到現在都是免費諮詢,低價開‘藥’;頭飾胭脂店開張的時候,也是免費三天送樣品;這繡樓前三天,衣服包包全部免費設計,針對膚‘色’氣質,打造最完美的‘女’‘性’……
當然,其還有很多‘婦’‘女’,是來應聘的。
那些家庭困難卻心靈手巧的‘女’子,都爭相前來應聘,希望能夠成爲粉紅兔的一員。
不過聽說考覈很嚴格,不但要心靈手巧,做活細緻,還要對‘色’彩有敏銳的感知力。
即便這麼嚴格,去面試的‘女’人們卻都被錄取下來。那些不夠心靈手巧但是能說會道的,被安排到其他合適的地方,薪水也相當可觀。
大家從沒有聽過這些新鮮的詞,什麼“面試”“招牌”“員工福利”“三保一金”“培訓”……
只是在一個月前,粉紅兔第一家酒樓開張時,大家才接觸到這些新鮮詞。
躲躲閃閃了三個月,秘密籌備了三個月,杜雨青發現杜御熙似乎並沒有找自己,所以膽子也大了起來,很張揚的用了“粉紅兔”的招牌名。
杜御熙可能早忘了那個兔子,他應該不會因爲這個名字想到自己……
反正算是杜御熙查,也未必能查到她。
因爲現在店裡坐着的掌櫃和老闆,都是培訓出的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除了怪爺爺。
而且,現在有一幫小狗仔給她打聽着情報,一旦有什麼不對,她躲怪爺爺身後杜雨青堅信,這個怪爺爺,以前絕對是個大人物,至少,保護她沒問題。
所以平時她格外的孝敬胖老頭,自己給酒樓寫的那些菜單,都會先做一遍給胖老頭吃。
也正是因爲她寫了數百道地球的經典美味,所以粉紅兔酒樓異常的火爆。
大家都圖個新鮮,去嚐嚐地球的菜餚。
杜雨青真慶幸自己的記憶力好,看過的書都沒有忘記。
她在開店之後,在培訓心腹的時候,讓他們拿着紙筆坐在周圍,然後背書‘藥’店的掌櫃記一些常用‘藥’的配置法,酒樓老闆記下《家庭美味三百道》的食譜,繡樓的‘女’子,記的是《服裝設計與搭配》……
這樣她不必動筆,只要動嘴,左一句右一句,‘花’個兩三天,差不多搞定了這些所謂的“秘籍”技巧。
胖老頭看過她的“培訓”,那些“員工”,大多數都是乞丐們組成,瘋了似地追捧着這個‘女’扮男裝的瘦弱小丫頭,完全是傳\/銷式洗腦法,實在太可怕了。
而且,因爲原先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或者本來是乞丐,現在突然獲得如此高的待遇,他們自然誓死追隨杜雨青。
小丫頭撇撇嘴,她用的營銷手法,古代人的腦子較容易掌握,不像現代人那麼鬼‘精’鬼‘精’的,所以她的營銷方案,纔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老闆,外面很熱鬧,您不去看看?”‘藥’房的掌櫃,走進來,對寫寫畫畫的杜雨青恭敬的問道。
杜雨青依舊是男裝打扮,天氣有些涼了,穿的稍微厚點,沒有人在意這個少年是b杯還是c杯,所以她扮成的錦衣少年,也沒人去懷疑。
大家從沒有懷疑過她的‘性’別,還有個原因,是天朝從不會有這麼年紀,如此牛‘逼’的‘女’人。
杜雨青給自己下的目標,是當一個牛人。
所有的男人都要牛,即便地位永遠無法超越杜御熙,可是她要在‘精’神強大到可以壓死他……實在不行,用錢砸死他!
杜雨青抓起草稿紙,突然很憤怒的‘揉’成一團,扔到草編的紙簍裡。
杜御熙、杜御熙,她沒事又想到這個壞男人!
掌櫃見一直溫柔的小公子突然發了脾氣,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嚇得站在‘門’口半天沒動。
“我不出去了,我想睡一會。”杜雨青懨懨的說道。
溫寒要被處斬,她算出現又有什麼用?
杜御熙會因爲自己而放過溫寒嗎?根本不可能!
依照暴君喜怒無常的‘性’格,她爲一個叛黨求情,只會讓杜御熙更加生氣,認定她與溫寒有什麼‘私’情,不但會殺了溫寒,還會將她囚禁起來折磨。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如果溫寒不死,萬一又叛‘亂’,到時候生靈塗炭,會死更多的人……
杜雨青不想再去權衡,她受夠了!所以在兩個夜晚的煎熬選擇,決定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早對自己說好,和過去斷了一切,不管是溫寒,還是杜御熙,她都不會再爲他們掉一滴眼淚,也不會再低下自己的頭。
杜雨青不想再回到以前的噩夢,無論心裡有多衝動,有多麼想去劫刑場,她都死命的剋制住。
她是無法阻止杜御熙斬殺溫寒,爭奪江山,和爭奪‘女’人的‘性’質可不同。
而且,那個自大的暴君,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
刑場,細雨霏霏。
許多人前來觀看。
聞人莫笑親自監斬,左右坐着王貼身的帶劍‘侍’衛,白衣和綠影。
杜御熙沒有等到杜雨青,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他站在雨青樹下,並沒有去監斬現場,有白衣和綠影在,加藍楓和藍逸,足夠將來營救的頑固叛黨除盡。
雨青‘花’紛紛的落下,百米的高空,那些輕盈的‘花’瓣被風捲入龍樓,遠遠看去,彷彿一條青龍竄入龍樓的頂端。
百米之下的風漸漸的小了,那些碧青的‘花’朵,緩緩的落下。
杜御熙披散着長髮,如同畫走出的神仙人物,穿着杏‘色’的長袍,手卻拿着一個與氣質不相符合的粉‘色’兔子。
那些‘花’朵落在他的肩、發捎、還有咧嘴大笑的兔子身,如同無數輕柔的小手,撫過他的身,落滿心。
當初,跪在地舉着一朵小小雨青‘花’的少‘女’,已經不在了……
當初,站在他身邊,有着薔薇‘色’粉‘脣’的男子,也不在了……
物是人非的感覺,讓年輕的帝王,第一次‘露’出悲秋的神情。
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操’勞,卻沒人再讓他抱一抱,爲他說一個笑話,爲他獻一朵‘花’……
雨青宮裡,一切沒變,包括宮‘女’,
她們都習慣了王站在雨青樹下,一站是幾個時辰,或者一整夜。
雖然被王杖責過,可不得不說,王神情間的落寞清冷,讓她們看到都跟着心疼……誰讓王長了那麼一張俊秀無雙的臉,只要是‘女’人,看着他傷心落寞的模樣,都會跟着難過。
“王。”一柄紅‘色’的油紙傘,擋住了那些紛紛而落的雨青‘花’,柔美的‘女’聲輕聲喊道。
“小青兒。”杜御熙在雨青樹下回憶着過去,竟然走了神,聽到身邊‘女’人的聲音,驚喜的轉過臉。
隋天香掩去了眼眸淡淡的失落,輕聲說道“臣妾是香兒。”
雨青樹下並無雨,因爲那高達數百丈的枝幹,足以擋住暴風雨。
“你怎麼來了?”杜御熙的眼神毫無掩飾的變成了失望。
他怎麼出神到,連身邊站了個‘女’人都沒有發覺?
不過也可能是隋天香並無武功,也無殺意,所以他更沒有防備。
“今日下了些小雨,臣妾猜想王可能在賞雨青‘花’,所以,也過來看看。”隋天香柔聲回答。
“王,還在想念王后娘娘嗎?”隋天香見杜御熙看着粗大的雨青樹,在她說話的時候,又陷入恍惚,輕聲說道。
那日鳳凰來宮,宮誰人不知?
雖然杜御熙下了封口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鳳凰將王后娘娘接走,不知所蹤。
杜御熙往前走了幾步,在樹下突然拔身而起,眨眼間,消失在雨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