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衰竭?”重複着醫生的話,傅明徽臉色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主治醫生皺了着眉,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然而,他不說話,傅明徽卻把視線固定在他身上,那副要吃人的樣子,讓主治醫生背後涼了一片。
“心臟衰竭的原因有很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主治醫生怕怕地看着傅明徽,“喬女士這種情況,應該是早年的心臟手術沒有做好,所以纔會出現心臟衰竭的情況。”
提起當年喬正美的心臟手術,傅明徽一拳砸在牆上。
要不是因爲那個人,又因爲他,喬正美不會重回喬家,受到那些人的排擠,她的手術就不會出現偏差,現在也不會心臟衰竭多受一份罪。
“馬上替我母親安排換心手術。”傅明徽立馬做出決定。
主治醫生卻露出爲難的表情,“傅總,手術排期恐怕要等很久,因爲不一定能遇到合適的配型。”
“明徽,要不我聯繫大衛醫生,問問看國外那邊的排期會不會快一點。”霍斯媛適時出聲。
傅明徽皺着眉看向主治醫生,主治醫生忙說:“最主要是找到能跟喬女士相配的心臟,不然排期只會是無限期的等待。”
霍斯媛想了下,問道:“人工心臟呢?”
主治醫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人工心臟的開發還不夠完善,而且還有其他許多問題,我不建議用人工心臟。”
“怎麼會這樣!”連續兩次提議都被打翻,霍斯媛顯得有些蔫蔫的。
傅明徽抿着脣,一言不發。
“傅總,我已經安排喬女士去病房了,一會你們就可以去病房看她了。”主治醫生見這裡沒自己的事情,忙交代了一聲就先走一步了。
換心的事情,暫時不能操之過急,傅明徽想着把顧城叫回來,然後跟他商量下具體可行的方案。
病房裡,傅明徽、孫霞和霍斯媛趕過去的時候,喬正美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臉色還很蒼白。
見到傅明徽和霍斯媛,喬正美朝兩人招了招手,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
孫霞見喬正美還帶着呼吸機,忙在一旁勸她,“太太,有什麼話,等你好點再說吧!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下吧!”
“不,不用。”擺擺手,喬正美喘着粗氣,伸手握住了霍斯媛的手,然後又朝傅明徽伸出手。
傅明徽猶豫了一下,才把手放到喬正美手中,然後就見她把他跟霍斯媛的手疊放到一塊。
“我知道,我的日子,恐怕不長了。”喬正美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喘一會,“這次回國,我的目的就一個,就是看着明徽結婚,能看到有人照顧你,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心願。”
“什麼最後?媽,你別說不吉利的話!”傅明徽皺眉,臉色也陰沉着。
霍斯媛紅了眼眶,哽咽着說:“阿姨,你一定沒事的!”
喬正美笑笑,緩緩搖了搖頭,“明徽,我對你的要求不多,只希望能在臨死前,看到你跟媛媛結婚,算是了了我的心願。”
一聽這話,傅明徽抽出了手。
看着手裡霍斯媛的小手,喬正美微微出神,隨後立馬反應過來,傅明徽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明徽!”霍斯媛不贊同地看着傅明徽,同時朝他示意,喬正美現在的情況有多不好。
傅明徽不吭聲,鐵青這一張臉,脣瓣抿成一條直線。
“咳咳……”傅明徽的固執,刺痛了喬正美的心,她一口氣沒喘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孫霞心疼喬正美,趕緊撫着她的胸口,想要替她順順氣,可喬正美越咳嗽越上不來氣,一張蒼白的臉,硬是憋成了紅色。
“少爺!”孫霞急了,轉頭看向傅明徽,“請你看在太太曾經爲你做過的事情,多考慮考慮太太的心情吧!”
傅明徽黑着臉,擰眉說道:“媽,我不會答應的,除非你好起來,不然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舉行婚禮。”
“你……咳咳……”喬正美氣得渾身輕顫。
霍斯媛趕緊按了牀頭的鈴,然後惱恨地看向傅明徽,“明徽,你就少說兩句吧!沒看阿姨都被你氣着了嗎?”
傅明徽閉了閉眼,恰好這時候醫生護士跑了進來,他乾脆給他們讓了位置。
見到傅明徽這樣,喬正美抖着手指着他,一臉的不甘心和恨鐵不成鋼。
喬正美情緒正激動,醫生怕她再這樣下去會有個好歹,立馬讓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不一會兒,喬正美就昏睡了過去,只是臨閉眼之前,她看向傅明徽的眼神裡透着一抹的失望。
醫生臨走前,千叮萬囑不要再刺激喬正美。
霍斯媛連連應下,送走醫生後,她看向傅明徽,“讓霞姨在這陪着阿姨吧!我們出去聊兩句。”
傅明徽看了孫霞一眼後,然後擡腿往外走。
“霞姨,喬阿姨就麻煩你了。”霍斯媛叮囑了一句後,忙跟着傅明徽小跑着出去。
醫院的樓梯間裡,傅明徽雙手抄兜站在臺子上,霍斯媛就站在他身側兩步外的地方。
“喬阿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再刺激她,只會縮短她的壽命。”霍斯媛實話實話。
傅明徽冷笑一聲,“霍斯媛,你現在是在用我母親的生命威脅我嗎?”
“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霍斯媛示弱,臉上也浮現出一抹不忍的神情,“你也看到喬阿姨的樣子了,醫生的叮囑你也聽見了,我只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真那麼狠心,要置喬阿姨於死地。”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冷着臉,傅明徽再次警告霍斯媛。
“這不只是你的事情,別忘了,我也是當事人,我是你的未婚妻。”霍斯媛陡然拔高了聲音,“你明知道喬阿姨希望我們結婚,這是她的夙願,你也不想她帶着遺憾離開吧?”
“別咒她!她會活的好好的!”戳到心痛的地方,傅明徽暴躁地吼了一聲。
霍斯媛被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嚇到,但很快又說:“明徽,你的孝順呢?難道爲了一個徐默默,你就可以不管喬阿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