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舊日
“應該死了。”瑪雅站起來，讓自己成爲標靶，隨時準備躲避。躲不過第一顆子彈，可以躲第二顆子彈。
莎娜保持警戒，道：“有沒有可能是堡壘向堡壘特工發佈了任務？我們在NPC眼中是中立身份，他們沒有理由直接攻擊我們，但是他們可以發佈任務讓堡壘特工幹髒活。一個非硬核模式的小鎮物資，換來的是堡壘特工的追殺，聽起來很公平。”
瑪雅道：“當下首要任務是接通電源，有林霧的無人機可以有效避免我們被偷襲。”不怕對方突入基地，因爲一進入安全區就會發出警報。但是對面建築林立，要擔心對方打冷槍。不過地形對暗影有利，室內的喪屍非常多，堡壘特工只能去天台，在無人機的協助下，一抓一個準。
這麼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真多。別以爲瑪雅會因此疲勞嘆氣，實則瑪雅很喜歡這樣的挑戰。只要沒把籌碼賠光，走到絕境，她都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事情朝好的方面發展。在幻想市77號公路路牌處，那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心累，也只有那一次。
對於瑪雅來說，失去大雙和棉花對她影響是失去兩個人力。剩下的幾個人則不同，任何人都不是其他人所能替代的。瑪雅對局面還是比較樂觀，暗影實力並沒有傷筋動骨。她已經考慮了雪蛋和星光這兩部分人，她的顧慮不是這些人會不會導致暗影內訌，她的顧慮是汽油。
暗影基本上燒光了所有的汽油，失去了大雙這位產油大戶，只能依靠搜刮來囤積汽油，以便跑一趟左縣。以她和莎娜上午的收穫來看，汽油應該不算什麼事，她只是不想浪費汽油罷了。
因此對瑪雅來說雖然有很多事要做，缺少很多東西，時間不多，但所有的一切都還可控，並且朝好的方向發展。
如石頭評價瑪雅的荷爾蒙，只要瑪雅還有信念和信心，莎娜就不會頹廢。感性的莎娜不頹廢，就沒有人會頹廢。林霧沒心沒肺，帳篷在手，可以四海爲家。石頭和蘇十本就打算隱居，混到死爲止。
麻煩來自堡壘特工，導致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瑪雅將莎娜留在基地暗哨位置監視公路橋。由於是獨自一個人出勤，她變得更加謹慎和小心，效率自然大打折扣。
……
晚上八點，掛上新牌的皮卡車帶着雙馬和三人回到了暗影基地。
瑪雅招呼開飯，今晚的晚餐是炸雞和啤酒。瑪雅沒有浪費時間，邊吃邊說了今天白天的情況，表示必須有人進行24小時值守盯住公路橋，因爲人手不足，所以要辛苦石頭。石頭表示這都不算事。
瑪雅繼續道：“林霧，你的帳篷地點我已經選好，有兩個比較好的選擇。第一個選擇建在基地的西面安全區邊緣，也就是美食街附近那塊空地。將兩個基地安全區全部連在一起，廢掉中間區域道路上的監控，把半條左上路都變成安全區。”
瑪雅道：“第二個方案是建在對面博物館。我看過地形，博物館一共兩層，每層高約7米，樓梯直接通向天台，可以跑馬。一個地點是博物館一樓，一個地點是博物館天台。”
決斷力滿值的林霧從不知道猶豫爲何物，接口道：“選一。第二個方案還得清理博物館，我想最近應該沒有這個時間。”
瑪雅道：“好，飯後建基地。林霧你和莎娜跑一趟公園，我們把電力問題解決掉，等明天帳篷冷卻之後，再完成結盟任務。”別人吃飯，莎娜正在暗哨值勤，盯住了公路橋。
石頭說明：“皮卡應該沒油了。”
瑪雅道：“今天上午在炸雞店拿到了兩桶燃油，炸雞店對面是五金店，我相信有不少建材。目前暗影最需要兩樣東西：建材和食物。食物不是問題，但只有通上電，我們才能使用冰箱保存食物。”
林霧道：“我一個人去就好。”
瑪雅道：“皮卡有車牌，危險不大。莎娜去的目的是畫圖，將核心地帶的建築圖畫出來，我們要系統的進行搜刮。此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在洗衣房建洗衣房不需要洗衣機。不過洗衣房需要水源，鑑於萊蒙小鎮的水源在機場方向，我考慮在獲得新前哨卡後跑一趟左縣。”
石頭道：“也好，我順便去一趟天使聯盟，把小刀和雪蛋帶回來。”
瑪雅問：“星光他們呢？”
石頭道：“他們就算了。”
瑪雅道：“可是我們沒有醫生。”
石頭：“砍血喪屍。”
瑪雅：“萊蒙小鎮沒有血心。”
石頭：“那就讓林霧帶上帳篷，去左縣住半個月。”
“我不是這個意思。”瑪雅道：“雪蛋和小刀，星光他們，這兩組人的情況是一樣的。爲什麼你要選擇雪蛋和小刀這組人呢？”顯然星光他們三人對基地的作用更大。至於影響團結，不在瑪雅考慮範疇之列。
安排工作伱就做，沒安排工作你就休息，有意見就說，沒意見就幹活。無特別原因，因情緒問題消極怠工者，一次由莎娜處理，二次公開警告，三次驅離。
石頭出王炸：“我是HR。”
瑪雅愣了數秒，道：“好吧。不過還得去一趟伐木廠。莎娜說暗影基地有一張前哨卡，分家時候她沒拿，你也沒拿。要麼是丟了，要麼是雪蛋拿了，要麼星光拿了。不過我們現在手頭沒有值得交易的物資。”
石頭：“我來處理，到時候林霧和我跑一趟就行。”
瑪雅點頭：“好。”派林霧，瑪雅放心，最少林霧不會給石頭推車。
石頭臉帶上一點諂媚的微笑：“既然有燃油，瑪雅你看……”
林霧打斷：“老頭，你還記得我當說不當說嗎？”
石頭問：“和裝甲車有關？”
林霧點頭。
石頭道：“說吧。”討人厭的東西。
林霧道：“我在影視題材中從未見到過戰鬥機、坦克、裝甲車會掛車牌，你見過嗎？”石頭那輛可不是特警輪式裝甲運輸車，而是裝備機槍的履帶裝甲運兵車。
林霧道：“只要人工智能不是智障，我不認爲裝甲車能利用車牌這個漏洞開進小鎮。”
石頭愣了好一會，道：“也許呢？說不定當時地球發生戰爭期間，坦克裝甲車也得掛車牌。”
林霧問：“爲什麼掛車牌？違停扣分？扣裝甲車的分？”兩軍正在激烈交戰，突然跑進去一個人，敲裝甲車的門：你，出示一下駕照，超載了知道嗎？都給我下來。
瑪雅道：“林霧你說的太武斷了，也有防暴裝甲車掛車牌的。”
林霧問：“也掛機槍嗎？”
“這倒沒有。”瑪雅道：“這類車輛爲了應對城市暴徒而準備的車輛，當然不會上機槍。”
石頭：“但還有希望。”
林霧點頭：“是，還有希望。”放在郊外爛，不如被無人機炸成廢鐵，最少知道它在哪。
……
飯後，林霧和莎娜出門幹活，其他人也沒閒着。石頭成爲暗哨監視公路橋，蘇十破拆白班從周邊弄來的垃圾，主要是廚房小家電，微波爐，炸爐，烤箱等，爲升級指揮部做準備。瑪雅藉助路燈，利用安全區，清理博物館隔壁的兩層小超市。
夜間車牌有效，林莎一路輕鬆到達公園，並且把車開進了公園內。公園四處散落着露營帳篷，兩人邊開車邊搜刮，拿到了不少木炭，還有保鮮櫃，剔骨刀，烤架等物品。這是進入硬核模式一來，兩人搜刮的最爽的一次。無論拿到什麼都朝皮卡後鬥扔。
莎娜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要見到帳篷就把車開過去，直到瑪雅詢問進展，林莎兩人這纔去做正事，此時皮卡後鬥已經堆滿了物資。
接電過程沒有任何風險。這一路下來如同兩個滿級大佬進新手村，雞死狗亡，寸草不生。很快林莎成功佔領公園的變電站，給暗影基地接通電源。
完事後他們沒有馬上離開，莎娜正在給周邊的公寓樓畫圖。公園搜刮雖然很爽，但還是得益於喪屍稀少的緣故。相對來說，物資主要在室內，特別是住戶密集的公寓樓。
因爲機場的緣故，萊蒙小鎮最高建築只有五層，公寓樓也是如此。
“這是鴿子房。”莎娜用望遠鏡看百米外的公寓樓，密密麻麻都是喪屍，其密度已經超過了左縣城區。由於地方狹小，喪屍擁擠，它們無法彙集起巡邏屍潮。莎娜道：“一旦我們靠近公寓，樓下喪屍朝外跑，樓上喪屍朝下跳，左右喪屍一起包抄，幾乎是必死之地。”
林霧問：“什麼是鴿子房？”
“哦，早年在地球某些城市房價非常貴，有些家庭幾口人蝸居在五十平米的房子內，人均住宅面積不足十平米，因此被稱爲鴿子房。”莎娜道：“不過我倒覺得一家人能住在一起，即使房子小一點也挺好。”
莎娜邊說邊畫圖，她將目測的公寓樓位置和兩棟樓之間的距離畫出來。未來要對公寓樓下手，可以參考她畫的圖進行挑選。
林霧問道：“棉花和大雙雙雙離開，你的心情怎麼樣？”
莎娜一頓，繼續畫，問：“我反倒好奇，爲什麼大家認爲她們是我的親信？”
林霧疑問：“不是嗎？”
莎娜道：“從大雙來說，我的錯是沒有對她的錯進行懲罰。實際上暗影建立基地至今，沒有任何獎懲制度，完全依靠自覺，我想懲處也無處下手。從這方面來說，我認爲星光的提議是有道理的。棉花是另外一種情況，她的服從性比較高，執行命令堅決。反向理解，她堅定支持副統領和統領。因此，在大家，甚至包括她們自己看來，我們關係是最好的。”
林霧恍然：“我就說嘛，你並不是一個會拉幫結派的人。”
莎娜道：“當人內心不夠強大時，就會出現一個認同需求。慢慢的，因爲羣體長時間聚集，三觀近的人就會形成一個團體報團取暖。假設這個團體最後驅逐了其他團體，他們還會繼續內鬥，將團體中三觀比較遠的人驅逐出團隊。”
莎娜：“我知道我的性格容易拉幫結派，所以我始終會提醒自己不要這麼做。我並沒有故意偏袒誰，只不過人和人不同。花生他們即使不高興也會執行我的命令，而大雙知道我不會對不執行命令的人懲罰，所以纔會出現怠工情況。”
莎娜道：“棉花和小刀衝突中，小刀是暗影老人，她還有雪蛋的支持。我在情感上偏向弱者，沒有公平公正對待這件事。也讓棉花誤會了我的本意。”
林霧道：“佩服，佩服，明知道這麼做不對，卻不做出改變。明明看得很清楚，卻隨波逐流。”
莎娜：“我不習慣，也不喜歡干涉別人的想法，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她們可以認爲我和她們是一夥的，但只要我不這麼認爲就可以。”
林霧道：“但你不反對大魔頭瑪雅將意志和命令強加在你身上。”
莎娜一笑：“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干涉別人的想法和意志。”
林霧：“我揍你一頓，你也不反對是嗎？”捋袖子，不敢打瑪雅，還不敢欺負你？
“我打不過你，還能怎麼辦呢？只能事後告狀。”莎娜道：“我認爲你對瑪雅描述不對。瑪雅的命令不包含意志，只是簡單的工作命令。她勇敢，但從來不要求別人勇敢。她堅強，但從來不要求別人堅強。”
林霧點頭：“這樣的老婆不錯。她勤勞，不要求老公勤勞。她講衛生，不要求老公講衛生。她賺錢，不要求老公賺錢。她忠誠，不要求老公忠誠……”
“哈哈。”莎娜笑的拍打林霧肩膀，問道：“你這是決定假戲真做了嗎？”
“不，我更喜歡你這樣的。萬一我當了渣男，你不會干涉我的想法和意志。她可能會一槍崩了我，因爲她可是真有槍。”
“想得美。”莎娜陰森一笑：“我沒槍，但我會下毒，將你和你相好變成有意識的植物人。我也不拔管，我就養着你們，每天拿針扎，邊唱歌邊扎。”
“你好態變。”林霧遠離兩步，問：“假設我相好的是瑪雅呢？”
“那就聯合她將你變成植物人。一三五我扎針，二四六她割肉。”
“星期天呢？”
莎娜不滿道：“一週六天都給你了，星期天當然要出去找樂子。”
林霧只能嘆氣。
“好了。”莎娜收筆紙：“我們一路搜回去？”
“沒問題。”林霧道：“剛纔搜刮時想起了當年，進入每一個建築，將一寸土地都摸過去。還記得空調嗎？你在高地別墅扛回來的空調嗎？”
莎娜道：“明月當空，清風徐徐，你爲什麼非要我在此良辰美景揍你一頓？”
“哈哈！”林霧轉移話題，朝側面一指：“貌似有一處露營地。”
打火機，火柴，雪茄，啤酒，蛋糕，脣膏，防曬霜，烤架，雞翅，兒童玩偶，保鮮盒，吊牀，帳篷……拿走拿走，全部拿走。一陣風吹過，完全看不出這裡原來有一個露營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