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時間結束,雙方停止攻伐。”
瞬息間,隨着一席高昂的話語聲緩緩落下,原本擂臺之上還兵器碰鳴聲、嘶吼聲不斷,此刻聞訊卻是陡然停滯了下來。
雙方停下!
將臺上方,關平面色也陡然嚴肅起來,徐徐緩步上前着,雙目亦是緊緊凝視着下方擂臺上。
一眼望去,只見擂臺上可謂是異常破碎,到處都灑落着零零散散的兵器。
團體賽對抗時,擂臺上總計一百一十五人,可現在一眼望去,卻少了將近三分之二的人。
目前還活躍於擂臺上只有寥寥三四十人。
可想而知,這場競爭是有多麼的激烈,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被淘汰了這麼多人。
“好。”
“本將宣佈,此次武舉考覈正式結束。”
“接下來請少將軍爲我等訓示!”
“喔喔。”
一時,隨着主考官趙忠的高喝聲徐徐落下,場面上頓時轟動起來,不只是擂臺上方,就算是已經被淘汰的諸衆也紛紛面露笑容,高吼起來。
聽罷,關平纔在諸衆的緊緊盯凝下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步入高臺上俯視着下方,略微沉吟一番,遂高聲道:“諸位壯士,這兩日的考覈比試本將都一直再此觀戰,從未離去!”
“從觀戰中能夠得知,諸位此次表現都早已出乎了本將預料之外,當真是可喜可獲矣!”
“本將代表漢中王,歡迎汝等加入大漢,與我等一同匡君輔國,振興漢室,掃除奸邪。”
說到這,他眼神也微微側移,同樣抱以笑容正對着剛纔被淘汰的諸衆,徐徐說着:“諸位壯士,你們雖然被淘汰,可你們的表現我卻是絲毫不差的看在眼裡的!”
“此次並不是汝等弱,只是我軍要求嚴格,並且與你們競爭的各位壯士皆是強中手,你們雖敗,可卻雖敗猶榮。”
“這次輸了沒什麼,大不了明年再繼續參與便是,只要汝等一致懷着拼搏的心思,終有一日能出人頭地的!”
“好,好。”
“少將軍威武,威武。”
話音剛落,下方頓時便是一陣震天般的轟鳴聲響徹着。
滿滿皆是百餘之衆的頂禮膜拜聲,其中便屬淘汰失敗的壯士吼聲最爲高漲。
這也純屬常理。
他們原本以爲,被淘汰的可能並不會太過受到重視。
可事實卻證明,少將軍卻並未歧視他們反而安慰着。
述說半響。
關平不由沉吟了一陣,才忽然話鋒一轉,高聲道:“好,接下來本將也不在繼續耽擱時間。”
“劉伽,你將趙將軍送上來的晉級名單拿出來迅速宣讀,讓諸位壯士知曉實情。”
“諾!”
一席話落,劉伽拱手應諾,遂便從剛剛奔上將臺上還略微踹着氣的侍衛手中接過帛書製成的考覈名單。
徐徐攤開,劉伽深吸一口氣,遂也不敢怠慢,便立即手執帛書厲聲念着。
“此次武舉報名總計四百八十人,於擂臺賽時被淘汰三六五人,剩餘的一百一十五人晉級參與團體對抗賽。”
“目前也淘汰了七十餘衆,唯有如今還身處擂臺之上屹立着的四十五餘衆晉級,完成考覈。”
話音落到這,他不由眼神睜得極大,望了望從旁正緊緊屹立着關平數眼,才繼續厲聲道:“故此,此次考覈特別優異者,有臨沮人魏磊、宜城人士龍治,以及陽江、孔飛,長沙益陽人士譚權,揚州會籍郡人士雲騰。”
此刻,劉伽念罷,關平不由接過話茬,高聲喝道:“這份榜單之上所念到的名號之人,皆是此次考覈者特別優異者,還望諸位再接再厲,於接下來的考覈中更上一層樓!”
一席話落。
擂臺上卻是嘰嘰喳喳,周遭皆是相互議論而起。
“看來少將軍果真有識人之明矣!”
“雲兄的確身負才能,看來他來荊州不算埋沒也!”
“是極,是極,此次要不是雲兄於關鍵時刻站出組織領導我等結陣抗衡,恐怕以我們單人之力早就猶如臺下諸衆那般被組成隊伍的給淘汰了。”
這一刻,聽着雲騰也表現優異,剛剛單人對抗組成隊伍的諸青中年都不由由衷的感嘆着。
見此情景,他們此時對漢軍的歸屬不由又嚮往了數分。
只不過。
“揚州人?”
“先前那組織單人聯合起來的持槍中年竟然是揚州人?”
“會籍郡?那可是江東孫權小兒的領地矣!”
“這樣的人才,少將軍當真敢用?”
與此同時,自然也有不少人聚在一團,小聲嘀咕議論着。
這部分人也大都是剛剛組成隊伍之人!
他們對於揚州人云騰可謂是深惡痛絕。
須知,要知曉剛剛如若不是他站出來將散人擰在一團,可能如今站在臺上最少要縮水一半。
基於此,片刻功夫,擂臺的人羣中便有一員灰頭土臉的中年屹立而出,仰視拱手道:“草民拜見少將軍。”
“少將軍,雲騰此人既是揚州人,我軍應當將之驅除,如今我軍與江東局勢緊促,保不準此人便是孫權所派遣而來的間諜,想趁此良機打入我軍內部而刺探情報。”
不過,此人話落以後都還未察覺,關平聽罷此話,臉色幾乎是唰的一下子便陡然大變了。
半響以後,關平都未說話,可臉色卻異常的懾人心魄!
他此時是真的怒了。
他未料到,竟然還有武舉之人妄圖想要涉足他們的人事變革。
這當真是無法無天也!
不過,關平面色陰沉,剛剛那人卻好似還未察覺,還待再說,可他從旁一人不由發現好似情形不對,立即將他嘴堵上,連忙輕聲勸誡着:“兄弟,別說了,再說小心你性命不保!”
眼見着此人面色極爲鄭重,被捂住的此人環顧四周,才發現了周遭的不尋常,不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立即驚懼起來,遂閉口無言!
約莫過去半響。
關平面色嚴肅,高聲道:“諸位,明日於城北平原集結。”
一席號令,侃侃而下!
隨後,他話音剛落便先行在甲士的護衛下徐徐離去。
等待着關平離開,臺下之衆也各自散了。
至於此時,擂臺上勝出的數十人才得以自由起來,緊隨着便是陣陣歡呼着。
他們明白,武舉考覈他們通過了,那便算是通過了從軍的先決條件,下一步必然便是考覈關乎着戰陣中的操練方式。
“魏賢弟,譚某佩服!”
就在人羣喧鬧的途中,此刻一處並不起眼的角落裡,身長八餘尺的譚權此時不由奔至魏磊從旁,拱手行禮着。
“魏兄,你身負將帥之才,指揮我等皆是十拿九穩,譚某爲先前輕視你再此向你致意誠摯的問候。”
此時,譚權也終歸是丟棄了他那高貴的心態。
“譚兄不必多禮!”
“日後你我便是同一個陣營的生死弟兄了,應當好好相處纔是。”
“哈哈,說得對!”
話音落下,二人也不由一致大笑起來。
與其同時,從旁龍治也不由眉宇緊皺,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一日劃過。
次日清晨,城北平原。
初至清晨的地面溼漉漉的,層層露珠仿若晶瑩剔透的顆粒般,沾染於地上,空中那紅彤彤又極爲刺眼的陽光,也在冉冉升起着。
而此刻,城北平原上卻是數十匹戰馬林立着,以及平原遠方也豎立着箭靶。
這數十匹戰馬,皆是異常的兇猛高大,看上去便是耐力十足的馬匹。
這正是西涼戰馬。
在當初漢中王劉備聽聞吳軍背盟襲荊州的消息以後,派遣黃權爲主將率衆東進時,也同樣調遣了馬岱領五千西涼鐵騎隨軍,抵達荊州聽從前將軍關羽的調遣,以對抗北方曹軍。
“馬兄,此次騎射的考覈便交託於你了。”
“少將軍放心吧,岱必不辱使命!”
一席話落,馬岱面色嚴肅,頓時拱手答道。
馬岱,年紀接近三旬,身材高大,將近八尺五之身,體型魁梧,孔武有力,頗是西涼人之風。
漸漸的,昨日晉級的三四十人也陸續到齊了。
“諸位,你們昨日已經通過了武舉最基礎的考覈。”
“現在你們已經達到了從軍的要求。”
關平騎跨戰馬,立於正中,目視着諸衆鄭重說着。
說罷,他才又道:“故此,今日我等便在於此進行新一輪的考覈,此次考覈項目乃是騎射以及步弓射靶。”
“能駕馭戰馬者,可申請考覈騎射。”
“不能駕馭者,便以步弓射靶。”
話音徐徐落下,關平便退至一旁觀看不在言語。
下一秒,一身戎裝的馬岱纔打馬上前,揮着馬鞭厲聲喝道:“考覈騎射者,隨本將來。”
“考覈步弓者,隨我來。”
隨後,趙忠亦是厲聲高喝着。
短短功夫。
數十人的隊伍也瞬息間做出了決定。
以魏磊、龍治,孔飛、陽江爲首的則隨馬岱前去。
至於譚權、雲騰則跟隨着趙忠向箭靶場上奔去。
新一輪考覈正式開始!
首先是步弓方面,開始也極爲迅速。
趙忠作爲監督者,孫狼作爲裁判員。
“咻咻咻!”
一時間,靶場上可謂是風起雲涌,箭矢頻頻射擊而出,一條弧線上的箭矢好似猶如一陣箭雨般,一同發射而出。
其間,譚權、雲騰卻是人羣中的皎皎者。
才瞬息間的功夫,他們二人便已經張弓搭箭,射出了十餘隻箭矢,每一箭都正中靶心,可謂是箭無虛發!
射了一陣,一旁的譚權不由停下手中動作,不由望向一旁的雲騰,遂高聲道:“兄弟,怎麼樣,有興趣比試比試?”
“當然!”
“樂意奉陪!”
聞言,眼神犀利的雲騰再次射出一箭,正中靶心,遂返身雙目緊緊凝視着他半響,笑着應道。
“好!”
“那譚某先來表現表現。”
“請!”
一時間,雲騰畢竟是年過三旬的中年人,身性沉穩,倒也並未相爭,反是伸手做出了“請”的手勢。
說罷,譚權卻也並未謙虛,依舊保持着自傲之色,手執着二石角弓徐徐張弓搭箭,眼神緊緊的望着箭靶上細細觀察起來。
約莫半響,他好似已經找準了角度,遂頓時之間,便從一旁拾起兩支極爲鋒利的箭矢張弓搭箭。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絲毫未有半點停歇。
“兄弟,看我的二箭穿心!”
“哈哈哈。”
話落,他不由狂笑數聲。
“咻咻咻。”
下一秒,箭矢卻是陡然迎風而動,咻的一聲便直直攢射而出!
“砰砰!”
轉瞬息的功夫,兩支鋒利的箭矢仿若旗杆一般,再半空中交織着半響,最後直直射中了箭靶之上。
其中,一支箭矢後發先至,卻是正好射在箭矢屁股後面的箭羽上。
“看來譚賢弟箭矢果真極爲高超矣!”
“佩服佩服!”
此時,從旁雲騰見狀,也不由由衷的拱手讚佩着。
此箭術的確極爲強悍。
須知,迎風而射,箭矢於空中本就會受風的阻力,可能會偏移方向。
可譚權兩箭同時射出,這本就特別考驗射箭者眼神的敏銳洞察力以及判斷力。
而且,譚權最後箭矢還能以一箭在前,一箭在後的方式而射中箭靶,能控制箭矢射出的先後順序。
由此便能說明,譚權對於弓箭的把控性幾乎已經爐火純青了!
只不過。
讚佩歸讚佩,雲騰可沒有想認輸心思,反而大笑着:“哈哈,譚賢弟已經表現了自身的箭術。”
“那接下來,便由我來表演了。”
說罷,雲騰臉色也瞬息大變,陡然嚴肅起來。
一氣呵成間張弓搭箭,將一支箭矢立好。
不過,他卻並未立即發射而出,而是緊緊盯凝着前方約莫七十餘步處的箭靶上剛纔譚權所射出的兩支箭矢。
觀察半響。
雲騰內心一喜,他已經有了主意,隨即立即從側方偏移數步,然後重新張弓搭箭。
“咻!”
一箭而出,只見那箭矢穿過道道大風的阻力,徑直而過。
“砰。”
一箭穿行,直直抵達剛纔兩支箭矢的方向,然後徑直穿過。
轉眼之間,原本還接着的兩支箭矢竟然斷爲了兩截,而掉落於地!
雲騰一箭竟然將譚權兩支箭矢從中攔腰截斷。
此箭術,纔是當真驚爲天人!
這一刻,靶場之上,周遭諸衆震驚。
觀看的趙忠、孫狼更是面色凝重,略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