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福兒還是從王詹那裡拿到了答案。
但之前生病的確不是她裝出來的。
那晚她爲了勾搭王詹,身上穿的極少,原本就着了涼,後來天天開啓學霸模式,又把自己累着了。
於是乎,這才病倒了。
福兒縮在被窩裡抱着答案,心裡暖洋洋的。
只要有了這個,她和二妞進書院就不是什麼難事兒了——只需依樣畫葫蘆便是。
於是福兒便讓梧桐把二妞給找了過來。
陶然塢,福兒的寢居里。
陳二妞甩着倆黑亮的大辮子,眉開眼笑地興奮道:“啥?你還真搞到答案啦?”
看着她那雞賊的模樣,福兒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陳二妞拉過她,在她耳邊低聲笑道:“你可真有招啊!”
“死妞子,爲了這個我可是大病了一場!你就知道你的答案,也不關心關心我!”福兒嘟着嘴把頭偏到一邊,瞧瞧這個小沒良心的!
陳二妞不免尷尬地嘿嘿直笑:“我倒是聽說了這個事情,不過我還以爲這是你的計策呢,也沒來瞧你,咳咳。”
林福兒抓狂了:“什麼計策!我是真的病倒了好嗎!你這個壞妞子!”
“嘿嘿,總歸現在你身子也大好了,答案也到手了,這不是皆大歡喜了麼!”陳二妞這個沒心沒肺的,就只管叉着兩條腿坐在貴妃椅上傻樂呵。
陳二妞是傻樂,林福兒白嫩的臉上卻呈現着一絲奸詐的笑容:“不過,我倒是個想了個好主意,若能以此大賺一筆回來,我也不算白白病了這一場。”
“賺一筆?哎喲,我的大奶奶,你現在還缺錢花嗎?”陳二妞也奇了怪了,林福兒如今也不是差錢的人,爲何還想經商呢?老老實實在家做大奶奶,規規矩矩在書院做女學生,這不挺好的嗎——幹嘛還要來這麼一出?
林福兒故作正經地告訴她,女人需要挑戰自己。
“嗯哼?”說什麼挑戰自己的屁話,林福兒的性情她還能不知道?
“我看啊,不是你閒得慌了,就是你想藏私房錢了。”陳二妞的話果然是一針見血,簡單粗暴。
林福兒操着一口灣灣腔,大着舌頭矯情巴拉地點了點頭:“好了啦,其實是兼而有之啦。”
“那你想做什麼生意?你該不會想去……賣答案吧?”陳二妞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林福兒揮了揮小手絹兒,嬌羞無限地看了眼二妞:“哎唷,我的妞子,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啦。我們賣的是輔導資料了啦!”
輔導資料?這是何物?
做了青陵縣的第一夫人,果然林福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待福兒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陳二妞感嘆之餘,也跟着興奮了起來。
反正本錢福兒出,她只是跟着跑跑腿就能有一半的錢賺,這好買賣誰不願意做呀?再說了,就算出了事兒還有福兒頂着呢,這一位如今可是知縣夫人了。
“不過,那個什麼輔導資料如果賣得多了,會不會影響到我們自己的成績?萬一人家全都進了書院,就剩我們倆傻站在外頭,那可咋整啊?”陳二妞不是不想賺錢充作小金庫,但她也怕因爲這事兒自己最終進不了書院,完不成爹爹的交待,那便是大大的不好了。
林福兒笑着附和道:“所以一定要把握好這個度啊。”
爲此,林福兒想出了兩套方案。
第一,先要做出一百份與自己手中答案有三分之一內容相同的“押題王”,定價往外銷售。
第二,還要做出十份與自己手中答案有一半內容相同的“終極押題王”來,以便高價拋售。
可問題的關鍵是——她還不怎麼會寫字啊!
如今她且在家天天練習寫古代版的橫豎撇捺偏旁部首呢。
就她那狗刨字兒,就算寫好了拿出去倒貼,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那就只有招人了?
第一,他們寫出來的字必須得拿得出手;
第二,還得是嘴緊的人,不然牽連到王詹就壞了事了。
箏娘子原本是她心中的第一人選,她模樣好,聰明,又的確有才,寫出來的字也娟秀。可福兒思來想去吧,還是覺得不放心她。
說起繡花烹飪,王家滿府的丫鬟幾乎個個都是大師級的手筆,可若說提筆寫字,還要寫得不錯的話,那也就只剩下寥寥幾人了。
春杏,秋棠,鵲枝,柳芽。
將春秋二女除開不說,這鵲枝雖是三等丫鬟,可難得她是府裡的家生子,她父親在安樂侯府裡也是管賬的老人了,在她小的時候便教她寫了一手老成持重的楷書。
福兒便叫人將這鵲枝帶到她跟前看看。
這鵲枝模樣雖然一般,年紀也有些大了,但難得她睿智有才,人也穩重,看着又不像有那起子花花心思的,福兒一見便很喜歡她。
與鵲枝相比,柳芽顯然要鋒芒外露得多了。
她本不叫柳芽,而叫柳明月,原是犯官的家眷,以前在家裡也是個不沾紅塵煙火的嬌客,從小便練得一手清靈飄逸的草書,又是個擅長吟詩作賦的才女。若不是因她家道中落,輾轉着又被賣到安樂侯府,她也斷然不會陷在此處爲人驅使,所以她爲人也難免會驕傲些。
“傳我的話,即日起,將鵲枝,柳芽,還有梧桐,都升爲二等丫鬟。”
她也該爲自己培養些心腹了。
無論如何,這春杏秋棠到底是王詹的大丫鬟,只因他待她心真,又不在乎這些小細節,於是便將這倆丫鬟都撥給她使喚來着。
她們二人雖然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但到底不是她的心腹。
如今藉着這次機會,正好還能爲自己培養些好苗子出來,何樂而不爲呢?
春杏顯然是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秋棠卻毫不在意一般輕柔地笑了:“大奶奶,安樂侯府裡的慣例,一等丫鬟是四人,二等丫鬟是八人,如今咱們在外頭一切從簡,雖然每一等丫鬟都要減半,卻也不能馬虎,讓侯府被人輕視。今兒奶奶既然起了興,提拔了這三個丫鬟,不如再多添上一個可好?這樣也算是合了府裡的舊例。”
林福兒溫和地點點頭,隨手便在院子裡指了一個穿着紅衣裳做灑掃的粗使丫鬟。
“奴婢喜棉。”
“名字也挺喜慶,就你了。”
林福兒心滿意足,這些可都是要投身於她那“押題王”事業的少年先鋒隊員——來吧來吧,讓考試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