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的站定,對峙,目光中都帶着敵意。
兩個人在軍營的時候,雖然談不上關係多麼好,但是因爲曾經一同配合,取了敵軍將領的首級,倒也是彼此有一些欣賞。
可是如今,爲了同一個女人,他們不得不成爲敵人。
誰也不肯退讓一絲一毫,喜兒,是他們生命中的重中之重,誰會願意放棄呢?
良久,戚寒開口了:“雲山,天下好女人有很多,你便再尋一個吧。”
大山沉聲道:“可是隻有一個喜兒。”態度堅決。
戚寒的雙眸中迸發出濃濃的站意:“那你是一定要和我打不可了?”
“不想打,但若是你執意不肯把喜兒還給我,一定要戰!”大山斬釘截鐵的說道。
戚寒站在風中,一襲紅袍隨身飄蕩,那喜氣的大紅花,早已經在駿馬飛騰的時候,掉落了,紅衣,飛揚在綠草上,格外的美感!那是一種看了可以讓人窒息的美麗。
反觀雲山,身着一身樸素的灰衣,可就是那灰衣,也掩蓋不住他身體裡就要迸發出來的力量,那是一種踏實的,可以依靠的感覺,雖然不張揚,但卻也是俊朗的很。
戚寒的臉色一冷,不屑的說道:“你打不過我。”
雲山笑了:“那便試試吧。”
明知道打不過,但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來打!決不可以把喜兒想讓給別人!
戚寒的看向雲山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讚賞,若不是因爲喜兒。他們到是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
兩個人一起動了,大山的內勁沒有戚寒大,可是自由家傳的招式,還是不差於戚寒的。
大山化手爲掌。和戚寒打了起來。
戚寒冷着臉,出招防備着大山,以守爲攻。
戚寒身子一側,迴旋腳一踢,迎向了大山。
大山見狀,連忙往左一閃。誰知道,這時候戚寒的掌,已經等在了這裡。
沒有辦法的大山,連忙迎掌而上,一雙手掌,拍在了一起。
緊接着,大山就被逼的後退了幾步,被戚寒震了開來,緊閉的嘴角中溢出了血絲。
戚寒雖然比大山好了很多,但也是受了傷。因爲當初爲了雙喜,而在和吳顯打打鬥的時候,強行收掌,而受的內傷還沒有好,所以啊,這一下子也不大好受。頓時口中有些腥甜,但他還是咬牙嚥了下去。
戚寒的身子,在風中挺立着,一身紅衣,襯托的他更加的俊逸:“還要戰嗎?”
“戰!”大山的目光中,滿是堅毅。
說着,竟然又一次迎了上來。
良久,大山再一次被戚寒打退,這時候戚寒的嘴角也逸出了血絲,大山的打鬥的方式。實在是太不要命了,同他和吳顯打鬥的時候還不一樣。
吳顯的身手雖然好,可是處處注意着保護自己,隨意不免有些畏手畏腳的。
但是大山,是隻知道出招。不知道防守。
戚寒又不能真的把大山砍殺了,這出手起來,不免也是有些侷限,所以再一次把大山逼退的時候,他也好到哪裡去。
此刻的大山,踉踉蹌蹌的,站直了身子,雙目依然是堅毅的看着戚寒。
戚寒又一次問道:“如何?放棄喜兒吧。”
大山仰天長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讓我說出放過喜兒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你若是真是想得到喜兒,那就從我屍體上走過去吧!”
大山的笑聲,爽朗但又絕望,帶着發泄,在這空曠的草原中,響起,傳得很遠很遠……
戚寒看向大山的目光變了,這樣的男子,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願意爲喜兒,捨棄生死?明知道,再打下去,結果不會有所改變,可是還要打下去?
他不禁問道:“爲什麼?”
大山的目光悠遠,道:“因爲我不能沒有她,沒有她,生不如死。”
戚寒的心中一凜,想到,自己若是沒有喜兒,會如何?許是會借酒澆愁,許是會覺得生活了無生趣,但……若說死,他捫心自問,縱使是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他也不能死。他還有父母,他的身上,還有責任,不能這般草率。
若是有一天,他沒有了喜兒,或者是喜兒比他更早的不在了,他會終身不娶,用一生一世來懷念她,但不會追隨她而去。
但大山,定是會爲了喜兒殉情的那個人。
兩種不同的選擇,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的想法,都是鐵骨錚錚的愛意。
這一刻,戚寒竟是有些佩服大山的了。
說起來,戚寒對雙喜的喜歡,定是不如大山深的,畢竟,那相處的時間擺在那呢,且大山和雙喜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但是戚寒,得到雙喜,未免順風順水了些,並不曾有什麼磨難。
所謂患難見真情,說的便是如此。
但若問,戚寒對雙喜,是喜歡的,是愛着的嗎?定然是的,毋庸置疑,戚寒對雙喜,是真心的喜歡的,她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走進他生命的女子,他對她的情意,當然也很很深很深。
雖然現在不如大山,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怕是不會比大山少上半分!
戚寒的心有些沉重……看着大山,良久,冷聲說道:“喜兒我是不會讓給你的,但,我也不會同你打了。”
說着,便打了一個口哨,召喚來了馬兒,縱身上馬,馳騁而去。
在馬背上,被風吹着,戚寒的心,才冷靜了一些。他不願意傷害雲山這個偉岸坦蕩的,愛雙喜勝過生命的男子,可是卻又不能把喜兒想讓給他人。
他的心裡,實在也是苦的很。
一想到,喜兒在遇見自己之前,和雲山有過一段感情,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
現如今,喜兒失去了記憶,見到了雲山,都是這般,若是喜兒想起來一切,那又會如何?戚寒不敢想下去,若是有朝一日,喜兒真的同雲山走了……
大山見戚寒走了,自然也不可能留在這了,他要快些回到秦府,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戚寒和喜兒,成爲真正的夫妻!
他這時候不免又想到了沈家兄弟,還有自己的弟弟雲泉,不知道現如今他們在何處,又如何了?
那些愛雙喜不比自己淺上半分的男子,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雙喜在被青兒扶到了那大紅的洞房的時候,呆呆的坐在了那擺滿了瓜果的桌子旁,心中已經亂入麻。
青兒憂心的看着雙喜,安慰道:“小姐,你莫要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便好了。”她實在也是替自家小姐糾結啊。
伴隨着一聲開門聲,一身紅衣的秦夫人走了進來。
正在彎身安慰着雙喜的青兒站直了身子,喚道:“夫人。”
秦夫人點頭:“你下去吧。”
青兒憂心的看了一眼雙喜,點頭稱是,然後關門走了出去。
秦夫人拉了凳子,坐在了雙喜的旁邊,對着那明顯神遊太虛的雙喜道:“喜兒。”
雙喜這纔回過神來,雙眸含淚的看着秦夫人。
秦夫人嘆息了一聲道:“喜兒,這雲山,真的是你的夫君?”
雙喜點頭:“我還沒有想起全部的事情,可是他的確是我極重要的人,且,再他從軍的前一夜,我同他……已經許下了承諾,我已經是他的娘子。”
秦夫人的鳳眸裡,也含着愁意,這可如何是好?當時她派人去調查雙喜,只道雙喜是一個一家子兄弟幾個的泥腿子的共妻,且那一家子,也不常在家,荒廢農事,四處奔波,更甚者,聽聞那一家子,更是常常出入煙花之地!
這樣的男子,她怎麼會讓雙喜同他們在一起?
殊不知,沈家人還有泉子出入那煙花之地,怕的便是雙喜被人販子拐賣了去,到了那妓院青樓的。
當然,他們只是去看看,自然不會同那些女子有什麼的。
秦夫人看着眼睛明顯紅腫的雙喜,心道,這倒是她的不是,沒想到,喜兒竟然有心儀的人……
現如今,喜兒失去了記憶,又經過自己的撮合,和戚寒產生了情感,這進退都是兩難啊。
秦夫人拉住雙喜的手,柔聲道:“喜兒,你順從着自己的心去選擇吧,你若是真的還念着雲山,乾孃便替你做主,你若是捨不得戚寒,雲山那裡,我定會讓你乾爹,好好提提拔的,定不會虧了他。”
面對這樣的秦夫人,雙喜的心中,自然不會有一絲的埋怨,久了,她也想清楚了,秦夫人和秦將軍,都不素那攀附富貴的人,乾爹更是說,等隔個幾年,他變告老還鄉,侍弄農田,當初秦夫人對自己的說的,爲了攀附戚家,怕都是爲了撮合自己和戚寒在一起。
忽然間,雙喜的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說道:“乾孃……你還記得那塊玉佩嗎?”
她響起了同大山分別的那一日的部分記憶,自然也依稀的記起了那玉佩的事情。
“留着這玉佩,同我在你身邊是一樣的。”那話語,仿若還在耳邊。
秦夫人的眼睛一亮,她知道喜兒恢復了一些記憶,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想起玉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