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子笑着給雙喜說了關於還柳意和莫蕭的事情。
雙喜聽着聽着,臉上的神色就怪異了起來,在她不在的時候,柳意和莫蕭,竟然就……竟然就那麼登堂入室了?
然後堂而皇之的成了她家人中的一員?
“喜兒,你這是什麼表情,知道了這些,你難道不應該開心嗎?”泉子不理解的問道。
說起來,兩年的時間內,雙喜不在,男人們之間相處的都很好,大家都有一個目標,那就儘快把天下安慶下來,好給雙喜一個安寧的盛世。
有了共同的奮鬥目光,再加上雙喜不在,也不用爭風吃醋,這些男人們之間,竟然漸漸形成了難得可貴的友情。
柳意和莫蕭,性子本就都算的上是溫善的,平日裡和泉子相處起來,到是很和諧,泉子這個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比如他現在,偶爾還會和沈硯鬥個嘴什麼的,但是對柳意和莫蕭,態度一直都很好。
所以今日泉子說起柳意和莫蕭的時候,並沒有一點醋意,反而是關心起雙喜心中的想法來,忍不住的替柳意和莫蕭擔心,害怕雙喜不接受他們。
柳意和莫蕭對雙喜的付出,泉子都是看在眼中的,尤其是柳意,現在柳尚書,都揚言不要柳意這個兒子了。
安慶的江山,是柳意、莫蕭、戚寒還有云山聯手打下的,最後的安慶帝,卻是莫蕭坐的。
不過這不是莫蕭自己願意坐的,而是衆人商量後的結果。
說起來,莫蕭還真是比其他人適合當帝王,柳意是個典型的聖父,這樣的性子,可以濟世救人,但是當皇上?實在不合適。
雲山和戚寒的性子,適合征戰沙場,殺氣太重,自然也是不適合當皇上的。
於是明面上,這安慶帝的位置,就由莫蕭做了,暗中幾個人的都會去處理朝政的。
至於柳意的父親柳尚書,以前算是三公主的黨羽,缺德事情也沒少做,不過他到底是柳意的父親。
柳意作爲兒子,即便是覺得自己的父親有千般萬般的不對,也會護住自己父親的性命。
於是柳尚書,只是被免官,半囚禁了起來。
在柳尚書的眼中,柳意之所以會謀亂和忤逆他,爲的就是雙喜!所以就和柳意說,要是想和雙喜在一起,就永遠不要來見他。
泉子見雙喜臉上的神色,說不清是喜還是憂,有幾分憂心的問道:“喜兒?你怎麼了?不會真的不願意和柳意還有莫蕭在一起吧?”
這柳意和莫蕭,都自詡雙喜的夫君,有足足兩年了,要是雙喜這一回去,就全盤否認了一切,還不都得亂了套了啊?
泉子的平日裡雖然是個直腸子,可是也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要真的動起腦子來,當然是能想到這些關鍵問題的。
雙喜現在的心緒紛亂。
心中的滋味,實在是複雜的很,有欣喜,有擔憂,還有一絲難爲情,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雙喜的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雙喜忍不住的想着,關於柳意的事情,她能理解,柳意當初住進了喜府,就有那種意思,而且她和柳意,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雙喜對柳意是有感情的,所以聽說柳意現在願意和她在一起她的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可是那莫蕭,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雙喜仔細的思索着,雖然說她一直對莫蕭有好感,甚至在心中,也有過一絲念頭……可是思來想去,雙喜都沒有覺得,莫蕭表現出來什麼對她的喜歡。
無疑,雙喜的對莫蕭有好感的,但是雙喜從來不知道,莫蕭對自己竟然也是存着那樣的I型你死。
從很久以前,雙喜還住在青石村的時候,和蘇玉酒後失控了,逃出了蘇府那一次,莫蕭把她從冰冷的雨水之中救了起來,然後又悉心的照顧了來了月事的她……
莫蕭就觸動了雙喜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再到後來,莫蕭對沈家的幫助,和對沈冰仙的悉心照顧,都讓雙喜心存感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雙喜對莫蕭的感激就悄悄的有了一絲變化。
這絲變化,被雙喜牢牢的壓在心底,要不是今日泉子提起莫蕭,告訴她,莫蕭竟然……竟然現在以她的夫君自居,怕是這點傾慕,就會被雙喜牢牢的壓在心底一輩子。
雙喜不由的想起了莫蕭身上的好聞的草藥味,那味道,讓她不由的爲之沉醉……
想着想着,雙喜的臉色,就紅了起來。
她此刻的心中,是期待回到安慶,又害怕回到安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他們啊!
雙喜的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好像是情竇初開一般的,心都忍不住的顫動着,又忍不住的擔憂。
欣喜之中,帶着絲絲的惆悵。
“收拾好了沒有?快要出發了。”大帳外面傳來了蘇玉的聲音。
泉子聽到這句話,也顧不得關心雙喜對柳意還有莫蕭的態度了!現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快點離開北漠!
等着離開了北漠,在關心這些也不遲!即便是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那關上門,就是他們的家事,一切都好說。
而在北漠,要是有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那問題可就大了。
天知道,那陰晴不定,性子古怪的吳顯,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放雙喜走?
在吳顯的地盤上,泉子是怎麼呆,都不舒服,就猶如是那熱鍋上的螞蟻,每時每刻都想着快點離開這兒。
雙喜也止住了思緒,飛快的洗漱了起來。
等着雙喜穿戴整齊的時候,外面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這次安慶來的人,可不只是有蘇玉、泉子還有戚寒三個人,還來了三百精兵護衛,爲的就想穩穩妥妥的把雙喜帶回去。
他們幾個人這番來北漠王宮見吳顯,就好像是看一隻野狼一樣,現在這隻狼說着,不吃肉改吃素了,但是誰也說不準,這隻狼會不會突然又開始吃肉……
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這三百精兵,就成了最後的底牌。
其實當初衆人更想派大軍前來,不過很顯然,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要是真的派大軍來了,依着吳顯的性子,百分之百就不會放人了。
還有北漠的那些百姓,肯定是以爲安慶朝的新皇帝,想和他們打架了。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不但沒有把雙喜接回去,而且還挑起了邊疆戰禍。
如今控制着安慶朝朝堂的幾個男人,都是不想看到生靈塗炭的,不說別人,就說柳意的性子,要是知道邊疆還會戰亂,那心情肯定是不好受的。
以前他管不了這麼多,心中興許還舒坦一些,可是如今,他明明有能力阻止戰禍,要是還阻止不了的話,他這心中怕是會內疚一輩子。
再說戚寒和雲山,雖然都是邊關將領出身,但是正因爲如此,他們更清楚戰爭的殘酷,比一般的人,更加的厭惡戰爭。
莫蕭的性子雖然和柳意有着很大的差異,可是以前是一個醫者,醫者的職責就是濟世救人,心中也是不想看到戰爭的。
於是思來想去,就只能冒險只帶着這三百精兵前來了。
好在吳顯這個人,性子雖然有些難以捉摸,但是卻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他既然說了要放雙喜離開,只要雙喜沒有說不想走,他就不會去攔雙喜。
此刻天色才矇矇亮,太陽還沒有升起,一眼看去,遠方空濛濛的,看不到邊際。
雙喜看了看那頂綴着銀鈴的,用名貴錦緞製造的馬車,知道這一定是出自蘇玉的手筆。
一身深紫色長袍的蘇玉,負手站在馬車旁,此刻溫雅雍容的笑着,見雙喜出來了,就把目光定在了雙喜的身上,然後說道:“喜兒,上車吧,戚寒已經帶着小嫺兒在上面了。”
雙喜卻沒有直接聽了蘇玉的話上馬車,而是微微的踟躕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兩年之久的大帳。
這是吳顯的大帳,自己在這個牀上,和吳顯同牀異夢了兩年。
如今……終於算不上同牀異夢了,兩個人之間也算是情投意合了,可是她卻要離開了。
雙喜想,這也許都是命運吧,她和吳顯,本來就不可能,她偏生又動了心,又要了吳顯的心,以後的日子,註定是要在思念之中度過的。
雙喜環顧了一週,並沒有看到吳顯出現,心中不免的有些悵然若失。
雙喜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想過和吳顯分別的場景,也想到了吳顯不會來送自己的這種可能性。
自從昨夜之後,吳顯就沒有來見她……雙喜猜想着,吳顯應該是想把最美好的記憶,留在心中吧?
不想讓兩個最後的回憶,是分別。
又或者是,吳顯他……
雙喜搖了搖頭,不想再想下去了,眼眶微紅,心中酸楚異常。
在一旁的泉子瞧見了,連忙走了過來,攙扶住了雙喜,把雙喜往馬車那帶去。
雙喜被泉子扶上了馬車,在掀開馬車簾子的那一個瞬間,雙喜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忍不住的落了下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