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低頭又從草叢裡找出了一朵蘑菇,對着沈墨說道:“你們叫它蕈吧?不是所有的蕈菇都是有毒的。”
沈墨疑惑的看了雙喜一眼:“你怎麼知道它沒毒?”
雙喜卻是笑着把這朵蘑菇放進了嘴裡,許是環境好的原因,這蘑菇長的肉質很厚,放在嘴裡滑滑的,雙喜輕輕的咬了一口,一種淡淡的蘑菇香氣傳來,雙喜忍不住的嚥了下去。
沈墨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回過神來,抓過雙喜拍打着雙喜的後背:“娘子!快吐出來!”
雙喜卻是對沈墨說道:“這沒有毒,是可以吃的。”
沈墨不信:“娘子!這東西着的毒死過人的。”
雙喜微微的笑了一下,瘦弱乾巴的身子彎腰又找出一朵蘑菇:“這纔是有毒的。”
“這不都是蕈菇嗎?”沈墨疑惑的問道。
“顏色略深的,還有那些顏色豔麗的,多是有毒的,至於我剛剛吃的那一種,是無毒的。”雙喜耐心的解釋道。
“你吃的真沒毒?”沈墨猶疑的問道。
“你看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呢麼?要是有毒我早就被毒到了。”雙喜低頭從草叢中仔細的翻找着沒毒可以實用的蘑菇。
沈墨看見雙喜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開始相信雙喜說的是真的:“娘子,你怎麼知道這蕈菇是沒毒的?”
雙喜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我以前腦子不靈光,看見能吃的,總是要嘗一嘗,是吃過的。”她只能說了一個小謊,難道還要說自己從現代的餐桌上見過這蘑菇嗎?
沈墨同情的看了一眼雙喜,自從雙喜來了他們家之後,他和二哥出去打聽過雙喜以前的事情,知道雙喜以前有些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雙喜竟然傻道毒蕈子都要吃一吃。
“咱們採一些回去吧,晚上咱們就吃這個。”雙喜好心情的從帶露水的草叢中,又摘起一朵蘑菇,用手把上面的粘的草葉兒刮掉,遞給了沈墨。
“你把和它長成一樣的菇子找來。”雙喜吩咐着。
“這裡有一大片!”沈墨興奮的叫到,既然娘子說能吃,那就是能吃的,何況娘子吃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啊?沈墨就努力找起蘑菇來。
雙喜看着草叢中星星點點的蘑菇,心情很好。小時候她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採蘑菇是她最願意幹的事情了。
兩人不一會兒就各自找了一捧蘑菇,手裡已經抱不下,沈墨所幸就把外衫脫了,露出*的胸膛,把衣衫用來裝蘑菇。
一般人的外衫裡面是要穿着裡衣的,可是沈家是在是太窮了,只能這麼講究着穿着。
雙喜看着沈墨*的胸膛在冷風中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說道:“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太冷了。”
沈墨黝黑的臉上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娘子你關心我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天再冷的時候我都下河抓過魚,這點冷風算什麼?”
雙喜默然了,什麼叫娘子關心他了?就是路上走過一隻流浪的阿貓阿狗她也會關心好不?
雙喜把沈墨的衣袖繫緊了,兩個空蕩蕩的衣袖裡也裝上了滿滿的蘑菇,等到中午的時候,整個衣服上也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蘑菇。
雙喜還在草叢中認真的尋找着,採蘑菇這件事是會上癮的,一朵一朵的摘來,很有成就感。
沈墨忍不住的招呼到:“娘子,咱們回去吧。”
雙喜只好作罷,臨末了,還在草叢中折了一把小野菊花。
回到住處後,沈子言和沈墨還沒有回來。雙喜的肚子有一些餓了,問道:“家裡有吃的嗎?”
沈墨伸手抓了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昨天吃的甘薯是最後的東西了,本來大哥賣了野豬會換回好多吃的,可是……”
不用沈墨說,雙喜也知道沈墨的下一句是什麼,不就是野豬換來了她嗎?她真想大聲罵一句,能不能不再把她和野豬畫等號了?
“那咱們就吃蘑菇吧。”雙喜無奈的說道。
雙喜拿了一個陶罐子,從一邊裝水的陶缸裡舀了一罐子水,把陶罐子略略的洗涮乾淨,放在了裝蘑菇的衣衫上。
兩個人就在神廟前邊的空地上擇起蘑菇來,把根部帶着的泥土給掐掉,還有把偶爾混進來的毒蘑菇揀出去。
兩個人的動作很快,不一會陶罐子就被裝滿了。
“那個……有能生火煮飯的地方嗎?”雙喜走進神廟裡,瞅了一圈,沒有看見竈臺,農村的竈臺她是見過的,這神廟之中是沒有這一部件的。
“我是你夫君。”沈墨忽然失落的說道。
雙喜眉毛一皺,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沈墨看了看自己才十二歲,瘦的乾巴巴的,臉色黃暗,頭髮稻草一樣的小娘子,委委屈屈的站在那,有些不忍心接着說道:“你叫我三哥好了。”
“三哥。”雙喜從善如流的叫到,總之比叫夫君好多了。
沈墨聽見雙喜這麼叫他,心情很好,笑着說道:“咱們家沒有竈臺。”
“啊?那怎麼生火做飯?”雙喜疑惑的問道。
沈墨從神廟裡拿出來兩塊方磚,就在神廟的正中央位置,一邊擺上一個,中間留出一道縫隙,從神廟的一角拿了一些碎枝條,用火摺子點燃了。
“就這麼做飯?”雙喜猶疑的問道。這也太簡陋了啊。
沈墨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心中想着,娘子家裡雖然不富裕,可好歹有一個像樣的房子和竈臺,自己幾兄弟住的神廟,連一個生火做飯的地方也沒有,怪不得他總是感覺雙喜不樂意留下來。
雙喜見狀只好把陶罐之中的蘑菇洗乾淨,又拿了另一個陶罐子,往裡面裝滿了清水,放到了青磚的架子上面。
當水咕咚咕咚開了之後,雙喜就把蘑菇扔了進去。清水之中翻滾着一朵一朵肥美的蘑菇,看起來倒是也能引起人的食慾。
沈墨不由的嚥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陶罐子中的蘑菇。
“有鹽嗎?”雙喜問道。
沈墨到是也利落,從神廟供奉着排位的案子上,翻找出了一個不大油紙包,遞給了雙喜。
雙喜打開層層密封的紙包之後,看見那摻雜着沙土的白色顆粒,手微微的一抖,這鹽未免也才粗糙了。但雙喜還是倒了一些到陶罐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