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緯之前與大家商議,對付白譽這種有勇又有謀的聰明人,只有出其不意,而最出其不意的莫過於設陷阱了。可惜最後還是叫他逃了這一關!那剩下的“出其不意”就只有……偷襲了,呃,雖然有些不太正大光明。
經緯在考慮一會兒偷襲的時候,他是用最後的兩支雪魄寒針好呢,還是用他的馭火術好?
“你們終於舍的出來了?”白譽在樹葉上借力,騰躍而起落到結實的土地上,對着雲兮靈二人譏諷道。
“崑崙血債,也該還了吧?”雲兮靈忍下怒意,悲憤喊道。
“嘿,臭小妖,今天你蕭爺爺我就用你用過的這把洪鳴刀親自來送你上路,去給死去的崑崙弟子道歉謝罪!”
赤霄劍、洪鳴刀齊齊攻向白譽,白譽招出一支芭蕉葉一般大小的白色羽毛與蕭逸、雲兮靈二人打鬥起來,未曾想到這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二人本事竟有翻倍的增長!只可惜這樣的人才竟是與妖界爲敵的,若是加入我族,必會使得我族如虎添翼!
人間有句話叫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看來這個結不是那麼容易就打開的!
雲兮靈報師門之仇是爲“情”十年師兄弟之情絕無割捨之理;而蕭逸報仇則是爲“義”,他與那些崑崙弟子並無多大交集,可師父授業之恩要報,贈刀之情得還!
芭蕉羽扇與空中氣流呼嘯摩擦,帶起落到地上的片片殘葉,蕭瑟秋風平地而起,吹到身上,瘮人脊骨。
經緯瞅準機會繞到正在打鬥的白譽等人身後,正要以雪魄寒針“偷襲”忽地注意到白譽手中舞着的白羽,心中莫名一窒,比劃着飛針的動作竟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兮染見其頓在原地心中納悶:“小緯,你怎麼了?快飛針刺他啊!刺到他,我們就贏了!”
刺到他,就贏了。是麼?經緯開始懷疑。可爲什麼我下不去手呢?
兮染見他還不行動擔心錯失良機,一把奪過經緯手中的一支雪魄寒針,運足內力飛射出去,穿破哀怨秋風刺到白譽右肩。
白譽身影一晃,差點倒下,一枚雪魄寒針雖不足以奪其性命,但卻爲蕭逸製造了機會,矯健身姿飛掠而過,右手反握刀柄,刀面已嵌入白譽脖頸。
如那日在崑崙一般鮮血順着洪鳴刀汩汩流下,滴到地上溼了一片深秋枯葉。
白譽不可置信,也無可奈何,於是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咒罵:“以多敵少,背後暗算,你們勝之不武,崑崙勝之不武!我不服,不甘!”
妖族就沒有“以多勝少,偷襲暗算”過麼?這些一貫都是妖族常用的手段啊!不過白譽從未用過就是了,他向來都是以一勝多,光明正大,因爲他自認爲從不濫殺無辜,也就沒有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可他還是死在了這些手段上,怎會服氣!
“你憑着自己強大妖力恃強凌弱之時,你用洪鳴刀砍向那些手無寸鐵的崑崙弟子時,可想過他們會甘心,會服氣?趁崑崙無備,你深夜屠山,就算得上是光明正大了?你揮刀殺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不服?不甘?那就帶着你的‘不服不甘’下地獄去贖罪吧!”雲兮靈隱忍怒氣噴薄而出字字珠璣。
白譽倒在荒原碎葉上,他對自己說:這個女子分明是在胡說,他當初真的沒有想要殺人,都怪他們自己找死!深夜上山也只是爲了掩蓋自己妖氣藉以騙過開明獸罷了!況且深夜無人,自己只要騙過他們救出後卿就不會亂殺人了,也算是爲他們好,可惜他們不領情!白譽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怎會輸?怎會以這種形式死去?平日裡他自詡是妖族中最善良的人,他從不枉殺無辜,從不折磨凡人,日夜奔波勞碌一心一意只爲妖族昌盛, 所行所爲千方準備萬般算計只爲等妖王回來,屆時繁華熙攘人間皆屬妖族,可,他還沒親眼看到妖族的繁華盛景呢!真是,不甘心,也不明白啊!爲什麼會這樣?自己,不該是這種下場的!
倏爾妖聖湮滅之光閃現,巨大的波流襲向四周,蕭逸倒退數步環住雲兮靈雙肩二人一併後退飛離,雲兮靈倚在蕭逸手臂上左手推右手飛出掌中利劍,赤霄劍逆着氣流嵌插到白譽心口上。
歷經割喉,穿心,一代妖聖終於死了。
“互相配合,以多對一”都只是手段或是計謀,客觀上計謀如果沒有牽扯到“犧牲”就沒有善惡之分。如果牽扯到犧牲的話,爲了目的犧牲自我便是善,犧牲他人便是惡,白譽爲了救出被封印的妖魔屠殺了百條人命,自是惡人!
真正有善惡之辯的是“目的”,白譽是要逆天而行強自救出早被封印起來的魔星,爲己所用,本就有違天道。
從“手段”到“目的”白譽都輸了理。
經緯看到此等景象心中竟有不忍,若不是兮染按着他的頭叫他趴下,他也許會受到白譽死前氣流波及,受到重傷!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
兮染看到妖聖已死只覺大快人心!最終重要的是這裡面也有自己一份功勞!
不等兮染高興完,便看到捂着胸口倒在自己面前的經緯。
不是吧,這麼膽小!這樣就嚇暈了?兮染胡思亂想道。
東離族
莫問看着正跪在地上請罪的剛從蜀中執行任務失敗而歸的孟隱,也不惱怒,以一派明主風範,慷慨大方的扶起他,並說道:“此事也怪不得你,蜀中本就人才濟濟拿不下就罷了!綠潭前幾日也纔回來,今後你們就留在東離,不用再出去了。”
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飛速在孟隱嘴角掠過,隨即孟隱正色嚴肅道:“是,屬下日後一定會盡心竭力輔佐太子殿下!”
那日姜常思問他“有多少個像桓妤一樣的人”,他當時什麼也沒說,可其實只有三個而已,桓妤、綠潭、孟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