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以爲你洞悉了點兒皮毛,就可以任意玩弄人心,小心自食其果玩火**!”陳鬱離彷彿知道了些什麼似的,忠告道。
“多謝提醒,不過先生的確是多慮了,莫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便是最好!”
既是執掌伏羲八卦,必也懂算卦之術!陳鬱離掐指一算便可明曉常思之事的前因後果,是非曲直,知道莫問不是誠心作惡,也不再深究,丟下一句警告便轉身離開。
雲兮染等人甫一回到京城,便被滿城白幡、白幔、白綾的裝扮驚着了,如此隆重之葬禮普天之下斷然再無第二人有資格享用!
果然找人問過之後雲兮染得知當朝皇帝,也就是他的祖父,在一個時辰前,駕崩了的事情。
來不及多說什麼幾人迅速趕回王府,卻發現府裡只有幾個丫鬟、小廝,王爺、王妃在宮中守孝,大批的護衛也被調入皇宮守衛安全。
雲兮染帶着雲兮靈去往皇宮,皇宮紀律森嚴況且此時正是國喪之時,有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避則避的好,故而蕭逸便被留在王府之中。
雖然大家並不太識得雲兮靈但因着有兮染帶領,一路以來也算是暢通無阻,問清皇上靈棺所在宮殿二人迅速趕去。
尚在路上之時便有宮女裝扮之人爲雲兮染二人遞上裹孝素服,雲兮染對他們的辦事效率已是見怪不怪,當即從宮女託板上取下衣服繼續邊走邊穿,雲兮靈亦是未多做猶豫依樣畫瓢。
趕到皇上靈棺所停放的盛璋宮之時,王妃跪在靈棺前低頭不語,神情哀慼,樣貌比幾個月前蒼老了許多。雲兮染甫一進殿便跪在王妃身後,雲兮靈也跟着跪下。
雲兮染頗有些歉疚,低聲喚了句:“母妃……”
王妃站起來,緩步走到兮染身前:“我兒已經病的臥牀不起數月了,今日爲了國喪特意抱病前來孝心可嘉!”
兮染知道了王妃這是在暗示他,他離京的這幾個月裡王府對外宣稱世子重病,臥牀不起了,兮染回答:“是!”
王妃復又垂頭在兮染耳側低語:“你的帳,以後再算,先守靈吧!”同時不忘警告的瞪了旁邊的兮靈一眼。
兮靈雖稍有些膽怯,可又想到之前對人家有所誤會,畢竟孃親的死與這個地方,與這些人都沒有關係,心中有一絲絲的愧疚之意,於是開口喊了句:“王妃娘娘”算作禮貌。
王妃並未應下也未拒絕。就這樣,三個人並着全殿的宮女太監都沉默着,彷彿只有沉默才能表達對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一代君主的逝去的哀思。
兮染不用問也知道,父王此刻一定是在乾元殿與國師商議先皇的葬禮以及新皇登基事宜,國體變動,茲事體大,所涉及之事也是駁雜廣繁,牽連衆多。
不得不說兮染幼時承教於皇帝膝下,成年之後也時常來請安問禮對於他的信賴依靠和敬重是極高的,先皇年邁晚年多病,他未能侍奉左右反而出去找什麼自由!想想都覺得自己不孝、可笑!
雲兮靈對於這個並未多謀面的祖父並無多大的感情,可該有的禮數也一樣不少,規規矩矩按照郡主該有的禮儀貫徹執行。
整整十天,先皇下葬之後,整個國喪儀式纔算結束,而後是新皇登基,德王一家舉家遷入皇宮,原皇后被晉升爲太后,王妃封爲皇后,兮染升爲太子,兮靈變成了公主。
聽說皇后要召見兮染,兮靈很是擔心,準備將一個防身的咒符交給他也好叫他死的不要太慘,兮染不知道哪裡來的骨氣和自信,堅決不要,後來……他果然死的很慘。
皇后寢殿裡雲兮染認錯態度雖是萬分誠懇,可也沒免掉皇后的一頓毒打,從小到大二十多年裡沒出過一次遠門,最近膽子倒是大了起來竟然敢離家出走了!你不知道自己身份嗎?你是皇室嫡子,若有意外如何向皇室交代!如何與天下人交代!身爲世子,罔顧江山社稷之責,身爲人子,罔顧爲人子女之責任,違逆父母之命拋下未婚之妻私自逃婚,罔顧爲人夫之責!
雲兮染前幾條都認了,可這最後一句“爲人夫”他卻抵死不認,一來他與將軍之女尚未成親二來,人家姑娘早就有了意中人根本就不願嫁他!所以雲兮染也不怕火上澆油的在皇后氣頭上提出了要退婚的事情,雖然又白白多捱了幾下板子,可也不是全無效果,至少皇后說過會重新謹慎考慮這件事,其實皇后之所以要重新考慮這樁婚事,不是因爲兮染不願,而是他無意中提到一句“人家姑娘早有意中人!不願嫁給他!”人家既然不願,那就要慎重考慮了畢竟兮染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跟誰都成,可要是對方不願意這一不小心可就會促成一對怨偶啊!若是成親之後不能夫唱婦隨反而是相看兩生厭那這宮中日後可就不得安寧了!
靈歡殿中雲兮靈看着一身藍衣小太監裝扮的蕭逸無語道:“蕭逸,你怎麼又扮成小太監,潛到這兒來了?”
“難道我這個樣子不帥嗎?”蕭逸抻抻褲子拉拉腰帶,自我感覺良好。
雲兮靈很認真的搖頭:“不帥,你扮成小宮女才帥!”
“好啊,有機會我扮成老嬤嬤給你看,那樣更帥!”
……
“說正經的,我今天來是來和你商量一下咱們的婚期的!你看現在咱們也回到京城了,八卦圖也塵埃落定不關我們的事了,也該成婚了吧!”蕭逸大大咧咧地坐下,十分悠閒隨意地說道。
“你還不知道呢吧!先皇駕崩,舉國之殤,皇室子女三年之內,都不準議論婚嫁之事的!所以啊,很不幸你考慮早了!”雲兮靈擦拭着赤霄劍,稍顯“遺憾”的說道。
“什麼?!人間竟有如此變態的規定!!”蕭逸憤慨,復又好奇道:“那要是到時候你們都老了醜了沒人要了怎麼辦?”
雲兮靈饒有興味地勾勾手指示意蕭逸靠近一些,而後在他耳邊大聲說道:“你聽說過皇帝的女兒還愁嫁的嗎?!哈哈”雲兮靈利落的一個反手便將擦拭好的赤霄劍插回幾步之外的劍鞘之中,“到時候你要是嫌我老儘可以去娶別人啊!屆時,本公主一定會親自到場祝賀螭龍殿下新婚之喜的!”
“無聊!”
“算啦!想開點不就好了,既然選擇了回京做公主就得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啊,不過是推遲幾年成親而已嘛!有什麼呢!像是大哥身爲太子還要統籌江山社稷學習安邦定國之術;像是青石生爲伏羲之女要爲天下大業付出自己的生命精氣……人各有命,相比之下咱們不是輕鬆得多了!”兮靈提起青石口氣轉淡,心中依舊難以釋懷。
“等就等咯!我又不是等不了,好端端的又提這些個傷心事做什麼!”青石能救得了所有人的命,可普天之下卻沒有一人能在她危難之際幫得了她,青石救過蕭逸一命,蕭逸早就把她當作朋友了,對於朋友他一貫都是可以爲其兩肋插刀的!可這把刀不是他想插就可以插的,天生靈女是別人羨慕不來的福氣,註定犧牲的宿命也是她想躲也躲不掉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