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眠感覺很抱歉,因爲他是真的忘了。
“你怎麼……不打我電話……”
說到這個,童皓更鬱悶了:“進來無聊,手機玩沒電了。”
“對不起,我真是……”
“沒事。”童皓擺擺手:“就是餓了。”
“這個好說。”沈風眠朝他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走,我請你吃飯去。”
這裡邊隔音太好,童皓壓根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
此時還惦記着那塊玉,喋喋不休:“剛纔來的人是你要找的那個嗎?那玉他確定賣你沒?”
“……賣我了。”沈風眠嘆了口氣,伸手一指桌上的白瓷碟:“全在那呢。”
童皓美滋滋望過去,只一眼,整個人都呆了:“臥槽!?”
他猛地躥過去,捧着這些碎玉心都在滴血:“我真是,真是……這誰幹的?比我妹還敗家吶?”
沈風眠聽得好笑,戲謔地看着他:“這話要是被你妹妹聽到了……”
“哼哼……”童皓頓時就喪了,懨懨地:“反正都已經拉黑了。”
這話沈風眠沒聽太清,拿過手機鑰匙就走了過來:“走吧。”
已經快八點了,飯店裡人並不多。
沈風眠請客,他自然得徵詢童皓的意見:“吃什麼?”
“隨便吃點吧……這家燜鍋聽說還不錯。”
“那行,就這了。”
倆人走進去,童皓便開始點菜。
沈風眠打開手機,看到有兩條微信,都是秦清悅發的。
【我有事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算了,我過來找你。】
中間間隔有十幾分鍾,看看發送時間……
已經是半小時前了。
沈風眠一皺眉,連忙打電話過去:“我沒在家裡,你現在在哪兒?”
“準備去你店裡……你也沒在店裡?”
“沒……”沈風眠把飯店地址告訴她:“我出來等你。”
見他起身,童皓一臉莫明:“去哪呀?”
“清悅要來,我出去接一下她。”
清悅要來?
童皓不由自主就咧開嘴直樂,哎呀,這一趟真值了!
轉念一想,不對,他高興什麼,又不是來找他的。
讓服務員加了副碗筷,童皓嘆了口氣:“人生吶,就是這樣的起起落落落落落……”
這飯店離臻品齋不遠,秦清悅半道折回,來得很快。
沈風眠回來的時候,順便給童皓租了個充電寶。
見了面,各打了聲招呼。
“清悅,坐這坐這。”童皓很是殷勤,一會拿椅子一會倒水:“我點的雞翅鍋,你再加點菜?看看你喜歡吃什麼。”
“好的謝謝。”秦清悅看了一下,發現他們點的全是肉,便加了一道青菜。
秦清悅喝了口冰水,纔看向沈風眠:“我聽說,下午有個姓樑的人來找你?”
“對。”沈風眠想了想,倒也沒瞞着她:“叫樑蘭雙,是姜遠山的弟媳。”
這關係……
童皓聽得有點暈。
“那塊玉呢?”秦清悅皺着眉頭,神色有些凝重:“我……讓你趕緊轉手,你出手沒?”
礙於童皓在,她那句我哥含糊帶過。
好在童皓也沒在意,當下臉一垮:“別提了,我可想買了,結果被那女的給摔碎了,摔成了渣渣!”
“啊?”秦清悅怔住了,有些不敢置信:“摔了?”
“可不是。”童皓比劃了一下,滿臉寫着不高興:“那可真是捨得,品質那麼好的玉,說摔就摔,敢情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見秦清悅看過來,沈風眠點點頭:“是,確實是摔了。”
“那……”秦清悅還想說什麼,剛好上菜了。
她便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笑笑:“先吃飯吧。”
童皓也確實是餓了,聞言立即點頭。
要不是顧及着她在,他能把這鍋都給吃了!
幹吃飯,還是有點尷尬的。
童皓琢磨了一下,瞥了眼旁邊的充電寶,沒話找話:“哈,我以前做數學題目的時候,最討厭的是有一種題型。”
“什麼題?”
“就是那種左邊接水,右邊放水的題呀,當時我就想着,有誰這麼無聊呢,幹這種事。”童皓一指充電寶,樂了:“但是現在我懂了,確實是有這樣的人的。”
“這倒也是。”
“要我說,這出題的就該與時俱進:一個充電寶一小時能充滿一個手機,A遊戲每小時耗電百分之三十,B遊戲每小時耗電百分之四十,已知同時打開了A和B遊戲,請問要多久能充滿。”
這一下,沈風眠和秦清悅都笑了。
聊得來的話,時間還是過得挺快的。
雖然很努力地想延長時間,但這飯到底還是吃完了。
童皓雖然有點白,但並不笨,知道秦清悅肯定還有事要和沈風眠說。
所以雖然捨不得,他也還是道了別。
三人在街角分開後,沈風眠和秦清悅對視一眼:“走走吧?”
“嗯。”
秦清悅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所以走了幾步,她就直接開口了:“這個姜遠山,有問題。”
“……猜到了,你哥認識他?”
“他之前沒想起來,回去後和我爺爺聊了聊,纔有了點印象。”秦清悅清了清嗓子:“他跟你說樑蘭雙是他弟媳……沒告訴你樑蘭雙是被他趕出來的吧?”
這個……
沈風眠皺了皺眉:“沒有……不過樑蘭雙說他們當初說過老死不相往來。”
“這就是了。”秦清悅抿了抿脣:“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我哥也不大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個姜遠山是得罪過人的,而且得罪過不少人。”
沈風眠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所以五哥說讓我趕緊轉手……”
“嗯。”秦清悅神色有着隱約的焦灼:“我哥說……姜遠山這人最喜歡攔一道,尤其不講規矩……”
言下之意,就是怕他吃虧了。
攔一道,就是擡高競買者的價錢搶先買來,做這種事的一般會得罪人。
難怪這姜遠山有那麼多的俏貨,原來是這樣……
沈風眠心中一暖,看向她的眼神很溫和:“好,我會小心的。”
姜遠山這人的確有些問題,但一旦有了提防之心,也不難防備。
“嗯,你心裡有數就好。”秦清悅神情緩和了些,頓了頓:“對了,我哥讓我問你……他的東西,你有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沈風眠一怔,心情有些複雜。
憑心裡說,他不想瞞她什麼。
可這事……
想着她剛纔急匆匆前來的情景,沈風眠到底沒忍騙她:“他……又給了我一塊玉牌……我瞧着,像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