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是在陳郡的境內被抓住了,抓住他們的人也是徐公的人,所以這倆人自然而然的就被帶回了陳縣,由徐公審問。
剛開始的時候,這倆小子的骨頭那還真是相當的硬實,任憑徐公麾下的人怎麼用刑,人家就是不說自己到底是幹啥來的,就死活說是來自長沙的客商,想要到泗水郡去做買賣。
顯然,這是人家之前就串通好了的說辭,但是有一點,這倆小子可能是沒怎麼注意,那就是這個時候的大秦,做買賣已然不是像之前那麼做了,徐公讓人一問,這倆小子連新政裡面有一個商籍可以隨便轉換了都不知道。
就憑着這一點,再加上把倆人分開審問,徐公從嬴高那耳濡目染的也學會了一些小小的技巧,稍微一詐,就把這倆人的真實目的給詐出來了。
這倆人竟然是之前薛郡會盟的時候被項梁封爲漢王的劉邦從南海郡派回來到泗水郡接劉邦以及他沛縣中的那些個屬下的家人的!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大,特別是徐公子回想到嬴高對於這個劉邦不知道爲啥有着十分之大的興趣。
於是乎,徐公不敢託大,幾乎連夜就派了最快的騎兵帶着消息就往咸陽狂奔而去,同時讓那兩人帶着自己,親自往沛縣的周邊去了,雖然這倆人也不知道劉邦的家眷到底被安置在了啥地方,但是大概的範圍他倆還是知道的,徐公索性就聯合泗水郡的郡守,把整個沛縣的各個交通要道幾乎全部都封堵住了,想要來個守株待兔。
嬴高一接到這個消息,高興的狠狠的拍了自己面前的桌案一巴掌,把正在他身後幫他按摩肩膀的馮清給嚇得一哆嗦,心說這傢伙怎麼當了皇帝了還這麼不穩重呢……
“君上這是何故?”
見馮清正瞪着一雙大眼睛,眼裡滿是不解的神色,心情相當不錯的嬴高把書信收起來,先是讓一名侍衛去請剛剛被他放回自己府中不長時間的韓信,然後一把把馮清摟在了自己的懷裡,這纔開了口。
“朕且問你,若是有朝一日夫人給那項羽給捉了去,朕會如何?”
馮清一聽嬴高問出的竟然是這麼個問題,顯然俏臉一紅,然後又仔細的思慮了一番,這才嘆了口氣,開口道:“君上自然是先討伐了那項羽,之後再重新迎娶一位夫人……”
一聽馮清這個回答,嬴高先是一愣,之後心說這尼瑪,忘了自己還在大秦嘚瑟呢,這個時代媳婦還真就不是最重要的,媳婦被抓了?再換一個不就是了?馮清說的還真就一點毛病都沒有……
“夫人此言差矣啊……朕乃是大秦的帝皇,夫人乃是大秦的國母,國母被奸人所獲,那自然不論如何先將夫人救出,再言其他……”
嬴高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句話說出來,竟然生生的把自己懷裡面的馮清給感動的哭了,那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在了自己的肩頭,搞的嬴高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安慰纔好了……
“君……君上,韓信將軍已然到了殿外了……”
之前那名被嬴高派去的禁衛把剛剛到了府中屁股還沒坐熱呢的韓信又一臉懵逼的給帶了回來在,正要告訴嬴高,卻不想看到了一些自己不太該看的東西,只能是別過頭去向嬴高稟告到。
“哦,請進來!”
看嬴高又有正事需要處理了,馮清只能是梨花帶雨的退了下去,看着韓信一臉幽怨的走了進來,嬴高整了整衣衫,臉上依然是欣喜之色,剛纔馮清那短短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嬴高很多的東西。
“君上不知何事如此匆忙?”
“之前薛郡會盟之時的漢王劉邦,如今已然是逃至了南海郡深處,並且隱藏極深,扶蘇兄長在南海郡已然全力搜尋,但至今仍舊沒有消息傳回,此人十分狡詐,一旦讓其到了百越之地,對於我軍收復歸桂林與象郡絕無好處,但如今,卻有一個極好的機緣,讓我軍可以並不血刃便使得這廝土崩瓦解!”
之後,嬴高將徐公的信件直接給了韓信,韓信略微看了一遍之後,終於是明白了嬴高到底是啥意思。
但是就和嬴高想象的一樣,韓信看向嬴高的目光分明是在說:“就這麼一個老賊,帶着幾千人馬,至於把你一個大秦的皇帝給高興成這樣嗎?”
但是現在的嬴高當然不會給韓信解釋劉邦到底是個啥樣的人,因爲韓信知道自己也沒見過劉邦,所以說多了自然是在韓信的心裡面會更加的奇怪,搞不好還會以爲自己這個皇帝是不是心裡面有啥問題呢……
“如今薛郡會盟之時所封的這些諸侯,除了項羽之外唯獨這個劉季還在我大秦之地逍遙,這廝麾下人馬雖是不多,但當初能夠在項羽尚未與我軍交戰之時便倉皇而逃,可見這廝乃是個十分狡詐之徒,若不能及時將其清繳,反秦勢力便不能算是覆滅,故而此賊定要伏法!”
嬴高這麼一說,韓信就有點明白了,這是和他一樣,有強迫症啊!看不得曾經被項梁封爲王的一個傢伙出現在大秦的領土上。那沒毛病啊。
於是乎,韓信又接下了嬴高的一個任務,那就是率領一千輕騎,直接前往泗水郡接應徐公,而韓信的任務就是,一定要將劉邦的夫人呂雉,兒子劉肥,以及還可能存在的一個也就是一兩歲的兒子一併抓回來。
韓信雖然接了這個任務,但是走出咸陽宮的時候都是搖着頭走的,心說嬴高把他派去幹這個事兒去,那簡直也有點太過大材小用了,一個徐公把人抓回來不就完事了嗎?
但是韓信不知道的是,就這個看似根本就不用費什麼力氣的活兒,還真就差點讓他聲名掃地了。
派出了韓信之後,嬴高對於這件事纔算是鬆了口氣,有徐公的縝密加上韓信的頭腦,應當不會再讓呂雉和劉肥逃出去了吧?
而且馮清之前會話提醒了嬴高,要是自己單單抓住一個私生子劉肥或是一個劉邦的夫人呂雉的話,可能都會讓劉邦這個心腸其實相當狠辣的傢伙索性放棄了其中的一個,只有將呂雉和劉肥一同抓回來,才能達到嬴高兵不血刃幹掉劉邦的目的。
而且按照時間來算,前世大漢的第二任皇帝劉盈應該也出生了至少有一年了,如果在這一世他也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一併抓回來就再好不過了。
再者說,對於那個人彘的發明者呂雉,嬴高還真就有那麼一點好奇。
其實要是嬴高現如今還是大秦的儲君而不是皇帝的話,這樣的時刻他肯定是要跟着韓信去看看的,呂雉那樣的人,當她被秦兵按住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嬴高就是想一想,心裡面也還挺激動的。
在後世的典籍甚至是影視改編上,呂雉無一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因爲她比劉邦年齡小了不少的天然優勢,在劉邦終於死去了之後,整個一個大漢那都是被她掌控在鼓掌之中。
就算是自己和劉邦生的親兒子劉盈,也得是在她的夾縫之中求生存,並且最終二十多歲年紀輕輕的就死了。
史書上面說的是抑鬱而死,但是研究的就是歷史的嬴高知道,所謂的抑鬱而死也不過是個說辭罷了,呂雉是什麼人,那可是把自己的情敵的兒子乾死了,再把自己的情敵搞成人彘之後邀請自己的兒子欣賞的主兒……
這事兒都能幹出來,在自己的兒子身邊再幹出來點更出格的事兒來拿也並非沒有可能啊,再者說,劉盈下葬的時候,他這個只有劉盈一個親兒子的媽竟然是乾打雷不下雨,哭的時候連眼淚都沒有一滴,可見她是個啥樣的人。
而且更爲奇葩的是,劉盈的親兒子,也就是呂雉的親孫子劉恭,才年僅八歲的時候因爲得知了自己並不是劉盈的皇后所生,而是劉盈跟一個宮女所生,而且那宮女已經被呂雉給整死了,隨口抱怨了幾句,說等自己長大了要爲自己的母親報仇云云,最終也被呂雉給毒死了……
諸如此類,在嬴高的心裡面涌現出來那當真是不勝枚舉啊,所以對於這個人,嬴高既然到了這個時代了,不見一見就沒啥意思了,要說劉邦開創了大漢的話,那麼劉邦死後的十好幾年裡邊,就全看她在那蹦躂了,不單單如此,還開創了華夏曆史上的多個先例,端的是十分的牛掰。
想象着一個有這樣潛力的女子,而且好像她也就比自己大了那麼珊珊幾歲吧,到時候很可能是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饒,這樣場面嬴高的心裡面不知道怎麼地有一種莫名的期待感,嚇得嬴高趕緊收起了這樣的心思,心說我可不能變成跟她一樣的變態……
這邊把韓信給派走了,嬴高就在咸陽宮裡面心心念唸的等待着
嬴高知道,劉邦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派遣了人從南海郡回到沛縣去接回呂雉等一干家人,那就說明這個老小子一定是通過扶蘇的行動聞到了什麼滋味。
雖然徐公捉住了不過就是兩個小嘍囉罷了,但是通過這倆人,徐公也知道了這一次劉邦派回來辦這個事兒的正是曹無傷。
徐公和韓信他們都沒聽說過這個所謂的曹無傷,但是嬴高可是聽說過的。
曹無傷這個人,那可是跟像劉邦麾下的樊噲了,盧綰了,周勃了這些稍微有那麼點差別,差在哪呢。在前世劉邦稱帝的時候,其他那幾個人倒是都得了善終,但是曹無傷卻早已經死了,還不是被別人弄死了,正是被劉邦親自下令處死。
至於曹無傷死了的原因,正是前世那個後世幾乎剛剛上學的小孩兒都知道的一個事兒,鴻門宴。
項羽爲啥會開始打擊劉邦,原因不是別的,就是這個曹無傷。
當初曹無傷可能也是哪一天自己喝高了站在自家房後尿尿的時候擡頭觀了觀天象。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劉邦和項羽之間那肯定是要有一戰啊!
有一戰,也不要緊,他要是這能像樊噲那樣的誓死後追隨劉邦,那倒是也沒事了,壞就壞在曹無傷已然不是原來的曹無傷了,他享受到了一些生活之後,心裡面對於實力較弱的劉邦萬一敗在項羽手下這個事兒上面那是坐立不安。
於是乎,神使鬼差的,曹無傷就給項羽傳了封書信,上面就一句話,我們沛公馬上就要在關中稱王了,讓秦王子嬰當相國,關中的寶貝都是我們的!
項羽是個啥人,一看這,當時就怒了,范增再一建議,直接就把劉邦劃歸到了自己的敵人一欄裡面去了。
也正因爲如此,項羽才設置了鴻門宴,其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在宴會上面乾死劉邦,卻不想最終陰差陽錯的,還是讓這廝跑了,而且在跑了之前,項羽還說出了要不是曹無傷這小子,咱倆也不至於到這一步這樣的話。
然後呢,劉邦從鴻門宴上跑了,而回去之後的第一個事兒不是別的,就是一刀砍死了曹無傷,對於曹無傷來說,也就沒什麼以後了。
就通過這一個事兒,嬴高几乎就能判斷出來,這個曹無傷雖說在劉邦的手底下也可以說算是文武雙全的一個,但是你要說劉邦的那些個班底裡面有誰能被策反的話,那也就是這個曹無傷了。
所以在韓信臨出發的時候,嬴高也算是給了韓信一個錦囊妙計,他這個從後世過來的人,雖說已經把大秦給改造的跟之前一點都不一樣了,但是對於這些人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是有着不少的話語權的。
此時的曹無傷,也正如嬴高期盼的那樣,在一個泗水郡裡面的山頭上帶着剩下的不到四十人,臉上滿是愁苦的神色。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手下都已經喬裝打扮成那樣了,怎麼一到了陳郡的地界還還能被弄住了兩個呢?早知道這麼個難度,他還不如就不接這個事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