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只需將你需要我等做到之事告知我等,之後的事宜便由我等完成!”
知道了嬴高的決心之後,他們蕭何最先給嬴高做出了保證,他知道,這件事自己估計又是躲不了了,肯定是要由自己挑頭來做的,索性還不如自己就親自操刀得了。
雖然陸賈這一次也被嬴高給叫到了這裡來了,但是蕭何在不知道嬴高對陸賈下一步到底會如何使用的情況之下,自然不能再把陸賈當成是自己的小弟一般使用了。
蕭何說完之後,嬴高眼看着再沒有人提出來什麼反駁了,當時就拿出了一份竹簡,上面是自己之前急匆匆的寫出來的大概的方針性的東西。他們要制定出能夠在朝堂上面頒佈實施的條例來,兩天的時間還是十分的緊迫的。
但是跟着嬴高辦事就是這樣,說出來了之後立刻就得去實施,而且之前蕭何已經大概瞭解了嬴高的這個想法,只不過是沒有想到嬴高會這麼快就開始實行這件事。
“君上,不知這一條新政有何名稱?”
“此條新政名曰科舉,意在在我大秦的範圍內推舉出合格的人才,並且爾等在制定此事之時一定要講明,不管是貴族的子弟還是黔首的子弟,只要是能夠入得了我大秦科舉制度的法眼者,盡皆會有我大秦的各個郡縣或是朝堂上的官職供其歷練,而在這樣的歷練之中能夠脫穎而出者,則會走向更高的職位,這乃是一套嚴苛的官吏篩選制度,而非是像我大秦朝堂上如今這樣,官吏全部都靠推舉,而到底有多少的真才實學則是無人知曉的。”
嬴高這麼一解釋,再加上自己在竹簡上面寫出來的那些東西,基本上就讓蕭何等人明白了這個新政他們該如何制定了。
“君上儘管寬心,兩日之後的朝堂上,君上定可以宣佈這一次新政的實行!”
“此事還是由陸賈輔佐左相共同完成,若是還需要何人的輔助,直接調撥便是!”
臨走的時候,嬴高還是特意叮囑了陸賈一番,畢竟在這樣但凡是和新字有關的東西上,陸賈都還是有着不小的見解的,有他在旁邊輔佐蕭何,嬴高知道新政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兩天蕭何和陸賈到底有沒有睡覺,嬴高倒是不知道,但是當第二天就是朝堂前的那一天晚上,蕭何和陸賈終於拿着二人制定完成的新政到了嬴高所在的大殿之中,請嬴高做最終的校驗。
嬴高在這個時代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嚴謹的皇帝,他對於細節幾乎是沒有什麼要求,對於語言也是,給他呈現的東西,只要意思能表達明白,沒把他要求的東西給落下就已經是十分完美的東西了。
“好,就按照此宣佈下去,爾等速速回到府中好生歇息一番,明日的朝堂上,矛頭可是要指向你們二人的,你們二人若是應付不好,朕和扶蘇兄長又能如何相幫?”
和蕭何預料的一樣,這件事最終在前面衝鋒陷陣的還是自己和陸賈兩個人,這樣的情形二人都已經是有所準備了,於是將這關於科舉的新政給嬴高留下了一份之後,二人就自顧自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的朝堂上,扶蘇依然是出現了,這是他出現的第二天,雖然知道他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依然會離開咸陽到的的西域去管理那一方水土,但是在那些個老秦貴族的眼中,扶蘇依然得到了重用就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嬴高在骨子裡面還是沒有忘本的,他還是那個老秦的公子,無非就是當了皇帝了之後對於自己麾下之人嚴苛了一些罷了,人家本質上還是十分念舊的。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的朝政說完了之後,從西域回到咸陽城中,也和扶蘇一樣回到了大秦的朝堂上面的陸賈忽然之間站了出來,說是他有一條新政,問嬴高能不能說出來看看合不合嬴高的胃口。
一聽到新政這兩個字兒,不少的官吏心裡面就是咯噔一下子,因爲之前的兩次新政,哪一次基本上都是在咸陽宮的朝堂裡面掀起了一陣子的血雨腥風,而且陸賈本身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些大秦朝堂上的老人都是知道的。
見陸賈站了出來,嬴高擺了擺手,貌似十分隨意的說道:“既然你有些對我大秦有利的想法,那自然是要說出來看看了。”
底下的扶蘇當然知道接下來陸賈說出來的東西就是嬴高之前跟自己說的科舉了,但是看到嬴高竟然和陸賈之前的配合表演的十分的純熟,扶蘇也只能是暗暗佩服。
這麼一來,矛頭根本就不會怎麼指向嬴高,而是會一股腦的指向陸賈,這倒是讓扶蘇即將承受的壓力也會小了許多。
果然陸賈開始拿出一份竹簡陳述他新政的內容,而隨着他說的東西的進展,不少大秦朝堂上面的官吏臉色可就不是那麼的好看了。
不少人還沒等他說完呢,雖然不敢公然出聲,但是心裡面卻是已經開始罵上了。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陸賈整出這麼一出爲的是啥,他又不是什麼學派的大儒,他已經是大秦朝堂上面舉足輕重的官吏了,那大秦接下來怎麼選拔官員跟你又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在他們看來,這件事就是一件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那些個黔首家的子弟們都參加了考校了,都成功了的話,擠佔的肯定就是以往幾乎打個招呼就能送到大秦朝堂上面的大秦貴族的子弟了。
果然,當陸賈長篇大論的說完了之後,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了,雖然在新政之中陸賈和蕭何已經是努力的時時刻刻都點出他們這麼做那是爲了能讓大秦發展的更好了,但是卻還是有人極力的在其中尋找着漏洞。
“君上,那些講學堂的水平參差不齊,怕是難以達到君上的要求啊!”
“君上,萬一這其中被刺客混了進來,那可是相當的危險啊,此事君上還是要三思啊,招了一些個不明來歷的官吏進入我大秦的朝堂,可並非是明智之舉啊!”
“君上,陸賈已然在西域呆了許久怕是對我大秦境內之事不甚瞭解,不然怎能說出這樣滑天下之大稽的新政來?”
陸賈聽了這些人的說辭,一丁點都沒有反駁,反而是差一點沒笑出聲來,心說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這個事兒要真是我想出來的還好了呢,這可不正是你們一口一個君上的叫的十分熱情的那個人自己提出來的嗎?我也只不過是個搬運工罷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幾乎都要把陸賈給吃了,但是陸賈卻依然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因爲他知道,自然會有人站出來幫助他的,當自己唸完了昨天貪黑和蕭何商議出來的新政之後,自己這一天的任務基本上也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看嬴高接下來的安排了。
等到那些個反對的人的話基本上都說完了之後,嬴高依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而這一次站出來的是蕭何,他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然後對着嬴高說道:“我等身爲大秦的官吏,自然是不能因噎廢食,陸賈所提出的新政,嘗試一番還是不錯的,若是當真能爲我大秦蒐羅出一些人才,那自然也是十分之好的事。”
蕭何說完了之後,那些人依舊是紛紛搖頭,顯然是對於蕭何的話也是相當的不認可,不少人已經做好了站出來的準備,想要去跟蕭何掰掰手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的扶蘇忽然之間站了出來,一看就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那些個之前反對這個事兒的大秦貴族一看,心裡面別提有多高興了,扶蘇那可是被嬴高從南海郡裡面給請回來的,足以說明嬴高對於他這個兄長有多麼的重視了,而現在扶蘇站出來,理應是幫着他們這些老秦貴族說話的,畢竟之前扶蘇那可是一個十分念舊的人,他要是站在朝堂上面,是肯定不會對嬴高和他的這幾個親信這樣的瞎折騰聽之任之的,畢竟人家扶蘇之前可是連始皇帝的決定都敢於當衆反駁的人。
“君上,扶蘇認爲陸賈大夫此新政對於我大秦的確是有着相當的益處,而且我等身爲老秦貴族,理應多多爲了我大秦的朝政着想,君上爲人十分的仁厚,是一定會讓我們老秦人衣食無憂的,但我們老秦人也不能對於新政盡皆反對,我大秦即將將孔雀王朝的百姓和土地納入到我們的領土之中,若是諸公不能有一個寬容的心態,怕是難得善終啊!”
這一句句話說的,讓那些個老秦貴族聽的是一愣一愣的,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件事上扶蘇會這麼看。
而且扶蘇的最後一句話說的那還是相當的隱晦的,彷彿就是在提醒着那些個老秦的貴族,你們要是在這樣的事情上反抗到底的話,到了最終很有可能吃虧的就是你們自己。
他們的心裡面都開始琢磨,爲何這樣的話會從扶蘇的嘴裡面說出來呢?而最終他們全部都認爲,這件事一定是扶蘇事先在咸陽宮裡面聽到了什麼樣的風聲,這顯然是在提醒自己呢,萬一自己執迷不悟,非得跟陸賈,蕭何掰掰手腕的話,那麼人家背後站着的是皇帝,弄不好肯定是會分分鐘滅了自己的。
“哦?此事看來在我大秦的朝堂上還是有着不少不同的意見的,無妨,今日我等就在這好生商議一番,總能商議出格所以然來!”
嬴高卻高高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好像底下之前的那些個爭吵都跟自己無關一樣,最終說的好像是一切好商量的樣子,而且說完了之後,還特意點了一個之前反對的最歡實的傢伙的名字,讓他詳細說說自己的看法。
但是那個人在看了一眼扶蘇之後,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此事乃是我之前思慮不周,確是如同陸賈大夫所說一樣,對於我大秦乃是十分有益之事啊!”
而說着這話的同時,這人卻是一副苦瓜臉,顯然這並不是自己的心裡話。
但是嬴高可是不管這些的,他接下來又點了一個人的名字,讓那個人也說一說自己到底是爲啥反對這個新政,而這回他所得到的結果也是跟之前的那個人一樣,改了口說陸賈的提議相當的好了。
又接連問了三四個人,這回嬴高得到的結果基本上都是一樣的了,那就是全力支持陸賈的這個新政。
“好!既然諸公全部都對陸賈大夫的這個新政十分的支持,朕自然是不能讓諸公的心意白費了,此新政即刻便在大秦所有的郡縣之中發出,按照陸賈所提出的時間,在各個郡中組織考校之事,左相,右相和陸賈暫時負責此事,最終入圍的人選,朕可是要親自出題考校的,諸公府中的子弟若是也有有才學之人,那都是可以一併參加這一次的考校的!”
這一天的朝堂散去了之後,不少大秦官吏都是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而這一天的晚上,咸陽城中發生了不少奇怪的事兒,經常在一些個休閒娛樂場所消費的公子忽然之間沒了蹤影,而在不少大秦官吏的府邸之中,都傳出了十分悽慘的叫喊之聲,以及聲音十分之大的訓斥之聲。
“此番的考校你若是不能脫穎而出,我們整個家族可就算是都毀在了你的手中了!速速去讀書!”
“你若是再這個樣子,待得我百年之後,你的貴族之位定然是不能保全,若是不能依靠自己的能耐到大秦的朝堂上爲官,我便將你這雙腿打斷!”
諸如此類的話,在這一夜在無數個大秦貴族的府邸之中上演着,雖然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參加這一次的考校已經是肯定夠嗆了,但是以他們對嬴高的瞭解,這件事肯定還是會有下一次的,所以這一年不行,那就等下一次,左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將自己的兒子弄進大秦的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