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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你一點都不嫉妒！”
喝了一瓶年代久遠，濃厚香醇的紅酒，四女的臉上開始泛起魅惑誘人的酡紅色。陳鵑用如春蔥般白嫩的三根手指捏着高腳杯的杯腳輕輕搖晃着，神態困惑而又茫然：“有時候，同樣身爲女人，我都不知道丹研你是怎麼想的！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準自己的男人去碰任何女人，哪怕眉來眼去也不行！”
孫丹妍其實與李然一樣，頗有倦意，加上現在後勁上臉，醉意侵擾，讓她端莊優雅的同時多了幾分初爲人婦的慵懶性感：“是啊，爲什麼呢？”
孫丹妍同樣搖晃着杯中紅酒，酯、醚和乙醛和氧氣的結合讓空氣中瀰漫着香醇濃郁的酒香味，孫丹妍側首看了一眼用複雜眼神望着自己的張蘭，她輕聲說道：“其實，很簡單的！我給了阿然他想要卻不好意思開口的放縱空間，而李然給了我我想要的而他一直在做的——被保護，被寵愛，和……自由！”
“交友的自由，戀愛的自由，婚姻的自由！我可以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情，就好像他現在所得到的一般！”陳鵑愕然，孫丹妍盈盈一笑，輕輕抿了一口紅酒，讓香醇的酒味佈滿口腔，順着舌頭兩側、舌苔、舌尖延伸至喉嚨：“這麼說，太過勢利。但問題就在於，婚姻的本質是什麼！阿鵑，婚姻的本質是什麼？”
陳鵑感覺自己有些醉了，以至於自己的腦袋似乎不夠用了？她輕聲道：“愛情。”
孫丹妍像大姐一樣摸了摸坐在旁邊張蘭的頭髮，又看了一眼目光復雜的趙雪梅，搖搖頭，嘆道：“傻瓜，是信任呀！感情總是先於信任，但信任一定要重於感情，這段婚姻纔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愛情，從來就不是婚姻的本質！就好像阿鵑你相親一樣，你們難道都是一見鍾情的呀？”
“先有婚姻後有愛情！和先有愛情後有婚姻，兩則並無區別，現代人都是這麼做的！”陳鵑遲疑道。
“不要將感情和愛情混爲一談！”孫丹妍盈盈一笑，“就好像我和阿然，兩人之間共同擁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它或許是友情，或許是親情，但不能說我們擁有二十多年的愛情。如果是的話，那阿然該有多麼痛苦絕望的心，纔會將我推給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主動的！”
陳鵑和趙雪梅相視一眼，俱是點點頭：“是哦！”
“不要把我想象得多麼心胸寬闊，我只是比你們更加懂得取捨之道，僅此而已！”孫丹妍微微抿了一口紅酒，身處三十層高空，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自有平時所沒有的感觸，“我先於阿然知道愛情的滋味，而阿然囿於對我揉進骨子裡的保護欲以及二十多年感情慣性，不願看到我受到傷害纔會娶我！說得再不負責任一點，嘗過男女肉慾的歡好滋味，享受過征服女人的致命快感，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阿然何嘗沒有對我產生一種強烈的佔有慾望？只是，在去鵬城之前一直被他埋藏在心的最深處而已！”
在被李然霸道佔有的時候，孫丹妍凝視着李然充滿慾望的眼神，相隔數個月後她再次看透了李然這個人！
一個人，或許只有對自己的處境看得透徹，纔會明白自己需要什麼，纔會看到自己前方的道路，然後決然無悔地向前奔跑。孫丹妍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路，所以現在她能越發恬淡從容地面對出現這種變化的李然。
被孫丹妍這麼一番剝析，張蘭的背脊不知不覺地升起一股寒意，
陳鵑和趙雪梅也被孫丹妍說得毛孔悚然，只覺得自己再也認不出眼前這個女人是否真是自己的閨蜜孫丹妍了。
孫丹妍盈盈一笑，頓了頓話題好讓三女有足夠的時間回味自己說的話，她才輕聲說道：“佔有也好，疼愛也罷，甚至相愛，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在婚姻生活上，再也沒有比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甚至信任更重要了！一個女人，一旦將事情的最壞結果做好打算，那麼當她真正面對這種困難的時候，接受起來就容易了許多。更何況，這個女人剛剛從死地裡被男人拉了回來，於情於理……”
孫丹妍自嘲一笑，輕聲道：“她都應該以身相許，努力逢迎纔對！”
“呀！豪門大婦果然不是人做的！”陳鵑讚歎地搖搖頭，“我媽每次提點我的時候，都會說些類似的話，比如，不要對未來的老公太苛刻，有些事情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叫逢場作戲！我真想問她：女人能不能逢場作戲啊！——當然，我不敢問，我媽可兇了！”
四個女孩子頓時嬌笑成一團，身材最爲豐滿火爆的張蘭，更是笑得花枝招展，美不勝收。
孫丹妍搖頭微笑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呢！只是與貓不同的是，男人會權衡利弊，取捨得失！阿然還算好了，他的性格不喜歡作僞，所以表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他那不加掩飾的風流——至少，他不會當着我的面說，這是逢場作戲！”
“他在你面前總是無所遁形！”趙雪梅輕聲說了一句，“你這麼瞭解他，想要瞞過你該有多麼困難！”
孫丹妍笑了笑，點點頭，嘆道：“也是他懶得去僞裝，尤其是身份地位與以前有了雲泥之別之後便更加恣意憊懶了！”
“聽了你這麼多話，對感情和婚姻，都有了一番體會！”陳鵑似笑非笑地望着孫丹妍，“只是，你怎麼這麼懂呢！丹妍，你大概真是天生的皇后命！”
“是呀，我是貴妃命！”張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還好，貴妃貴妃！哪怕只是聽一聽，都覺得夠貴氣！”
“那你這戒指是怎麼回事？”陳鵑伸過手握住孫丹妍的右手，摩挲着她的無名指上那枚銀光閃閃的戒指，“鉑金？”
三女湊頭看了一會，趙雪梅搖搖頭：“一看就知道是銀的，鉑金略顯灰白，色澤光亮許多！”
“嗯！銀戒指！”孫丹妍攤開五指深深地看了一眼銀戒指，微低着頭溫柔一笑。
“有什麼用意？李然送你這麼昂貴之後的戒指，怎麼送這麼一枚土不拉幾的銀戒指？現在銀價可不值多少錢！”陳鵑眼波流轉之間，不無驚訝，“難道是因爲鑽戒太昂貴平時不好戴，所以平時讓你帶這個不起眼的訂婚戒指？”
趙雪梅瞳孔一凝，遲疑道：“或許……是李家的傳家戒指什麼的？我媽的梳妝檯上就有我親生父親傳下來的戒指首飾。”
“啊！”不等孫丹妍回話，張蘭和陳鵑俱是目瞪口呆地盯着孫丹妍，“真的假的，現在還流行傳家寶嗎？”
孫丹妍溫柔一笑，頷首道：“是吧！這枚戒指對李家，對我，都有很大的意義！它甚至要比這枚鑽戒意義深刻——它代表我嫁入了李家，成了李家的媳婦；代表了我是李然的內定妻子，爲他生兒育女！”
在三女還在愣神的時候，孫丹妍莞爾一笑：“原本打算以後在告訴你們……姐妹們，我打算生孩子了！”
“不是吧？”趙雪梅驚愕道，“那學校怎麼辦，打算不讀嗎？是李家長輩要求的嗎？”
“或許這個學期我便可能休學！”孫丹妍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不是李家要求的，而是我的請求！”
“嘶！”趙雪梅緊張地抓住孫丹妍微涼的小手，焦急道，“你傻了，大學不讀完就生孩子，難道你就不覺得可惜！要知道，你的幸福小日子纔剛剛開始，買任何想買的東西，衣服首飾，名車豪宅，環球旅遊……你生了孩子之後，至少三四年是沒辦法享受了！”
“我知道！何況又不是不能繼續讀下去！只是停學一段時間而已，學校不敢拿掉我的學籍的！”孫丹妍笑了笑，“只是到時候我未必會回去了！帶好他的孩子，比什麼都重要！李家，需要一個孩子！”
趙雪梅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孫丹妍，沉吟道：“李家的男丁太少了！萬一有什麼狀況，家業再大也是別人的！”
陳鵑一拍手掌，朝孫丹妍豎起拇指，說道：“先下手爲強！你是李然的準妻子，這樣的決定是果斷英明的！相比起可有可無的畢業證書算得了什麼？”
“嗯！”孫丹妍摸了摸張蘭的頭髮，與半年前的孫丹妍相比，此時的她看起來格外的成熟，“等訂婚結束，我就帶你去阿然的母親！”
“誒？嗯？”張蘭愣了一下，緊張道，“爲什麼？是不是太急了！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傻瓜，見母親用得着準備什麼？”孫丹妍溫柔一笑，她輕聲道，“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都是李家的二妻，我曾經答應你的，我希望我能做到！”
張蘭的眼眶微微溼潤，輕輕一點頭，像孫丹妍的親妹妹一般親暱地靠在她的肩頭：“姐姐！”
誰能說，孫丹妍沒有自己的機心？她駕馭人心的本事究竟是哪裡學來的？難道真是生來便有的天賦？陳鵑心中感嘆萬分。
趙雪梅看着眼前地一幕，複雜地說道：“這樣也很好呀，現代版的娥皇女英呢！李然同意了嗎？”
孫丹妍笑而不語，只是點點頭。
“我提議，爲我們的準媽媽乾一杯吧！”陳鵑舉起酒杯，興致勃勃地嚷道。
“Cheers！”四隻酒杯碰在一起。
孫丹妍日漸優雅地拿起拉菲紅酒爲每人倒上，然後舉起酒杯輕聲道：“爲我們的友誼長存！Cheers！”
“Cheers！”
酒勁上顏，四女變得愈加嬌豔緋紅了！這次，換張蘭倒酒了，她舉起酒杯微微一笑：“爲了皇后，Cheers！”
“Cheers！”
趙雪梅和陳鵑哈哈一笑，四女再碰了一杯之後，輪到趙雪梅時，她沉吟片刻，望着張蘭複雜一笑：“爲了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