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外面匯過來一大羣村民,有的是看到警車跟過來看熱鬧的,有的是村委會成員通知來的。
混在人羣中的張香蘭,就是韋芳霖去通知的,而韋芳霖又是高楓給她發微信說的。
高楓要兌現爲張香蘭恢復名義的承諾,今天上午在路上給韋芳霖發了微信。
韋伯明走在最面前,朝村委會辦公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施相斌就打出笑容,帶領三名村委會成員迎上來,一把抓住韋伯明的手,誇張地搖着:
“哎呀,韋主任,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天天在盼望你回來,你進去後,我急得茶飯不香,連工作也無心啊。”
高楓細緻看施相斌,笑容太僵硬,神情很不自然,讓人看着都有些難過。
但施相斌當着幾個警官的面,還要表演他的熱情和真誠:
“韋主任,你被冤枉進去,村裡就羣龍無首了。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又有主心骨了。”
拉倒吧,不要再表演了,太假,太做作,讓人看着心裡難受。
高楓恨不得上去將施相斌拉開。
施相斌終於放開韋伯明的人,做出感激不盡的樣子,去跟龍大軍與高新生握手:
“龍局,高隊長,謝謝你們。”
施相斌都認識他們:
“你們終於還了韋主任一個清白,也爲我們村裡清除了一個害羣之馬,我代表紅桃村村委會,向你們表示衷心的感謝。”
龍大軍和高新生都應付性地跟他握了一下手,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這時,學校下課了,三十多名學生都跑出來看熱鬧。再加上幾十個村民,操場上也有一百多個人。
龍大軍走進村委村看了一下,沒有坐下來,就把大家叫出來:
“來來,我們就到外面去說吧。”
他讓三個警官,全體村委會成員,還是高楓和林小妹站在一起,村民和學生自覺站在他們前面,圍站成一個半圓。
龍大軍拔着嗓子開始說話:
“鄉親們,還有紅桃村的村幹部們,今天,我們特意把紅桃村村主任韋伯明同志送回來,是要給他恢復名義。前段時間,韋伯明同志被關進去,是受了胡建鬆的陷害,被冤枉的。”
村民們和學生們都屏聲靜氣地聽着。
“我們縣公安局也有責任,所以在這裡,我要再次向韋伯明同志賠禮道歉。”
有個村民在人羣中大膽地喊了一聲:
“光口頭上賠禮道歉有什麼用啊?韋主任在裡面關了三個多月,這個損失誰來賠?”
龍大軍愣了一下,咧開嘴巴笑了:
“要賠損失的話,應該讓胡建鬆賠,啊。是他設計陷害韋主任的,可現在他出不來了,沒法賠啊。”
“哈哈哈。”
村民和學生都禁不住笑起來。
站在韋伯明旁邊的施相斌神色極爲尷尬,儘管他拼命打出笑容,卻還是掩飾不住他心頭的慌張和不安。
龍大軍說完話就要走,高楓連忙走上去,扯開喉嚨喊:
“大家不要急着走,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呃,我在抓胡建鬆的時候,胡建鬆對我說,他也造過張香蘭的謠言,所以我要在這裡說,以前有關張香蘭的傳說,都是不實的,張香蘭是個好女人,好媳婦。”
躲在人羣中的張香蘭先是漲得俏臉通紅,然後眼睛一紅,抹起眼淚來。
村民和學生們都伸長脖子來看張香蘭,張香蘭激動得蹲到地上抽泣起來。
高楓又提高聲音喊:
“張香蘭是爲了照顧躺在病牀上的婆婆,才一直不改嫁的,不是傳說的什麼爲了養漢。她是一個好兒媳,她的品行,她的孝心,應該得到表揚,她的精神值得我們大學學習。”
“嗚嗚——”
張香蘭再也憋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一些女人朝她圍過去,馬上改變了對她的看法,有的還對她刮目相看。她們紛紛勸說張香蘭,有的說着她的好話,有的也感動得抹起了眼睛。
韋伯明抓住機會,站到前面喊道:
“大家靜一靜,我也要說幾句。”
張香蘭止了哭,村民們都靜下來。蹲下來的人紛紛站起來看着韋伯明,韋伯明看了高楓一眼,才扯開沙啞的喉嚨:
“我這次得以洗冤,恢復名義,完全是靠了小神醫高楓。是他不顧生命危險,幫我查清真相,抓出真兇,還我一個清白。所以我要在這裡,借這個機會,向他表示到衷心的感謝!”
操場上所有人都來看高楓,高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拉過龍大軍就往外走:
“龍局,走吧。意思到了,也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就回去吧。今天,我們村裡就不請你們吃飯了。”
說得幾個警官都笑了。
施相斌眯着眼睛看着高楓,臉上泛出一層不易察覺的陰影,嘴角不屑地提着。
小子,你等着,馬上有你的好看!
他怕龍大軍讓他也說幾句,實在太尷尬,就悄悄轉身縮進村委會辦公室,不敢走出來。
這時,已近中午,高楓搭坐警務麪包車到山口,才下車與龍大軍他們揮手告別。
高楓回到家時,吃過中飯,抓緊時間午休一下,下午他想到韋伯明家裡,給他看一下病。
午睡起來,他正要把摩托車出去,韋伯明夫妻倆拎着幾大包禮物來謝恩。
“韋主任,我正要到你家裡去,想給你看一下病,你倒來了。”
外公也迎出來,快步上前跟韋伯明握手:
“韋主任,你終於回來了。這就好,我們紅桃村又有希望了。”
韋伯明緊緊握着外公的手,激動地搖着:
“都是託了你們爺孫倆的福啊,否則,我就要死在監牢裡了。”
高楓把韋伯明夫妻倆迎進診室,讓他們在藤椅上坐下:
“韋主任,你拿這麼多東西來幹什麼啊?”
韋伯明又給高楓深深躹了一躬:
“小神醫,你從監獄裡把我救出來,還讓公安局來給我恢復名義,我無以爲報,這點小意思,請你們務必收下。”
林小妹也感恩涕零:
“我們家裡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是些地裡長的土特產,還有一隻雞,幾個蛋,一些桃子。”
外公看着他們,不知說什麼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