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和潘森二人大展神威,殺氣橫飛,一來一往,一去一還,酣鬥了一百回合有餘。
兩人境界相仿,都屬於物理攻擊高的戰士。然而蓋倫知曉潘森的套路,多次佔得先機。潘森卻不知蓋倫的“肉盾”屬性,見識到蓋倫的手段後,精神異常振奮,直鬥得自己大汗淋漓,蓋倫依然從容不迫,才曉得對手的厲害,生出幾分敬佩之意,決定盡全力使出最後一招。
蓋倫深感潘森攻擊力比自己更高,擁有無可匹敵的消耗能力,再鬥下去,也佔不了體力的便宜,便萌生了速戰速決的想法。
兩人的想法不約而同地一致。電光火石間,大劍與長矛相撞,火花四濺,竟打了個平手。
蓋倫含蓄一笑,朝潘森拱拱手。潘森換了種眼神上下打量蓋倫,粗聲道:“你這小娃,倒也厲害。等你到俺這個年紀,俺怕是打不過你。德瑪西亞之力,果然有兩下子。”
蓋倫聽聞潘森不再稱自己“鳥人”,轉而佔起年齡的便宜叫自己“小娃”,不禁啞然失笑。不過潘森語氣雖粗,但對自己的誠意十足,蓋倫自然曉得順杆爬,笑着奉承道:“久聞戰爭之王潘森最懂戰爭的藝術,勇武過人,小弟佩服。今日能與潘森大哥切磋,真是三生有幸。”
潘森對蓋倫文縐縐的誇獎半懂不懂,但見蓋倫表情謙遜有禮,又生出幾分好感,於是豪邁地一笑:“那俺就認下你這個弟弟。你給俺多呆幾天,俺還要跟你再鬥上幾場。”
蓋倫聞言立即回道:“潘森大哥,小弟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待戰士們歇息好,明日一早便啓程離開。”
潘森眼中精芒四射,語氣責怪地說道:“你這小娃怎麼不給俺面子。”突然發現蓋倫一臉爲難,只好搖頭道:“算了算了,你愛走就走吧。明天俺幫你找蕾歐娜……額——俺們的曙光女神,打開通道,送你們下山。”
打鬥結束,人羣漸漸散開。蓋倫還待開口詢問海蒙長老的情況,只見潘森瞥着人羣中的一人,大聲嚷嚷:“唉……小酒酒,你去給俺搬幾壇上好的猴兒酒來,俺要跟俺兄弟喝酒,好好幹他媽一場。”
那人唯唯領諾。蓋倫愕然,潘森這副模樣,顯然是酒經沙場,蓋倫還不知道自己這副身板能不能酒經考驗呢。不過酒杯裡碰出友誼,蓋倫不介意和潘森交流交流感情,只要不耽誤明日行程就行。
一桌酒席不一會兒就擺好了,蓋倫、潘森、伊澤瑞爾和德瑪西亞的戰士們紛紛落座,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蓋倫沒料到潘森粗中有細,不僅擺下一桌酒席,還帶了不少行軍補給的食物和藥品,心頭一熱,率先舉碗敬酒:“多謝潘森大哥!小弟無以爲報,先乾爲敬!”
說完,將碗中的泛着金黃色澤的液體一飲而盡。爽辣的感覺刺激着蓋倫的口腔,一碗下肚,胸腹間升騰起了一股熱氣,不由自主地高嘆一聲:“好酒!”
潘森仰頭狂笑:“那當然,這可是俺們山裡猴子釀的酒。”潘森隻手拎起酒罈子,抱怨道:“小酒酒也忒小氣,就給俺弄了一罈猴兒酒,其他全是自己釀的破酒,找揍啊。”說完,給自己也滿上一碗,朝蓋倫方向稍稍示意,昂頭一送,大碗滴酒不剩。
那“小酒酒”恰好抱着酒罈子路過,心在滴血,嘟囔道:“幾十年才能出這麼一罈猴兒酒,上好的滋本固原的藥酒,當成普通的酒喝,真是暴殄天物啊。”
蓋倫感官強大,聽到了“小酒酒”的怨念,這才意識到潘森下了血本招待自己,聯想到方纔飲下那碗酒,精神一振的感覺,更加確認了這猴兒酒的不凡,似乎能與上品法力藥水媲美。
蓋倫徹底敞開心扉,此時才真正視潘森爲重情重義的兄長。
態度一轉,蓋倫按住潘森提起猴兒酒罈子的手腕,笑道:“潘森大哥,這東西太難得,小弟喜歡得不得了,想問你討要了,收起來帶到路上喝,可好?”
潘森聽蓋倫的語氣對自己毫不客氣,反而更加高興起來,覺着這纔是兄弟應該有的樣子,粗聲粗氣得哈哈大笑,爽快地答應了。
那“小酒酒”供應的自釀酒,雖不如猴兒酒,但也夠帶勁。和潘森對飲數碗後,蓋倫覺着腦子裡暈暈然,心想自己果然不善飲酒。一見潘森神采奕奕,竟忍不住與這位新結識的兄長較量一番。於是,教伊澤瑞爾和戰士們分別向潘森敬酒。
潘森來着不拒,巋然不倒,倒是幾個戰士顯出醉態,伊澤瑞爾英俊的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一樣,晃晃悠悠,嘴裡唸唸有詞,自言自語着自己探險尋寶的“豐功偉績”。
蓋倫心生一計,一碗砸在桌子上,笑對衆人說道:“如此好酒,不行酒令怎能喝得盡興?”
大夥兒精神一振,轟然響應。
蓋倫又道:“我這酒令是這樣的,一人起頭,念‘一隻蛤蟆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噗通一聲跳下水’,旁邊那人得接着說‘兩隻蛤蟆兩張嘴,四隻眼睛,八條腿,噗通噗通跳下水’。”
潘森此時還算清醒,接到:“那第三人便說‘三隻蛤蟆三張嘴,六隻眼睛,十二條腿,噗通噗通噗通跳下水’。這玩意兒簡單,哪個蠢蛋說不上來說錯了,罰酒三碗……”
蓋倫點點頭,用手指逆時針畫了個圈,趕緊說道:“我先起頭,按這個方向轉……一隻蛤蟆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噗通一聲跳下水。”
身旁華洛接了起來,還好沒犯錯誤。待轉到伊澤瑞爾時,已經數到了八隻蛤蟆。伊澤瑞爾迷濛間磨嘰了一下,衆人起鬨,笑他接不上來需罰酒,伊澤瑞爾漲紅了臉接到:“八隻蛤蟆八張嘴,十六隻眼睛,三十二張嘴,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下水。”
衆人原以爲他過關了,怎料管後勤的小會計伊萬對數字敏感,大笑着指着伊澤瑞爾道:“少說了一個噗通,罰酒罰酒!”
伊澤瑞爾還想辯解一番,豎着手指自顧自地念了幾聲噗通,好像真的少數了一個。無可奈何,在衆人的壓力下硬着頭皮喝下三碗。噗通一聲,英俊的臉直接啪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在場諸位哈哈大笑,氣氛更加火熱了。
伊澤瑞爾身旁的戰士重新開局,戰士們像應付戰鬥一樣絞盡腦汁,待轉到潘森時,已經數到十三隻蛤蟆了。
潘森扶了扶自己的頭盔道:“十三隻蛤蟆十三張嘴,二十六隻眼睛,額……等俺琢磨琢磨,應該是多少條腿來着?”
蓋倫立即起身,爲潘森倒了三碗酒,擺在他面前。
潘森沉吟一聲:“唉,認罰認罰。反正你們沒人喝得過俺。”
就這樣轉了好幾圈,每次都在潘森這裡卡住。潘森哪兒有注意,蓋倫用眼神示意伊萬,給戰士們提醒。戰士們心領神會,還裝作一副無知懵懂,艱難計算的模樣。
潘森覺着好生奇怪,蓋倫的手下怎麼一個個這麼會算數。轉念一想,這幫傢伙是從德瑪西亞大城市來的,俺村裡沒文化,比不過只能認栽。
不知不覺間,潘森已經痛飲十幾碗,饒是海量,也有些頭暈目眩了。
蓋倫見狀心裡偷笑,覺着自己不能玩得太過,便將潘森碗裡的酒搶過來,笑道:“潘森大哥,小弟替你喝吧!”
潘森一記重拳落在蓋倫身上,粗糲的語氣裡帶着悲涼,仰頭嘆道:“蛤蟆啊蛤蟆,你說俺怎麼就變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呢?蕾歐娜,俺好想你啊!”